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的陽光正烈,客人和村民們都躲回各自的居所涼快,不敢出門。僅有幾個老人喜歡坐在樹蔭底下乘涼聊天。
蘇宅,拉上厚重窗簾的書房有點暗,室内一片清雅芬芳。
書房裏,蘇杏盤腿坐在地闆上,細細打量兩塊顔色不大相同的玉壁。
她把它們合在一起,不知怎的竟無絲毫反應。
這兩塊玉長年流落在外,換了其他玉的邊沿或多或少有些崩缺。它們沒有,連一小點的缺陷都沒有,合在一起簡直是完美無缺。
柏少華拿回來的那塊找人鑒定過,确實是古玉。自己這塊由甯先生看過,他老人家家也斷定它是真品。
那麽問題出在哪兒呢?她剛才還把許願圖喚出來,然後兩件寶貝疊在一起,依舊沒反應。
莫非是兩塊普通玉璧?
不對,婷玉說了它們是族中的寶物,巫醫族的寶物怎麽可能是普通物?或許是她的打開方式不對?
她眼睛眯了一下,努力回憶筱曼平時跟她說過的各種典型小說主角的奇遇。
凡有奇遇者,皆用血液打開一切神奇寶貝。
屢試不爽,回報率甚高。
蘇杏默默盯了它一會,最終起身從書桌的筆筒裏取出一把小剪刀,呃不,用小介刀算了,用針紮吧。用刀片之類的太疼,而且傷口太大易得破傷風。
話說,自殘擠血什麽的好可怕。
她皺着眉頭,爲了變強隻能拼了,鼓起勇氣稍微用力一紮指尖咝,真疼啊!
還好她血氣足,一針紮下,白淨的指腹立馬湧出一顆鮮紅的血珠來。
紅白相襯,挺好看的。
蘇杏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把針擦幹淨收好,生怕等會不知扔哪兒了。孩子們經常跑到書房玩,萬一紮傷她會心疼死。
心情忐忑,蘇杏專注盯着玉璧深呼吸一下,然後把自己的血分别在它們的光滑面各沾一下。
它們好歹有成千年曆史,身上不知有多少細菌,她得小心些。傷口沒碰到玉,那滴血懸空碰一下就能沾到。
再不行就算了。
她直起腰,略失望地看着兩塊毫無動靜的玉。唉,還是不行,血太少了麽?要不,她出去讓人抽一包血潑它們?
蘇杏:“”
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有點驚悚,汗毛都豎起來了。
算了,把傷口洗一洗再消消毒,然後出去跟少華商量商量怎麽回事再說。人多力量大,況且孩子爸一個頂倆,見多識廣,或許他的話能給她一些啓發。
如此想着,蘇杏起身欲去清洗傷口。
不料,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地闆上的兩塊玉忽然亮了亮。
那兩滴血被瞬間吸收融入,微泛紅芒。
隻見兩塊玉璧緊密粘合,暗紅光芒流轉。乍眼望去,竟有一絲詭異莫測的炫麗感。
聽見身後一點輕微異響,蘇杏回頭,刹時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炸毛了。因爲半空懸着一塊完整的,褪去舊日痕迹變得光潔無暇的玉璧在旋轉。
卧槽!敢情不是無效,是它們斷開太久反應慢。
雖然之前反應慢,一旦啓動速度還蠻快的。
就在她腦子裏閃過這點念頭的瞬間,一股強勁不容拒接的力量把她往玉璧裏一吸,進去了。
無知者無畏,有着科學認證觀念的蘇杏心裏一點都不慌。擡眸看見玉璧就在眼前便伸出雙手抱住它,顯得十分淡定。
本來嘛,事已至此,慌有什麽用?
電光火石間,她已随着玉璧來到一個空曠寂寥的地方。眼前攤開一幅畫卷,上邊畫的正是思鄉圖。
這是許願圖,爲婷玉父親所畫。
畫已固定,無法更改。
因爲她不是正統的巫醫族人,抹不掉這些痕迹。
蘇杏默默看着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切,部分記憶一點點浮現。雙手一空,玉璧脫手飛出,升在許願圖的上空,圖、玉相輝映。
它們光華相連,似乎正在溝通。
蘇杏知道它們是知己重逢,爲什麽會知道?因爲她身上也有光芒,和它們是一起的。
記憶回籠,她想起來了。
她以前就在這裏幫婷玉清掉心魔,也是婷玉一直希望她能重返的地方。能夠重返也沒用,她終究不是正統,無法将圖、玉融彙,所以學不到也得不到巫力。
圖有願力,玉有巫力,能将此二物合而爲一者,能力将達到巫醫族大長老的境界。
自由穿越時空,巫力強盛。
可惜她和婷玉都做不到,算是有得有失吧。
筱曼總說她是重生的,其實不然。
她對未來的記憶,來自未來的她的一縷意識,讓她知曉未來将發生的悲劇罷了,并非重生。
玉璧的回歸,催動許願圖的願力令她的記憶逐漸恢複完整。所以她想起來了,她在未來确實見過柏少華他們。
就在她死前的那一刻。
在廢墟中被咬,毒素入侵吞噬她的人類意識。
“我是人”面對圍堵自己的一大幫人,她努力表明自己的身份。
很多異能者在捕殺高階喪屍,取其能量晶石,可她還是人啊!
憑着薄弱的意識,讓她勉強保留一點人類的意志遊走四方,尋求解脫的方法。在她的意識裏,如果變成喪屍将再無做人的可能,就這麽死了她又不甘心。
她有異能,還有一點靈能正在激發中。
她原本可以走得更遠,看得更多。
但是,一隻溫厚的手撫上她的臉龐,她艱難地把散亂的目光集中在眼前之人的身上。
是他,是柏少華的弟弟,艾伯。
“你是人,如果現在死,你很快就能重新做人。”如果世間真有輪回的話,這是很多華夏人的信仰。
他凝望着她,一雙黑眸溫柔含笑,充滿對憐惜,仿佛和她是老相識。
他的一隻手按在她的心口,那顆心髒仍在跳動,已經十分微弱。
她的腦子不太靈活了,努力沖他一笑。
“謝謝。”
“不用。”
他回以溫暖一笑,掌中發出一股力量擊中她的心髒
記憶到此中止,緊閉雙眼吸收信息的蘇杏心裏一陣難受。但不多想,畢竟那是另一個時空發生的事,艾伯爲什麽會認識她已經不重要。
她目前跟少華在一起,爲迎接未來做準備。
難道這塊玉璧對她一點用處都沒有?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心裏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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