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李靜姝有些緊張,低下頭去,也不和白水說笑,似乎不想和對面的人碰面。
可是馬路上本來就沒什麽人,兩組人交錯路過時想不被對方仔細打量都不可能。
“靜姝!?”對面人群裏一個小夥子不确定地叫道。
見實在不可能躲過,李靜姝隻好擡起頭來強笑着和領頭的中年人打招呼:“大伯,你們這是去哪啊?”
中年人見到李靜姝先是一喜,但馬上又沉下臉來喝道:“去哪?你還好意思問,我們這麽多人就是專門出來找你的!”
李靜姝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小聲道:“大伯,我知道錯了!”
白水見李靜姝的家人來了,連忙蹲下,斷開蛛絲,讓她自己下地。
李靜姝的大伯臉上怒氣未消,本來還想多罵兩句,但顧及到有外人在,便忍住了:“有什麽事回去再說,我們走小路快點回去,你爸肯定快急死了!”
“嗯!”這會的李靜姝低着頭,老實得像隻鹌鹑。
兩組并作一組,回頭急匆匆地趕路。
中間有個與李靜姝年紀相仿的高挑女孩故意走慢一點同李靜姝搭話:“堂姐,你真的去街上找食物去了?怎麽弄得一身都是血,差點都認不出來了?你沒受傷吧?”
李靜姝小聲道:“沒受傷,我們回去再說話,先過了這一關。”
李靜姝的堂妹:“我看你慘了,叔叔這次真的是暴跳如雷,要不是我們攔住,他肯定會拄着拐杖來找你!”
李靜姝咬着嘴唇,一副想哭的樣子。
她的堂妹又小聲道:“後面那個人是誰?他的刀怎麽那麽長,能用嗎?”
“我同學,很厲害!”
她的堂妹聞言,好奇地回頭看了白水一眼,可是除了長長的刀,她實在看不出後面這個人有什麽特别。
李靜姝說完這番話就沉默着,任憑她的堂妹說什麽都不搭話,隻低頭匆匆趕路。
白水跟在他們後面走了兩裏路,過了道土坡,就看到了高速公路,公路對面是個高速公路服務區。
從防喪屍的角度來說這地方選得還真不錯,四面開闊,周圍沒什麽建築物,一旦有緊急情況能及時逃跑。再說進城出城的車輛也會從這經過,可以做一些商業經營。
不過白水将馬路從頭看到尾,一輛行駛的車輛都沒有,寬闊的八車道高速顯得十分空曠。
白水一行人上了高速,對面超市區一個坐輪椅的中年人激動地站了起來,柱着拐杖就想要過來,想必是李靜姝的父親。
李靜姝叫了聲爸爸,連忙跑了過去扶他。
中人年一把将她推開,踉踉跄跄地站住,怒吼道:“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回來!你怎麽不死在外面!”
李靜姝哭音道:“爸!”
“你别叫我爸!我沒你這麽不聽話的女兒!”中年人吼道。接着揮起拐杖狠狠地打去,一邊打一邊罵:“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
李靜姝的大伯上前制止道:“永行,小孩子隻是一時沖動,她己經知道錯了,别打壞了孩子。”
李靜姝也連忙道:“爸,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偷跑出去了!”
李永行仍然怒不可遏:“知道錯了?難道之前你認爲不是錯?我辛辛苦苦是爲了誰,還是都是爲了你!别人都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找食物,而你隻需要在家好好讀書,我們自然會給你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這還不滿足,還要跑出去送死!你怎麽對得起我,怎麽對得起大家。你再看看和你同樣大的曉蘭,還有昌文、昌武,他們哪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險和我們一起去找吃的?他們也是聰明孩子,爲什麽他們不能像你一樣安坐在家裏讀書?難道他們比你下賤,他們活該嗎?”
李靜姝哭了起來:“爸,我也是想證明我也是有用的,我不是寄生蟲!”
“放屁!”李永行氣得又狠狠打了兩拐:“就算你找吃的比我們所有人都厲害那又怎麽樣?難道我們李氏家族永遠像豬一樣隻顧吃喝拉撒嗎?你以爲我和你的叔叔伯伯不想讓曉蘭他們繼續去讀書嗎?我們都是被逼的!我們隻能選一個!我們對你期望這麽高,爲你受苦受累,你居然跑去送死?你對得起我們?你怎麽不去死!”
李靜姝放聲大哭。
衆人都靜默,還有人偷偷抹淚。
李永行哽咽着道:“靜姝,你是我們李氏家族的希望啊!以後的社會,必然是生物技術的天下,如果你不努力,我們李氏家族再難崛起了!”
靜姝的大伯将李永行扶住,低聲道:“行了,永行,靜姝已經知道錯了,萬幸人沒事,相信她以後不會這樣做了。你的繃帶都滲血了,還是先坐下來吧。”
又回頭道:“曉蘭,你趕快帶靜姝回去洗澡,一身都是血。”
李曉蘭應聲拉着靜姝走了。
李永行坐回輪椅後,靜姝大伯指着白水道:“這位是靜姝的同學,是他把靜姝背回來的。”
李永行對白水點點頭感激道:“這位同學,謝謝你救了靜姝,你叫什麽名字?是靜姝什麽時候的同學?”
“李伯父,我叫王白水。”至于是什麽時候的同學,白水隻有笑笑道:“我算是她未來的同學吧!”
“未來的同學?”這個說法比較古怪,衆人有些面面相觑。
白水解釋道:“因爲我是去水木大學讀生物系,而李靜姝這次報考的也是水木大學生物系,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算是同學,所以我說是未來的同學。”
“沒有意外?”李永行心裏刺痛,卻強笑着道:“王白水,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是哪裏人,是怎麽收到錄取通知的?”
“李伯父客氣了,我是芙蓉省人,我救了一個水木大學的教授,他将我特招進去的。”
“原來是這樣。”李永行有些失望,這種機會是可遇不可求的。
白水繼續道:“我聽李靜姝說她的智商高達140,我相信這樣的天才哪個教授都想收爲學生,等我見到教授,将李靜姝的情況和他說一說,相信入學不是問題。”
李永行大喜道:“如果能這樣,那真是太好了!靜姝她學習能力确實很強,從小到大年年拿第一,門門功課都是滿分,這些都有據可查。一篇上千字的文章,她隻要讀兩遍就能背出來,不如等會我讓她給你展示一下。”
白水笑道:“不用了,我相信李伯父說的。”
李氏家族在現在這種境況下還都堅持讓李靜姝安心讀書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
靜姝的伯伯插嘴道:“永行,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進屋吧。再說王白水恐怕現在也累了,需要洗個澡休息一下。”
“對對對,你不說我都疏忽了。”李永行連忙對白水道:“白水同學莫怪我們招待不周,昌文,你帶白水同學去客房!”
白水客氣了一句,就跟着李昌文去了。渾身都是喪屍的臭血,到處黏膩,确實讓人受不了。
白水走後,李靜姝的伯伯李永好道:“永行,你看這個王白水如何?”
李永行斟酌着道:“看上去像個實誠孩子,但他說他來自芙蓉省,這麽遠他是怎麽來的?”
李曉蘭出聲道:“我問過堂姐,堂姐說他很厲害!還有他手裏的那把刀确實很特别,一般人根本用不了。”
李永行點點頭道:“能夠背着靜姝從喪屍的重重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而且兩人還毫發無傷,确是不是一般人辦得到的,這個錯不了。這個少年本領非凡,我們對他都要禮貌一點。”
衆人一邊議論猜測着,一邊朝服務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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