白水貌似在思考,實際正在腦海中與小智交流。聞言擡起頭,見衆人都看着自己,不由道:“你們都這麽看着我,讓我壓力很大啊!”
會議室的人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輕松了很多。
郝教授鼓勵地朝白水點點頭:“王白水,說說你的想法吧!”
“既然被點了名,那我就說說我的想法吧,比較粗淺,大家不要笑。”白水整理了一下思緒,侃侃而談:“我覺得這個方案有點保守,很多新技術都沒有用到。比如x病毒,比如石墨烯納米孔測序法。
在我的想象中,dna電腦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鐵路交通系統,由無數的火車站和密集的鐵路網組成。
在超級計算機的操縱下,數以億計的dna分子開始合成。dna可以編碼,這些合成的、具有特定序列的dna分子代表我們要求解決的問題。
然後x病毒像火車頭一樣,拉着dna鏈,沿着鐵軌或者說是隧道出發。相應的火車彙聚在相應的車站,車站裏有無數的x病毒,或者生物酶,就像勤勞的鐵路職工一樣,對這些火車車廂進行操作,代表數據的dna鏈在這裏互相反應、形成各種組合。一個車站,就是一個計算中樞。
反應完成後,新的火車們經過安檢——也就是石墨烯納米孔測序,過濾掉非正确的組合,最後得到的編碼分子序列就是我們要的正确答案,一次完整的計算到這就結束了。
但這隻是一級車站,我們最後的火車還可以奔向二級車站,進行下一次計算……三級車站、四級車站……一次又一次地設置條件、計算和篩選,最後總站出來的,就是我們一次海量計算的最終結果了。”
聽了白水的描述,在場的人疑問多多。
郝教授道:“石墨烯納米孔測序有把握嗎?”
白水朝龍星野笑笑道:“需要龍星野一些協助,我想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李四元扶了扶眼鏡,一臉疑惑:“你所說的車站——也就是計算中樞,裏面的x病毒如何操縱?”
白水有些無奈地道:“我更傾向于用x病毒,速度更快,操作更精确。但是要控制x病毒,我們需要比龍珠一号的性能還強一千倍的電腦!”
“比龍珠一号還強一千倍?”當場就有人失聲驚叫。
龍星野笑道:“王白水,你不是在搞笑吧,如果我們有這樣的超級計算機,我們幹嘛還坐在這裏研究dna。”
“那就用生物酶,不過沒有x病毒的輔助,我們的篩選結果更麻煩、耗時更長。”想了想,白水補充道:“也許我們可以變通一下,将x病毒高度分工,一顆‘龍珠’控制一個工種,多用幾顆‘龍珠’也許能行。這樣的話,就要多辛苦一下計算機研究所和軟件研究所了!”
“在你的dna計算機中x病毒起着極爲重要的作用,但是我們現在最多隻能讓x病毒陷入休眠,對其他的控制機制一無所知,這樣真的能行嗎?”在場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疑問。
會議室裏,隻有郝教授、郝欣、李靜姝和龍星野四人知道:論起對x病毒的了解,在場的人沒有比白水更深入的了。
白水笑道:“隻要硬件和軟件跟得上,我相信一套信号難不倒我們。”
白水說得信心滿滿,但其他人不知道底細,不知道他哪裏來的信心,都感覺這事不怎麽靠譜。
二次變異技術使用的那套讓x/t病毒休眠的信号機制已經出現三個月了,不少人在這套信号機制的基礎上嘔心瀝血都沒能研究出另外的控制信号,王白水憑什麽說得這麽輕松?
但令他們詫異的是,郝教授居然非常贊同地道:“我覺得王白水的方案不錯,原來的方案隻能說是一台驗證機,隻能讓我們積累技術儲備。但王白水的方案完全可以進入實用。可以想象,如果這台dna計算機真的能研制出來,肯定會是世界上最強悍的生物電腦!”
更令人詫異的是,龍星野也出聲道:“我也同意王白水的方案。我們現在處于第四次科技革命的前沿,我們需要新的思維和新的技術,創造奇迹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郝欣和李靜姝也分别出聲支持這個方案。
這個場景,讓很多人都覺得看不懂了。
不過昨天引起轟動的蝙蝠飛行翼就是王白水研制出來的,衆人覺得雖然方案有點不切實際,但王白水這個人還是有點技術的,或許他并非信口開河?
在這樣一種心理下,王白水的方案就這樣通過了。
散會後,郝教授将王白水和龍星野留下,三人就剛剛的方案讨論一些細節問題。三人中,郝教授是生物方面的權威,龍星野是電子、計算機方面的專家,而王白水是超精密制造和納米機械方面的專家,三人相得益彰,專業領域互補,生物計算機方方面面的問題都能考慮到。
經過一天的讨論,三人終于将方案确定下來,接下來是分發任務,各種技術細節的實驗論證,沒有什麽大問題才開始試制。
“好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麽快,其他人都已經下班了!”郝教授站起來,分給龍星野幾張文件:“這是軟件研究所和計算機研究所的任務,你順便帶過去!”
“沒問題!”
“王白水,你盡快将石墨烯納米孔測序儀弄出來,這個很關鍵!”
“好的,教授!”
郝教授去他的辦公室拿東西,白水和龍星野一邊讨論測序儀的設計,一邊出門。
“王白水!”
原來郝欣和李靜姝沒走,還在這裏等他。龍星野見狀,頗有意味地朝白水擠擠眼睛,大步先走了。
白水迎上去,卻對郝欣視而不見,隻問李靜姝:“怎麽還在這?”
李靜姝笑道:“等你嘛!郝欣姐想和你說說話!”
說完李靜姝就走開了,給他倆留下空間。
沉默,兩人相對而立,白水四十五度角望天。
“王白水,你怎麽不理我了,我哪裏招惹你了?”郝欣十分委屈地道。
白水淡淡道:“你沒有招惹我,是我自己的問題!”
“到底是什麽事?難道不能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嗎?!”郝欣看王白水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白水瞥了她一眼,見她氣呼呼地瞪着自己,想到她對自己求愛短信的回複:你的短信讓我惡心!
讓我惡心!
——這樣絕情的回複,現在居然還裝糊塗,說?說什麽?在自己傷口上撒鹽?真要這麽殘忍!
“你說啊!”郝欣有些急了。
白水覺得說什麽都是自取其辱,郝欣一催,頓時惱怒,冷哼一聲,拔腿就走。
郝欣急忙伸手拖住他,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今天這事太莫名其妙了!她冤得慌啊,今天一天都沒心工作:“王白水,今天你非把這事說清楚不可,要不然我今晚都睡不着覺!求求你,求求你行了吧!”
白水停住腳步,回頭看到她懇求的眼神。白水有些疑惑了,這不像是在裝啊!難道别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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