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農家孩子,幫忙幹農活的已經不多。
村裏通網了,知道外邊的世界不光有美好,還有很多豺狼虎豹。村裏每隔幾年就有小孩出事或者被失蹤的消息,教人十分擔心。
當然,還擔心孩子在别人家鬧笑話。
出門這種事少不了筱曼,這妞和雲非雪不同,小雪閑不住,時不時往省城跑或者回家。而筱曼天天宅在家裏畫畫,要麽上山找靈感,難得出去一趟必須叫她。
送走小夥伴,小染和小能去蓮湖廣場看戲劇團排舞去了。
自那位老人去世之後,今天是衆人第一次出來唱戲排解郁悶。多了兩名天真可能的小觀衆,老人們的心情總算輕快了些。
家裏剩下柏少華,他的工作忙到昨晚已告一段落。
偷得浮生半日閑,妻兒不在家撩不到,索性拍視頻撩粉絲去。
夏日炎炎,他依舊一身白襯衣白褲,撸袖,在休閑居的工作室慢悠悠地準備各種食材,在實木桌上擺出一個自己看着舒服的排序。
他正在享受慢節奏的生活,賴正輝的電話來了。
開了免提,繼續忙自己的。
賴正輝這個社會老油子先說他叔父今天傍晚到達,以後大家住在同一個村希望多多關照啥的。再說回生意方面,他和幾位合資夥伴在讨論加盟的可能性。
據他推測,衆人同意純加盟的機率極高。
因爲像小能、小力士這種智能機實在太招人稀罕。
它們屬于量身訂造産品,據柏少華說,他是股東所以擁有,外人出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呵呵,時代在變,今天的答案無法代表未來,一切還是有可能的。
最後,賴正輝順口似的提了嚴華華的事。
“她一個女人家帶着倆孩子不容易,難免有些地方顧全不到,一場鄉鄰的希望各位多多包涵。”
柏少華手裏忙着,滿不在乎道:“你指昨晚拴狗的事?不是解決了嗎?”
狗繼續放養,至于三合院的客人動向如何,他不關心。
蘇蘇說得沒錯,他們利用村裏的資源開客棧嚴重影響她的生活質量。大勢所趨,她無法動搖四間客棧在村裏的存在,他們也不能仗勢欺人一味要求她妥協。
扯他沒用的,他和她的結合無法抹殺她是一個個體的事實。
與擁有一間客棧的嚴華華相比,租房子住的她更值得同情。
強者應該禮讓弱者,所以他一向讓着她~
“嗐,昨晚小嚴擔心得罪客人,跟蘇蘇說話急了些。”賴正輝誠懇地說,“過後小嚴很後悔,想道歉又拉不下臉。你讓蘇蘇别生氣,改天我送份禮物向她道歉。”
“禮就不用送了,免得要她傷腦筋想回禮。”柏少華态度平和地說,“叫小嚴放心,能惹蘇蘇生氣不容易,雞毛蒜皮的事她一向不在意。”
“那我就放心了”
談完電話,賴正輝翻出嚴華華的手機号,躊躇半天也沒有撥通。
放心?他哪敢放心?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一套說話方式,能惹蘇蘇生氣不容易,可對方沒說蘇蘇昨晚不生氣。
雞毛蒜皮是小事,但昨晚那樁是大是小?
換成旁的男人或許這是一件小事,擱在柏少華身上就未必了,畢竟每個人的底線不一樣。
至于那位蘇蘇,在他眼裏屬于嬌弱的小白花類型。
小白花不等于無害,對兄嫂的絕情态度足以說明她的爲人。談不上是她的錯,能對親情如此狠心的女人确實不多。
可她平時深居簡出,人們十天半個月見不到人,說她主動找嚴華華麻煩不太現實。就算嚴曾喜歡少華,十幾年了,如果嚴不往上湊,蘇蘇會花心思對付她?
而男人就算有意向外發展,帶着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根本不是柏少華的菜。
這位仁兄的習性、背景以及所作所爲,他略了解。
晌午的雲嶺村,天氣悶熱悶熱的。
太陽毒辣,中午時分嚴華華不許孩子出去曬,此刻正在客廳睡午覺。兩個孩子放暑假在家,她一直不得閑,從早忙到現在才有空歇歇。
客廳開着冷氣,她從冰箱裏取出一壺果子酒,獨斟獨飲。
辛辣的滋味沿着喉嚨滑進胃裏,辣辣的,暖暖的。
今早賴正輝打電話過來讓她安心,并告訴她有些事能忍則忍,沒必要跟鄰居撕破臉。拴不拴狗繩是小事,客人走了也不怕,他手裏有大把客源推薦她的客棧。
城裏人喜歡往村裏跑,以雲嶺村的景緻和客棧的數量,不怕沒有生意。
至于柏少華,沒人知道這位落魄貴族有什麽能耐,唯一清楚他有仇必報。
連親兄弟都不放過,絲毫不顧念手足親情。
“雖然沒有确鑿的證據,但很多人猜是他幹的。總之你記住,六親不認的人不是你能惹的。”賴正輝提醒她說,“如果你跟蘇蘇合不來,那就遠着點。”
末了,賴正輝語重心長地說:“小嚴,刀是兩面刃。用得好,它是你的廚房小能手;若用不好,它就是刺向你的刀,千萬别犯糊塗啊1
他的話,和餘岚勸她的一般無二。
其實,有很多話她是脫口而出,并非事前謀劃。因爲看不慣那蘇蘇,看不慣她百年如一日地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令人一有機會便想看看她的狼狽樣。
人人都知道她當年喜歡柏少華,以爲她針對蘇杏是想取而代之。
唯有她知道那不可能。
至于爲什麽她也想知道是爲什麽。
所有人都說她比蘇杏優秀,懂事又大方,爲什麽那個優秀的他喜歡的不是她?想當初,她經常和他在山上偶遇,心情愉快地暢談各類山珍野味的烹饪方式。
經常在他的工作室演練菜式的做法,有問有答,氣氛融洽美好。
她曾經以爲,能和他在這個偏僻的小山村一直那樣走下去。
可惜最後他選了那個任性自我行事不顧後果的女人,是嫌自己心機重嗎?試問天下哪裏有真正的傻白甜?對方手段高明而已,偏巧男人受那一套。
唉,嚴華華深深歎了一下,直接就着壺口直灌,卻發現酒的清甜辛辣不知爲何多了一股酸苦滋味。
好難喝,把她整張臉苦成一團。
好難過,如果當初他能喜歡她該多好。
那樣她就不會遇到蕭炫,就不會有今天
“媽?”
稚嫩的童音帶着一絲疑惑,讓嚴華華神思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忙哎了聲。
“怎麽了?陽陽?”
“我肚子痛”
“哦,那下午先去診所打針再去跆拳館。”
打針,專治小兒各種不服,和爲了拒絕學習撒的各種謊。比如頭痛,肚子痛和手痛等各種不适<!-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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