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臘月底,永定侯府再一次披紅挂彩地辦了一件喜事,因爲是納妾,所以并沒有邀請外人,隻是家裏擺了幾桌家宴而已。
吳梨娟一進門便被安排在離春晖閣不遠處的雲香居裏養胎,新婚之夜,慕雲澈在雲香居坐了坐,陪着她說了一會兒話,便以她有身孕需要靜養爲由,獨自去了書房歇息。
對此,吳梨娟很是不悅。
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兩人的新婚夜,就算是她需要養胎,也沒必要分居兩處吧?
但是她畢竟不了解慕雲澈這個人的脾性,自然也不(豬—豬—島)小說WWW.zHuZHUdAO.COM敢多說什麽,隻是眼睜睜地看着他起身走了出去。
剩下她一個人,竟然呆呆地看着那對紅燭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慕雲澈才過來接她去沐影堂敬茶,皇甫氏心情大好地坐在主位上,下面依次坐着慕長源和蘇氏以及二房一家,夏氏和沈青黎自然也在。
按說納個妾是不需要如此隆重的儀式的,但是爲了孩子,皇甫氏還是堅持讓吳梨娟出來走一下這個過程,算是給足了她面子了。
知道她懷着身孕,在座的人自然不會爲難她,吳梨娟很快順利地敬完茶,皇甫氏連聲催促慕雲澈,讓他把吳梨娟送回房。
看着兩人相擁着出了門,夏氏幾乎都要崩潰了,但是觸到蘇氏頻頻看過來的警告的目光,她隻好耐着性子坐在那裏沒吱聲。
倒是皇甫氏直截了當地說道:“我知道大郎媳婦心裏不痛快,可是娟娘畢竟是有了大郎的骨肉。所以生米已成熟飯的事情,還是認命的好,且不可給自己和别人找不痛快,這樣,對誰都不好,怎麽說娟娘肚子裏的孩子都是咱們慕家的骨肉,你作爲主母,自然得盡心看護才是。”
自己生不出孩子,難道還不允許大郎有個姨娘給他延綿子嗣嗎?
蘇氏一個頗有深意的目光看過來。
衆目睽睽之下,若是再翻臉。那真是愚蠢至極了。
夏氏勉強一笑:“祖母所言極是。孫媳知道了。”
哼!她怎麽可能容忍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在她面前來回招搖!
待回了屋,夏氏越想越生氣,除了摔東西撒氣,又想不出别的法子來。當晚。便回了娘家訴苦。
不想卻出人意料地被夏延訓斥了一番。說她成親三年都沒能生下一兒半女,如今夫君納個妾有什麽可氣的,若是實在容不下就和離。成天往娘家跑算怎麽回事。
夏氏還不想和離。
隻得悻悻地住了口。
反而是生母王氏不以爲然地勸道:“二娘。你父親說的也不是沒道理,你三年無所出,慕家就是下個休書,你也得毫無怨言地接着,何況隻是納了個妾,我倒是覺得此時正是你的好機會,你想想,那個妾有身孕,不能伺候大郎,對你來說,她對你沒有什麽可争的,你倒是生什麽氣?我若是你,你趁機牢牢抓住大郎的心,自己也盡快懷個孩子才是。”
“可是姨娘,那個小賤人若是生下兒子,那我有什麽可言?”夏氏沮喪道,“我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可是我就是懷不上有什麽法子?”
“她就是生個兒子也是庶,你怕什麽?”王氏不以爲然地說道,“眼下,若是想保住你的地位,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你得盡力好好對待那個妾才是,這樣大郎自然會感激你,對你也會越來越好,你若是起了謀害那妾的心思,那怕是連你的地位也保不住了。”
“姨娘說得倒是輕松,那小賤人若是生了孩子,那大郎就是爲了孩子,也會待她好的。”夏氏冷哼道,“你是不知道,大郎剛知道那賤人有了身孕的時候,立刻颠颠地跑過去看她,恨不得把巷後街買下來送給她,就憑這一點,我豈能容她?”若是生了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還有她什麽事?
