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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氏因爲聽說丞相千金有暗疾,心裏早就不同意這門親事,本來想着今天能多來幾家貴女讓她相看相看,誰知道卻隻來了這麽兩家,難免有些沮喪,同時也把國公府恨的牙癢癢,若不是他們那邊慕府郎君不中用的傳言,永定侯府怎麽會有今日的尴尬?
看來這親家是要做到頭了!
夏延仗着自己是太子的嶽丈,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诋毀永定侯府嗎?
真是豈有此理!
想到這裏,皇甫氏推開窗子,望着不遠處茶園裏那幾個莺莺燕燕的身影,歎了一聲,若是看這陳二小姐的人品模樣,跟三郎倒是相配,隻是模樣好家世好又怎麽樣?慕府娶的是媳婦,而不是選拔官員,誰願意娶個藥罐子回家供着,再說了,若是能看到的病症,心裏好歹有個計較,隻是這看不到的暗疾,到底是什麽病症,隻能讓人浮想翩翩了!
再說侍郎府那兩個庶女,模樣什麽的,還算可以,隻是姐妹倆目光太過靈動,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若是娶回來的媳婦跟大郎媳婦夏氏那樣潑辣的性子,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二房那邊,說什麽得娶個穩重持重能過日子的女子過去,要不然,日後一家人有的煩惱了!
她這個年紀,也算閱人無數了,所以,侍郎府的那兩個庶女,也被皇甫氏否決了,不是因爲出身,而是因爲性情。
越想心裏越亂,皇甫氏索性把沈青黎叫來吩咐了一番,說自己對這山上的氣候很是不适應,就帶着人先回府了,沈青黎見皇甫氏臉色有些不好,便說祖母放心,這裏有她照應着,讓皇甫氏回去好好休息。
皇甫氏的馬車走到半路,卻被宮裏的太監攔下了,說蕭太後邀皇甫氏到淩霄寺喝茶吃齋,皇甫氏欣然前往。
到了淩霄寺,蕭太後拉着皇甫氏的手隻是歎氣:“最近太皇太後把持朝政,利用當朝貴勳們愈發打擊那些前朝世家,還公然拂了蒙格老王妃南宮嫣兒的面子,執意把滄浪會的人斬殺,聽說南宮嫣兒大怒,揚言要攻打大梁,替滄浪會的人報仇呢!”
皇甫氏憂心忡忡地說道:“這該如何是好?眼下皇上卧床不起,邊境那邊萬萬不可再生什麽事端了。”若是再有什麽戰端,倒黴的還不是他們永定侯府,永定侯府是武将出身,素來都是領兵打仗的。
“所以,哀家一直在想,能不能讓太子提前即位,這樣,新皇一旦親政,太皇太後便無法幹涉朝政了。”蕭太後低聲道,“哀家之所以到淩霄寺,就是跟你說這事的。”皇宮裏耳目繁多,此事若是洩了密,那她的日子也到頭了。
“太後,太子有國公府和晉王府兩大助力支持,我們永定侯府能幫什麽忙?”皇甫氏皺眉道。
“瑾玉,眼下局勢想必你已經看清楚了,哀家若是執意讓太子即位,那麽四皇子和丞相府必定反對,他們兩人反對,群臣就會跟着反對,但是隻要永定侯府站在太子這一邊,事情就會順利的多。”蕭太後顯然有備而來。
若是,若是丞相府和永定侯府攀了親,永定侯府則就站在了四皇子這一邊,那麽太子即位之事,是不會那麽順利的,所以,太後一聽此事,就趕緊過來找皇甫氏商議,想聽聽她的看法。
皇甫氏會意,也不瞞蕭氏,直接了當地說道:“聽說丞相府陳二小姐有暗疾,所以我并不打算跟丞相府結什麽親家,太後無需擔憂就是,再說了,就算我們結爲親家,永定侯府也會對皇家馬首是瞻的。”
“有你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蕭太後微微點頭,沉思片刻,又道,“此事還需再找國公府和晉王府商量一下,看他們是怎麽說的。”
皇甫氏低聲道:“此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免得讓太皇太後忌憚,反而誤了大事。”
“這個你放心,哀家自有分寸。”蕭太後這才松了口氣。
待用完午膳,柳氏笑盈盈地陪着客人們在茶亭裏喝茶聊天,目光在陳二小姐那邊停了停,接着又落到了侍郎府姐妹倆身上,陳二小姐既然被二郎查出有暗疾,想必皇甫氏是不會同意的,皇甫氏不同意,那這門親事就成不了了。
看來,三郎的媳婦隻能在侍郎府的姐妹倆身上選了,姐妹倆是雙胞胎,雖然長得不一樣,但是模樣還是不錯的,若是她們能分别嫁給她的三郎四郎,那豈不是妙事一樁?
