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以後府裏最忙的就是蘇氏了,這迎來送往的最是纏人,眉姨娘也閑不住,光嫁衣什麽的就有她忙的了,等你這次回來的時候,就去把田姨娘從莊子上接回來伺候你吧!”皇甫氏正色道,“她在莊子裏呆了這麽長時間,想必也知道錯在哪裏了。”
這田氏哪裏都好,就是脾氣不饒人,凡事都要弄出個你是我非了,殊不知,這深宅裏,有許多事情是不需要分出個你對我錯來的。
“謹遵母親吩咐。”慕長源自然沒有什麽意見,“等兒子回來,就順道把她接回來。”
田姨娘不是府裏的丫鬟,而是皇甫氏莊子裏一個掌櫃的女兒,那掌櫃臨終時,便把女兒托付給了皇甫氏。
皇甫氏本來想把田姨娘找個管事配了的,可是無奈她看上了慕長源,主動說願意給慕長源做妾。
慕長源本來是不答應的。
可是田姨娘卻是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主,硬是找機會爬上了慕長源的床。
皇甫氏看在已逝田掌櫃爲慕家操勞多年的份上,隻得應了。
田姨娘雖然性子沖,卻是幾個妻妾中,模樣最好的。
“這次去靖州,處理完公務,千萬要早些回來,不要誤了你父親的祭日。”皇甫氏一再囑咐道。
“不過三五日,很快就回來了。”慕長源應着,見皇甫氏再無别的吩咐,才退了出來。
回到屋裏,見蘇氏穿着一身中衣,正拿着布巾絞着濕漉漉的長發,燭光下的女子,烏發披肩,别有一番風情,雖然少了年輕女子的清純,卻是多了幾分成**人該有的優雅和穩重。
他看着她,心頭一熱,上前接過她手裏的布巾,柔聲道:“我來幫你。”
蘇氏看着眼前這個依然風度翩翩的男子,莞爾一笑,順從地把布巾遞給他。
以前,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他常常會幫她絞頭發,他說她的頭發是他見過的,最美的頭發。
絞完頭發,兩人上床歇息。
床幔裏,他攬住她,大手纏繞她烏黑的長發,在她耳邊輕聲道:“娴娘,二娘備嫁,府裏要忙上幾個月,所以母親解了眉氏禁足,要她幫二娘準備嫁妝,還要我這次回來的時候,把田氏接回來幫你分擔一些事務。”
暗夜裏,她沉默片刻,柔聲應道:“好。”
他笑笑,低頭溫柔地吻住了她……
皇甫氏在慕長源遠赴靖州的第二天,便帶着餘氏和那個叫牡丹的大丫鬟以及沐影堂十幾個二三等丫鬟動身去了淩霄寺。
淩霄寺在京城西郊,離京城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不算遠。
沐影堂隻留下楚嬷嬷和一個叫芍藥的一等丫鬟跟幾個掃灑婆子,留下來照看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
偌大的侯府似乎一下子安靜下來。
夏氏坐在臨窗大炕上看春燕熟練地打着絡子,暗歎她的手就是巧,又看看自己手上不成樣的圖案,心煩地扔到一邊,這個月的葵水果然又來了,要是任由着那個不要臉的胡鬧,她什麽時候才能懷上?
這時,一個粉衣白裙的小丫鬟走進來,神秘兮兮地上前禀報道:“大少夫人,奴婢剛才看見碧桃回來了。”如果她沒有猜錯,大少夫人對二少夫人院子裏的事情很是上心。
“小雀,你确定那個叫春桃的沒有回來?”果然春燕手一停,看了夏氏一眼,漫不經心地問道。
“奴婢隻是看見她一個人回來的。”小雀見夏氏正不動聲色地看着自己,忙補充道,“那個碧桃好像是有什麽急事,一進門,就急匆匆地往清心苑跑,還差點撞到了針線房的那個紅繡。”
“知道了,下去吧!以後見了清心苑的人,要躲遠點,可别把你給撞到了。”夏氏嘴角微翹。
“是。”小雀應聲退下。
“看來表姐在王家的确得寵,事情說成就成了。”夏氏意味深長地笑道,适才的不快也轉眼消失到九霄雲外去了,看了看外面灑進來的橙色陽光,心情大好地說道,“走,陪我回國公府一趟,怕是靖州的書信早就到了。”
别人越倒黴她就越高興,憑什麽凡事總是她吃虧。
以前在娘家的時候,她就覺得生母更疼妹妹婉月,而常常忽略了自己,如今,到了侯府,所有的人明顯都偏着那個沈氏,想想就覺得心塞,論出身,論容貌,她哪一樣比不是清心苑那個,那個沈氏不就是會彈個古筝什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
主仆兩人腳步輕松地回了國公府,娘家離得近,就是好。
“少夫人,您快去救救春桃姐姐吧!如果她有個好歹,憑她那個性,那她可真的就活不成了。”碧桃一見沈青黎就跪在地上泣道。
前幾天,她和青山緊趕慢趕地回了靖州,那王家原本答應好一手交銀子,一手放人,哪知,待他們交了銀子,王家卻說春桃在半路上逃跑了,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擺明了一句謊話。
春桃爹娘自然是不信的。
碧桃隻得托人四處打聽,才知道春桃就在他們到靖州的那兩天,王家已經找人伢子把春桃賣掉了。
那人還好心地提醒,說多半是帶到京城這邊來了,因爲那人伢子曾經說過,京城這邊**多,賣價也好。
現在,青山正在大街上一家一家**挨着找他姐姐。
桃枝和翠枝聞言,也變了臉色,也就是說春桃被賣到了**……
沈青黎一聽,也着急起來。
她在京城舉目無親,要找一個人實在是太難了,可是此事非同小可,眼下隻能找慕雲霆幫忙了。
隻是,他早上剛剛陪着皇甫氏去了淩霄寺,聽慕安說,他們明天才能回來。
淩霄寺地處京城西郊的麒麟山,離京城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蘇氏因事去了如意樓不在家,沈青黎等不及他回來,便拿了自己的對牌去門房要了馬車,打算去淩霄寺找慕雲霆。
剛出了門口,卻見一個年輕男子匆匆翻身下馬,見了沈青黎,便上前拱手施禮:“二嫂,母親在家嗎?”
沈青黎聽稱呼知道這人肯定是侯府的郎君,卻不知道是誰,見對方神色匆匆,忙說道:“母親不在家,說是去了如意樓。”
“五少爺。桃枝和碧桃卻是認得,忙上前問道。
這人前些日子悄然離家出走,怎麽今天又突然回來了?
慕雲起二話沒說,迅速地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三人不禁面面相觑,到底是什麽事情這麽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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