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何玲而言,住在冰封三百裏的雲嶺村是投錯胎的悲劇,隻有開放才有活路。
而在現任村民的眼裏,與世隔絕的雲嶺村是大家的避風港,冰封與洪水能隔絕世俗的流言,避過紅塵的繁嚣,尋獲片刻的安逸。
尤其是筱曼、雲非雪和周子葉等未婚女性,冬天的雲嶺村簡直是她們的世外桃源。
三人中有兩個是異能者,周子葉雖是普通人,日常的運動沒有少做。除了身材健美,她的力氣也跟得上衆姐妹,天天爬到半山腰欣賞雪中的小山村。
雲非雪和筱曼顧着拍照,周子葉興緻不高,隐約聽見音樂聲便往蓮湖方向瞧了一眼,忽而拍拍夥伴們。
“嘿,快看,那裏有人跳舞。”
兩人往她指的方向一瞧,果然發現一個女人在小廣場舞動,旁邊還有幾個小的繞着她跑來跑去。
不用問,肯定是蘇杏母子幾個。
因爲她家孩子最多,活潑的小能好像愛上披挂綢帶滑翔的姿勢,配着古曲樂曲仿佛一具鐵骷髅欲飛天成仙。
今天的蘇杏穿着一身青綠衣裳,垂着紅絲帶,在場中跳着從古代學來的漢唐舞。清純的容顔,妖娆的舞姿,鮮活的衣裳,讓她成爲冰天雪地的主角,格外搶眼。
爲嘛今天如此出挑高調?
因爲哥哥姐姐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而小染沒有,所以吵着要出來看戲曲。可是這冰天雪地,養生館的老人戲劇團哪敢出來浪?一把老骨頭了。
小菱、小野爲了讓小弟心理平衡,放棄回泉月工作的打算,這小子還是不依不饒。
不得已,親媽換上舞服親自跳給他看。
母子都是異能者,抗冷。
還有那舞服,其實就是漢服,裏邊穿些保暖的衣物,再跳幾下就不冷了。
現場觀看傳統古舞,把家裏幾個小屁孩驚豔得猛拍小手,爲母親助興。
當然,驚豔的人不僅僅是自家孩子,還有筱曼等三位姑娘。
姑娘們見人家母子幾個都穿着傳統衣裳,不能敗興,于是回筱曼家換上她買的那幾套。
她的衣裳男女裝俱全,雲非雪是短發,穿男裝舞劍,英姿飒爽。劍法是婷玉親傳,她随着音響的節拍執劍而舞,身姿矯健,揮動與旋轉堅韌有力。
這英武一幕被很多人拍下來,包括周子葉,她可是雲非雪的最佳拍檔。
背景樂是小能發出來的,以前說過它自帶音箱。
難得有興緻,大家使出自己的本領盡情歡暢。比如周子葉融合古今的現代獨舞,筱曼的笛子伴奏。
可惜婷玉不在,她的古筝音色清亮,配蘇杏的舞蹈如行雲流水,流麗柔美。
這種場合豈能少得了柏少君?
他上晚班,白天閑得很。
接到哥們的通知,不大一會,他雙手各提一大份點心、飲料匆匆趕去蓮湖,氣氛更加熱鬧了。
衆人各有才藝,縱然是陰沉的天氣也無法阻擋大家的興緻。蓮湖的動靜驚動上山拍雪景和遊玩的人們,除了引起圍觀的人們一陣驚歎,還有某些人的感慨。
比如嚴華華,她披着鬥篷,和森田帶領客人們出來砸冰釣魚。韓芝早被嚴華華的心靈手巧所征服,身在曹營心在漢,住在雲氏民宿,平日裏喜歡跟嚴、森田等人出來。
“沒想到蘇小姐除了人長得美,還一舞驚人,難怪她先生十年如一日地愛她。”森田看罷贊歎,“我聽說她是大學生,怎麽,她以前還當過舞蹈演員?”
那舞技不像業餘的。
嚴華華搖搖頭,“不清楚,我跟她相識十多年第一次看她跳舞。”
“真厲害,”森田惋惜道,“如果她在休閑居當舞者,我家小百合能勝她的也隻有年紀了。”
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明褒暗貶的一句話貶低了人和舞。
這話同時引起嚴華華和韓芝的反感,不約而同地瞥她一眼。
雖然兩人對蘇杏頗有微詞,但森田的語氣讓人很不爽。
有些土生土長的華夏人有民族情緒,外族的舞蹈哪能跟本土的傳統舞蹈相媲美?再說,小百合的舞樂同樣深受隋唐燕樂的影響,各有特色,談什麽勝負?
賞舞就賞舞,不知她哪來的優越感。
韓芝悄然離開這個隊伍,獨自下山遊玩去了。
礙于房東與租客的關系,嚴華華神色淡然,輕輕說了一句:“客人都走了,我們也走吧,天冷。”雖然倆孩子有小百合幫忙看着,但也不敢耽擱太久。
森田心思細膩,立馬察覺自己的輕視态度太明顯,不禁紅了臉。
沒辦法,她這身衣服注定不能亂講話。而且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
“對了,華姐,蘇小姐大概是本地最美的女人了吧?”森田不動聲色地找話題替自己解圍。
嚴華華順水推舟,笑道:“現在或許是,以前不是。”
“哦?還有誰?我怎麽沒見過?”森田頗感興趣。
“唉,她呀”想起餘薇,嚴華華感慨萬分,不想大過年的說些晦氣話,“很早以前嫁人了。”
失蹤什麽的,太不吉利了。
多年之前的年冬,梅林村的那位美女如同雪中的紅梅,冰肌玉骨,嬌美如畫。
自從餘薇失蹤之後,美人戲雪的畫面從此消失不見。每年有不少年青美麗的姑娘模仿她的美人風姿,可惜衣料不夠好,樣貌與氣質難以超越,令人失望。
每年的初春,餘薇也像蘇杏這樣在毛毛雪中翩翩起舞,意境絕美。
飛雪迎春到,猶有花枝俏。
餘薇的熱情嬌豔,和蘇蘇的清新淡雅,才是當地最亮眼的一道風景。可惜同性相斥,一個不知所蹤,一抹淡雅藏于山中,外界很難得見,令人遺憾。
“小百合滿十八了吧?什麽時候開始上班?”
“暫訂元宵節,她的生日在一月份,早過了。”
“也好,到時候你們茶室肯定能賺個滿堂紅。”
“承你貴言吧。”森田的語氣略頓,“呃,華姐,你說我們要不要請蘇小姐和安德君他們?不知蘇小姐會不會生氣。”
“那是她的事。”
“你好像不怕蘇小姐生氣,我聽說她是雲嶺之花,大家都喜歡她,就像那傳說中擁有七彩光環的瑪麗蘇女主。所以,我挺妒忌她的。”森田自嘲。
難怪,嚴華華微微一笑:“她漂亮,多才多藝,大家當然喜歡。”關鍵是嫁個有錢人。
若論喜歡,坦白說,貌似大家更喜歡自己,蘇蘇那脾氣太差了。
“是嗎?我倒覺得你更多才,人又好”
兩人漸行漸遠,仿佛先前的失禮和不快根本不存在。<!-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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