眸光流轉了一番,柳氏看着許家姐妹,笑道:“早就聽說兩位許小姐有京城兩朵金花之稱,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道兩位小姐肯賞光撫琴一曲,我們也好一飽耳福。”
柳氏自己不通音律,所以内心深處自然希望有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的兒媳婦,别的不說,有才藝的女子到了場面上就是能拿出手,也不至于給夫家丢了面子。比如,就像二郎媳婦那樣的。
黃氏眼角瞥了瞥沈青黎,笑道:“二夫人謬贊了,她們哪裏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隻是略通一二罷了,府上的二少夫人才是真正的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她們哪敢在此班門弄斧?”
沈青黎聞言,也淺笑道:“若是夫人這樣說,那我豈不是也不敢出聲了,若論才藝,在場的哪個能比上夫人?妹妹們隻是即興彈個曲子而已,沒什麽班門弄斧之嫌。”
說着,便讓碧桃去拿取樂器。
這些她早就想到了,貴女們在一起,不喝酒不談什麽仕途糾紛,若是要展示自己,無非是琴棋書畫什麽的。
馮氏搖着團扇,冷眼看着許家姐妹,哼!她倒是要看看,侍郎府的千金是怎麽跟慕府套近乎的。
隻不過是侍郎府的庶女也要跟丞相府的嫡女叫闆嗎?
等等,什麽時候慕府二老爺的郎君這麽搶手了,明明慕長封隻是兵部一個小小的六品官呐!
想想,連自己也覺得可笑。
陳二小姐靜靜地坐在那裏,不動聲色地看着在座的每個人,目光不經意間觸到沈青黎的看過來的眸光,感受到那裏面和善的笑意,便也回敬了一個善意的目光,兩個女人隔空沒有說話,卻對彼此有了莫名的好感。
許府姐妹也不含糊,盈盈起身分别去了古筝和古琴,各彈了一首曲子,手法娴熟自如,音色優美,姐妹倆不分上下,竟然是平分秋色。
慕晴也不含糊,當場也取了琵琶,彈奏了一曲在坊間流傳已久卻并不爲人所知的曲子《念春回》,這曲子意境深遠,一般人很難把握住分寸,但是慕晴卻彈得有模有樣,黃氏淺笑:“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慕小姐這首曲子彈得果然不錯,一聽就是得了高人指點的,敢問小姐的西席是哪位高人?”
“是國公府的司徒先生。”慕晴如實答道。
“司徒先生果然是名不虛傳呐!”黃氏看着沈青黎,繼續說道,“想當年,這首曲子,我可是練了整整一年,才彈出點意境來,不想慕小姐經名師一指點,竟然彈得這樣好,真是名師出高徒呐!”說着,又歎道,“可惜司徒先生受滄浪會連累,至今下落不明,唉,真是天妒英才,像司徒先生這麽好的西席,咱們是再也碰到了!”
沈青黎聞言,頓時斂了表情,沒有吱聲。
一想到司徒空,她心裏頓時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願以後不要再碰到他。
倒是柳氏,一聽她說起滄浪會,忙扯開話題,笑道:“好了,咱們不說什麽滄浪會了,聽上去怪吓人的,我若是早知道那個司徒先生跟滄浪會有什麽瓜葛,我是不會讓我家四娘跟着他去學什麽琴藝的。”
“娘,您在說什麽,這是哪兒跟哪兒啊!“慕晴嗔怪道,“司徒先生是司徒先生,滄浪會是滄浪會,不要往一起說行不?”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柳氏笑着應道。
衆人隻好也跟着笑。
這時,馮氏悄悄給陳二小姐遞了個眼色,大家都在展示才藝,自家女兒這樣悶着,豈不是自認比别人遜色嗎?
