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丢……”
當聽見雪風的問題時,高野矶子明顯怔了一怔,随即伸手輕敲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唉嘿……我不知道欸!完全沒有概念的說!”說完,她還自豪地挺了挺幾乎沒有的胸部。
以上高野矶子的動作不是雪風用眼睛看來的,而是根據她肩膀上高野矶子身體的晃動程度與腦補的結合體,不過顯然與事實并沒有差距太遠。
“提督桑……那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呀?”看着不遠處的航空戰艦レ級舉起了粗壯的尾巴,黑光閃閃的鱗片之間,黑沉沉的炮口正蓄積着足以把鎮守府抹爲平地再恢複回來——後者明顯行不通的啦——的能量,心驚膽戰的雪風顫顫巍巍地問道。
話音一落,肩上的動靜一停,高野矶子的動作明顯一僵。
“唉嘿嘿嘿……”乾笑數聲,高野矶子不好意思卻又果斷地說道:“現在咱們……快點落跑吧!”
雪風二話不說,立馬轉身,雙手仍舊抱有一絲希望地緊緊扣着高野矶子的雙手,帥氣地咻一聲滑過了海面,在其上留下白色的泡沫做爲到此一遊的痕迹,俐落的動作連一名身經百戰的體操選手都會啧啧稱奇、甘拜下風。
而剛才還在療傷的夕雲、以及幫助前者療傷的話大鳳兩人呢?她們見到情況不對,大鳳揚聲提醒了幾次,顧不得高野提督與雪風秘書艦好像沒有聽見的樣子,抄着夕雲就趕緊跑了。現在她們早就跑到大老遠之外了。
於是,又隻剩下我一個人正面面對這個恐怖的家夥嗎?
回頭想看一眼那去掉過於蒼白的肌膚後,外貌如同小孩、但是行爲卻與怪物一般無二甚至猶有過之的家夥。
盡管雪風前後一個半輩子經曆過無數次大大小小的激烈戰役,對於自己的生死什麽的早就看得開了,但是還是免不了生物本能性的畏懼,尤其是當一名怪物一邊在你的後方追趕你一邊時不時放個幾炮,不,幾十上百炮的時候,那種威懾力,讓雪風總會不由自主打從心底生出一股無力感。
那有點類似是在面對龐大的自然災難時,渺小的人類會升起的情緒,而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套在雪風與深海航空戰艦レ級的身上也毫不違和。
一方是初次上戰場的艦娘——起碼身體是如此,身體素質與裝備連一次改造的自己都無可比較,一方則是統治深海的霸主之一,擁有與深海王者栖姬栖鬼幾乎持平的戰鬥力。
兩者發生争鬥,就像是人類跟老虎戰鬥——雖然武松可以赤手空拳地把老虎打死,但是,雪風又不是艦娘裏的武松,航空戰艦レ級也不是一隻普通的老虎,至少是一隻巨大的老虎之王。
雪風回頭望去,臉頰側部卻與高野矶子大腿内側的肌膚相處。
觸感綿綿的,其上帶着人類特有的、渾然天成的溫暖,若有若無的香氣朦胧,乍然填斥在雪風的胸臆間。
“提、提督?!”雪風一怔,白皙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幸好她的臉埋在高野矶子的腿間,高野矶子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然她可就要丢臉丢到家啦!
是呢!還有提督在呢!
就是這麽一瞬間的失神,讓正高速前進的雪風一個打滑,險些就在海面上“摔船”了。
如果真的那樣,自己可就糗大了:在被敵人追擊的時候發呆,然後自己摔倒,最後被敵人追上來一炮轟了什麽的——這種奇葩的死法,早已置生死於度外的雪風可也不想嘗試看看。她可還有一大堆同伴們要去拯救呢!怎麽可以死在這種地方?!
絕對不是因爲這種死法實在太蠢的緣故啦!
轉過頭,正視前方,暗自提醒自己好好看路,航路,雪風将速度調整到了二十三點五節,保持穩定的速度前進着——之所以不調到最大航速,是因爲那樣會很不穩定,隻要雪風一個疏忽閃神,坐在雪風後頸處的高野矶子就可以從雪風的身上摔下來。這造成的嚴重傷勢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恢複的小小擦傷能比拟的。
——玩遊戲,可不能玩到一半就走啊!
深海栖艦背後的尾巴一擺,像是掃地一般卷起了大片大片海水,翻攪起了白色的浪花,朝雪風與高野矶子兩人洶湧地卷來。
隆隆的炮聲響起,音波震蕩,在空氣粒子間震蕩出了一道道波紋。
開炮的同時,數十枚魚雷沒入海中,看樣子想必目标一定是雪風。
要死了要死了!——這是面對這末世般的場景,雪風唯一的感覺。
而其背上的高野矶子早就毫無尊嚴地抱住了頭,雙腿蜷曲,雙腳抵在雪風的肩胛骨上,瞧模樣似乎是高野提督流-抱頭蹲防式-海上版什麽的。
雪風比起高野矶子冷靜多了,起碼身經百戰的她知道,抱頭蹲防對魚雷與炮彈是沒有效果的。與其遵循本能,做出會讓自己心安的保護動作,倒不如睜大眼睛,盡可能地閃躲掉那些魚雷。
欸,等等?!
雪風忽然停下了動作,愣在原地。
高野矶子一驚,急道:“怎麽了?爲什麽不動作了?!趕快規避呀?!”
雪風沒有回應,仍舊杵在原地不動。
刷啦
水底下的長形黑影略過,魚雷,根據彈道判斷,完全沒有與雪風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而炮彈也是一樣,落在雪風周圍的海域,轟隆轟隆地,聲勢倒是浩大,但是卻沒有什麽用處,完全無法傷害到雪風一絲一毫。
難道……是對方手下留情嗎?
第一時間,雪風想到了這個可能,擡起頭,正好與戰艦レ級對視,對方臉上的驚愕表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不是她手下留情?!那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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