“這正是姨娘想對你說的。”王氏斂了表情,沉聲道,“二娘,就算是你想動手,也不要自己親自出面,隻需借力才行。”
“借力?”夏氏不解。
“正是。”王氏見女兒一臉迷茫,輕歎了一聲,便湊到她耳邊嘀嘀咕咕地教導了一番,夏氏恍悟。
大雪接二連三地下了好幾天,終于在除夕的前一天停了。
四下裏,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碧水湖邊的紅梅開得正豔。
慕雲霆情不自禁地停了腳步,上前折了兩支含苞未放的梅枝,大踏步地回了屋,見那個女人正腆着肚子在花廳裏走來走去地散步,便從背後擁住她,把梅枝在她面前晃了晃,柔聲道:“好看嗎?”
“好看。”沈青黎接過梅花,低頭聞了聞,一縷若有似無的清香頓時在身邊彌漫開來,她沖他莞爾一笑,“今天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想你和孩子了,所以就早點回來了。”慕雲霆低頭吻了吻她,笑道,“難道你不想我嗎?”
“想。”沈青黎嬌嗔地看了他一眼,順勢握住他的手,兩人在臨窗大炕上坐下。
碧桃忙上前奉茶。
“有什麽話對我說?”慕雲霆握住她的手不放,這些日子,他常常早出晚歸,
兩人竟然沒顧上說幾句話。
“阿棋和阿畫她們前些日子明明已經說好了要走的,突然又改變了主意,是不是你去自梳閣把她們留下的?”沈青黎問道。
上次阿畫跟她說,說自梳閣有自梳閣的規矩,不能随便延長在雇主家的期限,雖然當時她很不舍,卻也無可奈何,隻得答應她們離開。
随後便跟慕雲霆提了提,說她不舍得她們離開。
誰知。後來這些日子,阿棋和阿畫竟然再也沒有提離府的事情,反而一如既往地在府裏當差,愈加細心地照顧她。
“是。”慕雲霆不以爲然地笑笑,“我見你不舍得離開她們,便跟自梳閣那邊說了一聲,讓她們三個在府裏多呆一陣子,等你生下孩子再說。”
“想不到你這麽大的面子。”沈青黎沖他甜甜一笑,表情輕松地問道,“難道你跟自梳閣閣主很熟悉?”
“绾绾。事到如今。我不想瞞你,自梳閣閣主正是阿琴,而阿琴是德賢皇後的人。”慕雲霆淡然道。
“那阿棋阿畫她們豈不是也是德賢皇後的人?”沈青黎驚訝萬分,環視了一下四下裏。壓低聲音道。“難道她們是德賢皇後派到府上來的耳目?”想想也不對。阿棋阿畫阿書她們當初是碧桃找來的。
“開始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後來我仔細調查了一番,才知道她們幾個不是。甚至她們也不知道阿琴的真實身份,德賢皇後就是通過散落在各個府邸的自梳女們了解衆大臣的一舉一動的。”慕雲霆沉聲道,“阿琴在了解了咱們侯府的詳細情況以後才離開的,可見剩下的這三個人,并不是阿琴留下的耳目,所以我才留她們在府上這麽久。”除了阿琴,阿棋阿畫阿書她們三個的确不是,起碼她們三個不是監視永定侯府的。
沈青黎這才稍稍放了心。
這時龔四匆匆地進來禀報說,馮六回來了,正在書房等候。
慕雲霆才起身去了書房。
夜裏,慕雲霆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封書信,是桃枝的字迹。
沈青黎眼前一亮,忙打開看,看完不免有些失望,沈恪還是沒有接受桃枝,桃枝去了這麽久,卻硬是沒松口娶她,桃枝雖然沒有什麽怨言,但是字裏行間還是能讀出一絲哀怨的。
可惜,她去不了幽州,否則,定會親自去找沈恪,倒是要問問他,到底爲什麽不能接受桃枝……
倒是慕雲霆安慰道:“此事不必着急,起碼你兄長還沒有讓桃枝回來,桃枝也願意繼續留下來照顧可馨,人心都是肉長的,來日方長,他們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但願如此吧!”沈青黎歎道。
桃枝這丫頭,她是看得上的,溫柔賢惠不說,對沈恪也是一片癡心,除了她,沒人更适合留在沈恪身邊照顧了。
“馮六這次回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沈青黎見慕雲霆不自覺地皺了眉,心事重重的樣子,忙問道。
馮六是慕雲霆留在幽州的得力助手,若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貿然回京的。
很顯然,他不是專門來送桃枝的信的。
“也沒什麽事情,馮六隻是說了說邊關的處境而已。”慕雲霆輕描淡寫地說道,“前幾天我去過崇水,待過了年,皇上就會回宮理政,到時候,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皇上怎麽不趁過年的時候回來?”沈青黎小聲道,“你上次不是跟馮六說皇上已經大好了嗎?”