見陳二小姐不語,馮氏索性開口道:“琳娘,諸位小姐已經彈了曲子了,你也上前彈奏一曲,讓大家聽聽吧!”
“娘,女兒身子不适,今兒就算了吧!”陳二小姐拒絕道。
馮氏臉一黑,低聲道:“隻不過是彈個琴而已。”
陳二小姐隻是笑,卻垂眸不語。
許惠珊忙道:“夫人就不要勉強陳小姐了,彈曲隻是爲了彈個樂子,若是累着了,卻是不值得的。”
“就是啊夫人,若是陳小姐累了,就到客房裏去休息一下,切不可硬撐着。”黃氏也在旁邊添油加醋地勸道。
氣得馮氏略坐了坐,拉着陳二小姐就揚長而去。
黃氏見母女倆遠去的身影,隻是得意地笑。
柳氏權衡了一番,當下心裏有了主意,拉着許家姐妹倆的手,不停地誇兩人懂事乖巧,倒是把慕晴慕霜晾在了一邊。
後半晌,慕長源宴請的客人們陸續到茶園,品茶,喝酒,吃飯。
沈青黎又是跟着一番忙碌。
待客人們酒飽飯足地走後,已經月上中天了。
忙了一天,沈青黎回屋匆匆洗漱了一番,才徹底放松下來躺在床上休息,累死了,說是讓她協助柳氏操辦這場品茶會,其實柳氏到了茶園以後,隻顧忙着跟馮氏和黃氏說話去了,哪裏還顧得上其他的,全是她一手安排的好吧!
好在這次品茶會沒出什麽差錯,沒出差錯就好,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嘛!
沈青黎給自己默默地點了個贊。
隻是,那個人怎麽還不回來?
樂不思蜀了嗎?
望着窗外的月光,沈青黎又擔心又生氣,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他還不回來?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因爲有心事,沈青黎睡得并不踏實,朦朦胧胧中,便聽見窗外似乎有人在小聲說話,是慕安的聲音:“世子,這麽晚了,想必少夫人都睡了,您是去書房睡嗎?”
他們所住的這個院子是茗月軒的一個獨立的偏院,院子裏有書房,有廚房,還有幾間客房,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無論走到哪裏,慕雲霆向來都不會委屈了自己的。
“我回裏屋睡,你休息吧!”慕雲霆的聲音越來越近。
沈青黎迅速起身把内室的門鎖上,你就睡在書房好了!
慕雲霆推了推門,知道門從裏面反鎖了,便扭頭對在外套間值夜的方悅方璃姐妹倆說道:“你們出去。”
方悅和方璃面無表情地退下。
“绾绾,我知道你沒睡,你快開門,讓我進去。”慕雲霆敲着門,小聲說道。
半晌,裏面沒聲音。
慕雲霆繼續敲了敲門:“我不是故意回來晚了的,而是楠汐公主非要我陪着她去崇水,你想想,是去崇水,我能回來嗎?”
“她讓你去你就去啊!你怎麽那麽聽話?”沈青黎忍不住地反唇相譏,“那我讓你去書房睡,你怎麽不去書房睡?”
“那好,我去書房了!”慕雲霆轉身就走。
沈青黎哼了一聲,索性蒙住頭,繼續睡覺。
突然,窗戶顫了顫,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接着,一陣勁風襲來。
沈青黎忙擁着被子坐起來,見慕雲霆竟然從窗戶跳了進來,他似乎沒有站穩,剛落地便哎呦一聲眼疾手快地扶着桌子坐下來,手扶着腹部,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麽了?”沈青黎忙上前問道。
“今天騎馬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扯傷了大腿這邊的肉,現在很痛。”慕雲霆不看她,隻是用手按住腿,“坐一會兒就好了。”
“那你先到床上休息一下。”沈青黎見他眉頭緊皺的樣子,顧不得生氣了,忙上前把他扶上了床,問道,“你是哪裏痛?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
“不用,你先幫我揉揉再說。”慕雲霆搖搖頭,指指他的腿,皺眉道,“這裏痛。”
沈青黎忙伸出手給他揉着腿,邊揉邊說道:“這樣揉也不是辦法,我還是讓桃枝去冰窖拿冰塊給你冷敷一下吧!”
說着,剛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不是很嚴重,不用冷敷,你給我揉揉就好了,我自己的傷自己有數。”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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