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流星雨

6月7日,傍晚

路邊店裏電視的聲音,将發呆的王白水喚醒。

“各位觀衆,這裏是都市1時間。現在我站在仙麓山頂,和許多市民一起等待獅子座流星雨的到來。大家可以看到,山頂上有許多浪漫情侶,相約在流星出現時,共同許下美好的願望……”

“美好的願望?”王白水苦笑地搖搖頭,随着伊人消失的嬌俏背影,所有的期望和對未來的規化都破滅了。算了,她都已經回去了,看得再久,她也不會再回來了,也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王白水帶着深深地失落,一扭車頭,電動摩托便劃了個圓弧,悄然而去。一個小人物的喜怒哀樂,無人關注。

……

流星雨開始出現了,一顆顆地劃過天空,留下美麗的痕迹。有一顆特别璀璨,帶着五彩光芒幾乎劃過了半個天空,但終于還是消失了。雖然美麗,但太短暫了。

電動摩托不緊不慢地行駛在106國道上,迎面而來的風吹得王白水鼻子有點酸。這次白水真是動了情,付雪婷溫柔的性情,豐滿的身材,秀麗的相貌,都是白水的最愛。經過兩個月的相處,白水迅速喜歡上她。而且白水覺得兩人在一起也很有默契,感情發展得很順利。不在一起的時候付雪平常常會主動來電話,而且有幾次,晚上12點她還打電話和白水聊天。

白水覺得她就是他老婆的最佳人選,而且,看樣子,她也喜歡他。所以,白水今天約她出來看流星雨,順便将自己熾熱的内心向她表白一下。白水覺得十有八九,今晚就能将兩人的關系确定下來,将這個喜歡的女孩子娶回家。幸福的生活正在向他張開雙手……

沒想到,白水剛剛表達出一點點喜歡她的意思,她卻對他說:“對不起,王白水,我們不可能。你人很好,但你的性格太悶了,在一起老是我找話題,而且你一點都不主動,常常都是我打電話給你,我覺得和你在一起,以後會很累……所以,王白水,我們不可能!”

“不可能?”白水在摩托車上喃喃自語:“既然不可能,又何必談愛的時候表現得那麽積極,害得我浪費了那麽多純真的感情。”

其實白水也明白,自己的性格太被動了,一直想改卻沒改,沒想到今天終于失去了這段自己極爲珍視的感情!

眼淚似乎想要掉下來,但白水強忍住了。感情已經浪費了,眼淚就别浪費了。

忽然,一團巨大的光熱從王白水頭頂劃過,接着轟隆隆的巨響将白水震得東倒西歪,電動摩托一個跟鬥,翻進了路邊溝。白水剛滾進溝底,隻聽見“轟”地一聲巨響,一道沖擊波刷過,溝邊的幾棵樟樹被沖倒,樹根翻出泥土,葉子都被沖走了。

王白水在溝底抱着頭躲過了噼裏啪啦的泥土石塊雨,爬上水溝一看,四周的塵土草屑還在紛紛揚揚地降落着,路邊的田地裏出現了一個直徑三米的深洞,洞口的草木燃燒着,散發出一股股青煙,周圍的草木呈輻射狀倒伏。

“tmd,隕石落地!幸虧沒有砸到我!”白水心有餘悸,剛剛那聲勢太吓人了,心跳都漏了好幾拍,那巨大的沖擊波幾乎讓他窒息,直到現在他全身都在發抖。

流星雨流在天上是很美,流到地上那就恐怖了,不亞于導彈襲擊呀!白水驚魂未定地看了看天上,一道道流星像是下雨一樣劃過天空,留下長長地光痕。在以前,白水一定會覺得美不勝收。但現在白水覺得有點恐怖了。

可怕歸怕,這天上要掉隕石下來,你也沒法躲呀,你又不知道它會從什麽地方掉下來,而且白水也不知哪裏有防空洞。

“算了,别白操心了,這顆隕石不是沒砸到我嗎?除非是老天爺專門拿隕石砸我,否則,不太可能再來一顆隕石。”揉了揉心髒,白水覺得自己不可能這麽倒黴,如果真有那麽倒黴,那就死了算了,那叫該死。

想通了這點,不怕死的人好奇心又起來了,隕石是啥樣的老子還沒見過呢。

王白水走近洞口,雖然是夜裏,但因爲洞口燃着火,大概可以看到整個洞是斜向下的,這樣的話,隕石應該不難挖出。

趁現在周圍沒人,說幹就幹,現在不挖,說不定等會别人會來搶。

于是白水踩滅了洞口的火苗,又拿來摩托車裏的雨衣,去水溝裏包了些水灑在洞裏,免得等挖洞的時候燙到。在水汽還沒消散的時候,白水就迫不及待地鑽進洞裏挖了起來。

正挖得起勁,忽然又聽見一聲巨響,就像是遠處的爆竹廠爆炸一樣。白水連忙爬出洞口一看,隻見數裏外,鐵路和106國道交叉處升起一朵火紅色的蘑菇雲。正莫名其妙,但馬上,他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原來天空中正有七顆流星拖着長長的焰尾,正向大地砸來。這個場面,就像是魔獸争霸裏面火焰軍團入侵大陸一樣壯觀和恐怖。

暈,世界末日了麽?怎麽這麽多隕石!

