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路邊的樹木草叢黑麻麻的,行人從旁經過心裏毛毛的。
尤其是有聲音的時候。
隐在黑暗裏的蘇杏不敢有别的動作,隻是暗中防範。默默注意四周的環境,仔細傾聽與辨認那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
不敢打電話通知人,因爲打的時候手機有亮光,還會分散她的注意力。
隔着一條小路,對面的樹枝像鬼爪似的伸展開來。
路的兩端一眼看不到頭,原本的詩情畫意成了一片鬼氣森然,似乎有一道影子在前後方等着她。
耐心等待,終于又聽見那聲音:“是誰?1語氣既有小心翼翼,還有一絲幾近崩潰的無助。
夜靜更深,異能者的聽覺異常敏銳。
蘇杏聽出來了,是嚴華華。
原來她目前是在三合院前門的路邊,從嚴氏小飯館牆邊的巷子進去便是嚴華華的私人住所。
但是,這條小巷子的左邊是一片林木與草叢。
蘇杏不敢逞強,果斷地原路返回。
她的速度很快,因爲下一刻差點撞上一道黑影,大吃一驚的同時反應迅速地往邊上一挪。
瞬間,她已經在路邊的一棵樹上,警惕回頭盯着那道影子。
“誰?”
對方不吭聲,隻默默地掀開寬大的衣帽,擡頭往她這邊看。其實不必看,在喝問出聲的時候,蘇杏已經知道他是誰。
他身上的味道,是她最熟悉和依賴的氣息。
嗅覺的反應,遠不及她的本能反應快。
“少華,嚴華華家有動靜。”她跳下樹,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站定。
柏少華瞟她一眼,“下次出來記得帶警報器。”
警報器,她懷孕時他送的一條銀翅鏈子。如今被收在她的小寶箱裏,裏邊全是他送的飾物。
這句話讓她疑慮全消,踩着雪跑到他身邊,“哦,我剛剛在那邊聽到聲音”把碰到的異常告訴他。
小能說過他有戰鬥力。
于是,蘇杏放心大膽地随他穿過小巷,暢通無阻地來到嚴宅的門前。
一路上,雪地裏沒有腳印,也沒發現周圍有動靜,倒是屋裏有輕微響動。
在柏少華的示意下,蘇杏去敲嚴華華的門:“嚴華華?”
“誰?1裏邊又是充滿恐懼的一聲喝問。
“我,蘇蘇。”
屋裏的人不信,顫着聲音問:“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來我家幹嘛?”
“我睡不着去找小雪聊天,路過這邊聽到你家有動靜。”蘇杏的聲音輕緩柔和,“你沒事吧?沒事我走了。”
聽說她要走,“等等,等等”屋裏客廳燈光亮起,接着是一場手忙腳亂的聲音。
從貓眼裏看清楚是她,接着門開了。
嚴華華慌慌張張地站在門口,左右看看,“你一個人?”
“少華在路口等我。”他就在巷子的牆邊站着,從門口看不見他。
聽說柏少華在,嚴華華終于淡定了些,牽強地笑笑,“那你們看見有人離開嗎?”
“沒有,我們在外邊站了好一會兒,不見動靜才過來的。”蘇杏瞧瞧屋裏,提醒她,“要不你檢查一下屋裏,如果沒事我們就走了。”
“好,好,麻煩你們先等等。”
有人在,嚴華華膽子壯了許多,不再戰戰兢兢,握緊手中的木棍滿屋子搜了起來。屋前屋後,櫃子、陽台,包括孩子房間的床底全部搜了一遍。
結果一無所獲,嚴華華很不好意思地向蘇杏道歉:“可能我聽錯了,最近有些累”
保姆回家過年了,如今家裏隻有她一個女人看着倆孩子。
“村裏有監控,如果有賊,看監控的人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你不用自己吓自己。”蘇杏安撫她說。
既然是虛驚一場,她不多留,告辭而去。
柏少華一直在牆邊等她,兩人相偕而行,剛好被出來相送的嚴華華看見。雖然心中酸澀,卻不得不心懷感激,畢竟對方是聽見動靜第一時間趕過來的人。
餘岚說得對,遠親不如近鄰,有這樣一門鄰居她該感恩的。
嚴華華歎了一下,返回屋裏,獨自坐在客廳裏想了好久
再說蘇杏,繼續和柏少華在村裏散步。
“你怎麽出來了?我吵醒你的?”
柏少華答非所問,“下次碰到這種事要第一時間離開,不要往旁邊躲,小心中埋伏。”
“我想确定自己沒聽錯”她辯道。
“等你确定,自己也完了。”路人死于好奇,壞人死于話多。
所以壞人吸取前輩的教訓,遇到礙事的果斷先下手爲強,而路人依舊死于好奇。
蘇杏:“謬論。”
危機解除,恢複輕松的心情和他日常擡杠。
經過雲氏點心屋時,進去買了點心再繼續散步。
雲非雪的點心屋一如既往地開着,搭檔去旅遊了,她的開店時間改成晚上十點之後,到早上的七點。
七點之後,她的點心屋屬于自助時間,旁邊有詳細的操作說明告訴大家怎麽付款,怎麽夾點心,包裝盒/袋分别在哪裏。
售完即止,明天請早,雲掌櫃就是這麽任性的人。
一夜有驚無險,到了清晨,蘇杏陪孩子們分别去昌叔家、養生館和村裏其他的老人家裏拜年。
五人出門,一人歸。
柏少華和安德幾個進山不知幹嘛去了,孩子們和小能、兩隻汪它們在昌叔家玩。
今年多了幾位小夥伴,因爲回村的年輕人比往年的多,包括小孩。
朱大叔和财叔的兒女首次攜伴回家,他們笑說等孩子适應環境,工作也落實了,年底的時候正式搬回來祝
四十多歲的人了,想回來陪陪父母。
至于孩子,依舊在外邊讀書,逢年過節想回就回,像小菱、小野那樣。
所以,雲嶺村将慢慢地熱鬧起來。
蘇杏和小壽、小全回到蘇宅,剛進院裏不久,嚴華華帶着倆孩子來給她拜年。
“昨晚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和少華來敲門,我大概要吓得在客廳守一晚上。”嚴華華笑笑說。
蘇杏本不欲多問,見她容顔憔悴,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昨晚怎麽回事?居然把你吓成那樣。”
嚴華華讪讪地摸摸額角,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事至今心有餘悸。
“可能是前陣子受了驚吓,這段時間每晚做噩夢,産生幻覺”
原來過年前,賴正輝幫她在梧桐找了一間據說地頭很好的店鋪,讓她有空過去看看環境。
于是她去了,還到餘岚家坐了片刻。談起新店鋪的事,讓好友幫自己過過眼。
卻在兩人看新店的時候,一個眼神詭異的男人趁她落單舉刀就劈。
“把我吓得從樓梯摔下來,還好小岚及時趕到一棍把那人打暈。”想起那驚險的一幕,嚴華華心中狂跳,“不怕你笑話,我現在一閉上眼就看到他在牆角沖我笑”
吓得晚上睡不着,白天還要照顧店裏的生意,能不憔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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