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影堂。
照例是早起請安的時辰。
柳氏和慕晴難得早到,見皇甫氏正端坐在臨窗大炕上看慕霜畫畫,母女心裏不禁一陣泛酸,明明是慕霜丢了人,壞了名聲,此時卻跟沒事人一樣悠閑自若跟皇甫氏親近,真是不可思議,慕晴撇撇嘴,把手裏的點心呈了上去,嬌嗔道:“祖母,這是孫女親手做的棗泥糕,您嘗嘗看,合不合您的口味?”
“四娘做的,肯定好吃。”皇甫氏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等你五妹妹畫完這幅畫,咱們一起吃。”
“是四娘聽說這兩日母親胃口欠佳,所以才特意請廚娘指點,親手做了這棗泥糕,忙了兩個多時辰呢!”柳氏笑着說道,“看相雖然不如廚娘做的,但咱們四娘也是用心了。”
“嗯,四娘長大了。”皇甫氏頭不擡地說道,眼睛隻是盯着慕霜手裏的畫看,邊看邊贊道,“五娘畫藝又有長進了。”
柳氏和慕晴對視一樣,悻悻地坐下來。
慕霜雖然懼怕柳氏,但是她作畫的時候向來投入,心思專注,頭也不擡地畫着畫,畫畢,待收住筆鋒,才匆忙放下畫筆,下炕朝柳氏施禮:“母親。”又朝慕晴淡淡一笑,“四姐。”
“好了,五娘快去洗洗手,過來嘗嘗你四姐親手做的點心。”皇甫氏笑道,“許久沒吃棗泥糕了,聞着就香。”
“祖母喜歡就好。”慕晴趁機坐到皇甫氏身邊,笑道,“以後祖母想吃,孫女天天給您做。”
“那敢情好。”皇甫氏點了一下她的額頭,“隻怕祖母也吃不了幾次你做的點心了。待陳丞相說成了你跟平定侯府世子的親事,你該出嫁了。”
“祖母。”慕晴騰地紅了臉。
半個月前,慕長封回來說了一嘴,說陳丞相有意做媒,讓慕家跟丞相府麾下的平定侯府世子聯姻,平定侯府世子莫無言原本對這樣的聯姻絲毫不感興趣,但是得知對方是慕雲霆的堂妹。才答應此事可以商量。
柳氏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若不仰仗陳丞相的面子,就憑他們二房怎麽看可能攀上這樣的親家,故此。便讓陳淑娘回娘家打聽了一下,得知那個莫無言是相貌堂堂,德才兼備,更是喜上加喜。可是他們二房有兩個未嫁女,雖然慕晴爲長。這親事十有八九是她的,但是柳氏還是不放心,因爲慕霜無論是相貌還是女紅技藝則比慕晴要高出一大截,萬一那個莫無言腦子一發熱。要求娶慕霜,怎麽辦?
所以,此事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故此。才有了暢風園那個孟八公子和慕霜相擁而眠的那一幕。
就是要讓她下嫁那個孟八,讓她一輩子下賤!
“對了。前些日子,陳丞相做的這個媒怎麽樣了?怎麽至今沒動靜?”皇甫氏問道。
“祖母,平定侯府世子莫大人一直外放在并州當巡撫,諸事纏身,至今還沒有機會回到京城裏,而平定侯府夫婦又是愛子心切,這樣的終身大事,也得莫大人親口點頭才是。”柳氏忙解釋道,“聽陳丞相說,莫大人兩個月後才能回京城叙職,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這樣也好,反正咱們四娘還小,再留個一年半載地也不遲。”皇甫氏拍拍慕晴慕霜的手,歎道,“祖母舍不得你們呢!我是光想着往家裏娶媳婦,不願意嫁女兒呢!”
屋子裏一陣哄笑。
“母親,聽說二郎媳婦昨天被劫持了,是真的嗎?”柳氏趁機問道。
“劫持?誰說的,我怎麽不知道?”皇甫氏不以爲然地說道,“二郎媳婦隻不過回鄉祭祖,過些日子就回來了,怎麽會被人劫持?”
“哎呀母親,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知道啊?”柳氏驚訝道,“整個京城都知道慕府二少夫人在回鄉祭祖的路上遭人劫持,連國公府和将軍府都驚動了,大家都在滿城找尋二郎媳婦呢!據說是大少爺親眼見到,隻是對方人多勢衆,大少爺才愛莫能助的。”
“是大少爺親眼所見?”皇甫氏聞言,心裏一沉,扭頭和楚嬷嬷對視一眼,冷笑道,“怎麽外人都知道了,我這個當祖母的,卻是一無所知呢!”
當時芍藥親自送二郎媳婦出城,跟前來接應的人會合,期間并無纰漏,怎麽大郎還說是被人劫持呢?
她相信鐵血盟的人。
“這個,怕是大哥和大嫂,擔心你着急吧!”柳氏說着,又讪讪地笑笑,“媳婦一時說漏了嘴,還請母親原諒。”
“楚嬷嬷,你去把侯爺和大郎給我叫過來,我倒是要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甫氏臉一沉。
柳氏自知失言,便忙攜了慕晴出來。
慕晴有些沮喪地問道:“母親,二嫂到底是不是被劫持了啊!最近府裏接二連三地出事,那平定侯府會不會嫌棄咱們……”
那她的親事豈不是要泡湯了嘛!
“這個你放心,我聽你三嫂說,那個莫大人跟你二哥交情頗深,有這一層關系在,這親事不會因爲這些瑣事而出意外的。”柳氏得意道,“再說了,有陳丞相在,又什麽好擔心的,你呀,就好好準備你的嫁妝吧!”
慕晴這才轉憂爲喜。
慕長源和慕雲澈一進屋,皇甫氏便劈頭蓋臉地問道:“你們給我說實話,二郎媳婦的事情到底是這麽回事?”
“祖母,昨天孫兒一路追到城外,卻沒能追上弟妹的馬車,當時他們冷箭齊發,實在讓我們防不勝防。”慕雲澈跪下道,“祖母,若是尋常出行,聽見後面有人追,自然是要自己停下來等待問詢,可是弟妹不但不下馬車解釋,反而還一聲不吭地跟着他們離去,這不是受人脅迫,這是什麽?”
“大郎,昨天我當着宮裏的人的面,說等你弟妹從靖州回來後再進宮,可是你爲什麽還有執意去城外攔她?”皇甫氏越說越生氣,拍着桌子說道,“是不是我說話不算了?你說是誰讓你去城外攔截的?”
“祖母息怒。”慕雲澈忙跪在地上,爲難道,“是,是我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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