“傻丫頭,這些都是對外人說的,你也信。”慕雲霆沉聲道,“皇上的身體時好時壞,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拖回宮的日子,前幾天,皇上又不小心得了風寒,話都不說不出,怎麽回宮?”
但凡能撐住點氣,皇上也不會呆在崇水不回來的。
“那邊境那邊怎麽樣了?”有田姨娘這個萬事通在,她對這些事情自然也知道的不少,她知道邊境那邊很不安穩,大有一觸就發的架勢。
她還知道現在的和平,是慕雲霆在苦苦支撐的結果。
“司徒空兩個月前成了親,娶得是紫檀郡主,無疑實力大增,加上烏布殿下失蹤,所以眼下,西域皇室實際上牢牢掌控在司徒空手裏。”慕雲霆面色沉靜地說道,“他之所以屢屢挑釁大梁,無疑是意識到此時出戰對大梁不利,才故意爲之。”
他知道這些事情,她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也沒打算瞞着她。
提起司徒空,沈青黎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問道:“是不是咱們跟西域遲早會有一戰?”
“若是司徒空執意如此,這一戰是在所難免的了!”慕雲霆淡然道,“他自稱是前朝大周後人,怎麽甘心久居外邦,自然會打着複辟的口号打回來的。”
“但願如此吧!”沈青黎歎道。
桃枝這丫頭,她是看得上的,溫柔賢惠不說,對沈恪也是一片癡心,除了她,沒人更适合留在沈恪身邊照顧了。
“馮六這次回來,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沈青黎見慕雲霆不自覺地皺了眉,心事重重的樣子,忙問道。
馮六是慕雲霆留在幽州的得力助手,若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貿然回京的。
很顯然,他不是專門來送桃枝的信的。
“也沒什麽事情,馮六隻是說了說邊關的處境而已。”慕雲霆輕描淡寫地說道,“前幾天我去過崇水,待過了年,皇上就會回宮理政,到時候,我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皇上怎麽不趁過年的時候回來?”沈青黎小聲道,“你上次不是跟馮六說皇上已經大好了嗎?”
“傻丫頭,這些都是對外人說的,你也信。”慕雲霆沉聲道,“皇上的身體時好時壞,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後拖回宮的日子,前幾天,皇上又不小心得了風寒,話都不說不出,怎麽回宮?”
但凡能撐住點氣,皇上也不會呆在崇水不回來的。
“那邊境那邊怎麽樣了?”有田姨娘這個萬事通在,她對這些事情自然也知道的不少,她知道邊境那邊很不安穩,大有一觸就發的架勢。
她還知道現在的和平,是慕雲霆在苦苦支撐的結果。
“司徒空兩個月前成了親,娶得是紫檀郡主,無疑實力大增,加上烏布殿下失蹤,所以眼下,西域皇室實際上牢牢掌控在司徒空手裏。”慕雲霆面色沉靜地說道,“他之所以屢屢挑釁大梁,無疑是意識到此時出戰對大梁不利,才故意爲之。”
他知道這些事情,她都已經知道了,所以也沒打算瞞着她。
提起司徒空,沈青黎自然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問道:“是不是咱們跟西域遲早會有一戰?”
“若是司徒空執意如此,這一戰是在所難免的了!”慕雲霆淡然道,“他自稱是前朝大周後人,怎麽甘心久居外邦,自然會打着複辟的口号打回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