似乎有顆隕石是朝這個方向,白水趕緊鑽進洞裏。雖然洞裏也不見得安全,但好歹也是個心理安慰。過了幾秒後,遠遠地又傳來幾聲轟響。

老天爺,可千萬别讓流星砸到我家,王白水禁不住有些擔心。在洞裏趴了一會,聽外面也再沒有出現隕石落地的聲音。不過白水覺得現在出去不**全,說不定隕石還沒有完全落完。

他掏出手機來照了照洞底,還是隻有泥土,沒有任何疑似隕石的物體。他歎了口氣,希望隕石不要太深,要不然,憑這把起子可挖不出來。再說,剛剛摔進水溝裏的時候,手掌手肘上的皮破了幾處,雖然隻是皮肉傷,但挖土的時候磨到傷口,真的很痛。

白水先撥了老媽的電話:“喂!老媽,家裏沒事吧?”

“沒什麽事?剛剛有幾顆流星落下來了,你沒事吧?”老媽急問道。

“沒事,有事我還能打電話嗎?好了,我挂了,一會就回來了。”

“哦,那你快點回來,外面不安全!”

白水挂了電話,松了口氣。家裏沒事就好,這流星砸下來,呆在家裏恐怕比呆在外面更危險!

白水接着挖,洞裏黑乎乎的,隻有白水挖土的聲音。二十分鍾後,隻聽見“叮”的一響,似乎挖到了什麽金屬物。白水興奮了,幾下盤開周邊泥土,取出一個球形物。

用手機光照去,隻見是一個籃球大小的金屬球,表面泛着銀白色的金屬光芒。白水用起子敲了敲,發出“笃笃”的聲音,不像是空心的樣子,但掂在手裏并不重。這東西是從天外飛來的,恐怕不能用常理揣測!

“撿到寶了!”白水樂滋滋地抛了抛金屬球,這東西說不定價值連城,以後吃香喝辣全靠它了。他拿着球想入非非,卻沒有察覺手掌傷口處的血液沾到了金屬球上,然後迅速被金屬球吸收了。

“嗡!”聲音不大,就像是金屬球裏面什麽東西高速運轉起來了,同時金屬球發出銀色毫光。王白水吓得身形猛縮,金屬球掉在地上。

惴惴不安中,金屬球中的嗡嗡聲漸漸消失,而銀色毫光也暗了下去。而再去碰金屬球,它就再也沒有什麽動靜,好像剛剛那一刻隻是幻覺一般。

王白水也搞不清是怎麽回事,不過他也懶得想,隻要能換錢,管它是什麽東西。他抱着金屬球出了洞,将它放到電動摩托的後備箱裏。然後扶起摩托,吃力地推上水溝。

這下他有點欲哭無淚,摩托的前罩和後備箱都是塑料的,剛剛這麽一摔,開裂了。這摩托是他借嫂子的,現在談戀愛失敗了,摩托也摔壞了,不好交代啊。他仔細看了看裂口,覺得用透明膠帶粘一下,應該能混過去。

無奈地跨上摩托,一擰,電動摩托便慢悠悠地走起來。

回到家,白水趕緊将金屬球藏到自己房裏,然後迅速拿了透明膠帶将電動摩托的裂口粘好。拍了拍摩托外殼,松了口氣。粘得很好,隻要不仔細看,不會發覺摩托外殼的裂口。隻是這樣也隻能蒙一陣子,遲早總會發覺的。白水皺了皺眉頭,算了,發了工資賠一點好了。反正不影響摩托使用,應該賠不了多少錢。說不定等金屬球賣了,賺了大錢,買輛新的給嫂子,還不把她美死。

這時老媽玉華房裏亮起燈,她打開房門,探出頭對王白水道:“回來了,今天怎麽樣?”

白水歎了口氣:“沒戲了!”

玉華瞪了白水好一會,但見白水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隻好問:“怎麽會這樣?”

白水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她說我像根木頭!”說完就三兩步蹿上二樓去了。隻聽老媽在後面喊:“快10點了,早點睡,别玩電腦了!”

做爲母親,玉華希望兒子早點成家,這樣做父母的也可以松口氣。但兒子二十五六了,卻不怎麽把終身大事放在心上,相親相了十多個姑娘了,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事的,這怎麽不叫父母擔心。像對門老彭家,兒子19歲中專剛畢業,就帶了個同班的姑娘回家,現在小孩都三個月了,隻等着年齡到了就領證。聽到兒子關房門的聲音,玉華搖了搖頭,也關門去睡。

一般的時候,白水進了房間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不過今天他一進房間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金屬球研究。他坐在床上,把金屬球翻來覆去地看,但看不出任何名堂。這個金屬球沒有一絲縫隙,表面十分光滑,更不用說什麽按鈕開關之類的東西,叫人不知如何入手。

但是今天,白水親眼看到這個金屬球發光,裏面還有輕微的嗡嗡聲,這說明這個球裏面一定有什麽機關。怎麽辦呢?

充電……沒反應。

用打火機燒……沒反應。

用水浸……沒反應。

用刀刻……一絲刀痕都沒有。

白水無可奈何。怎麽辦呢,他抱着金屬球,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睡着了,燈也忘了關。

夜深人靜,白水側卧,懷裏還抱着金屬球。隻見金屬球光滑的表面蕩漾了一下,慢慢地從伸出兩根蝸牛般的觸角。金屬觸角左右搖晃着似乎在探測什麽東西,過了一會,兩隻觸角變形成一隻觸手,伸長到白水眉心,一頭紮下去,沒有任何障礙,就像是一種融合。接着金屬球不斷縮小,所有的物質化爲液态,通過觸手注入了白水眉心。

一分鍾後,所有的金屬物質都進入了白水眉心,但白水的眉心沒有任何異樣,更沒有什麽傷口。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幻覺,但白水手裏實實在在的金屬球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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