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心屋裏的一群年輕人被困在客棧裏自得其樂,有人串門(客房之間),有人紮堆在一樓吃點心、零嘴,有人獨自坐在角落裏戴着耳塞安靜地玩手機。
“這種生活舒适得讓人頹廢。”崔美人坐在點心屋休息區的窗邊,雙手托腮,望着窗外飛雪感歎。
“可惜哪裏都去不了。”她的小助理年紀還小,覺得有些無聊。
恰好周子葉、溫如意進來,聽罷笑笑說:“雪一停就出去走走,村裏的梅花不多但挺别緻的,和外邊的感覺不一樣。”
溫如意點點頭,“蘇蘇家滿院的桃花,從涼亭裏的角度看出去也特别的美,改天一起去看看?”
“我覺得不太方便,”周子葉不太贊同,“人家喜歡清靜,美人畢竟是明星,萬一有不怕死的記者爬牆偷拍恐怕會影響别人的生活,還是到村外走走的好。”
美人是熟悉的朋友給崔妃起的昵稱。
她這人很爽快,客随主便,“到外邊?會不會有記者?”
“你是來玩,又不是偷人,怕他們幹嘛?”周子葉淡定地說,“到時候你素顔,像蘇蘇那樣從頭到腳複古風,就算被偷拍也好看。再說,梅林村一帶全是複古系的女生,除非他們有火眼金睛否則認不出你來。”
崔美人略驚喜,“真的?難怪你一再強調讓我拿漢服過來,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了,今早我幫你們問過,有個劇組招演員你們去不去?大角色沒有,可以安排一個小角色。”崔妃對周子葉、溫如意說,“我把你們的情況說了,吳導讓你們去試試。”
溫如意聽罷驚喜萬分,她男朋友已經接拍另一部戲的配角,如果她回歸觀衆席,兩人之間恐怕沒戲。
她不想輕易結束兩人的關系,也是來雲嶺村的主要原因,爲了讓崔妃幫忙推薦工作
周子葉沒去,小雪讓她在村裏養一段時間再打工,太拼容易危害健康,須适時調養。
三合院很安靜,客人們各回房間聊天了,二樓的客廳是敞開式,太冷了坐不祝
盡管如此,躲回房間的客人也是八卦滿滿的——
“小雁,那蘇蘇很怕老公吧?”徐蘋和閨蜜坐在床邊嗑瓜子,一邊笑問佟靈雁,“以前我聽長安說的時候吓了一跳,我長這麽大頭一回聽說女人租老公的房子住,她上輩子不知造了什麽孽要過這種日子。”
“這種男人不分手真是留着過年,”趙樂樂的心情比來時好了很多,“以前覺得我男朋友過分,一對比才發現有人更離譜。”
兩個女人笑成一團。
徐蘋得意道:“嘻,我介紹給你的人絕對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會害你的。這年紀大的女人别太挑,金龜婿你們啃不了”吧啦吧啦。
“大姐,别拿人家的事說笑,被人聽到多難堪。”佟靈雁有些不愉快。
自己丈夫說就算了,她和大姑姐畢竟隔了一層關系,這麽取笑自己朋友讓她很沒面子。
“她自己親口承認的,又不是我胡編亂造,”徐蘋不以爲然,“話說回來,那姑娘沒爹沒媽,你們這些做朋友的忒不地道,眼睜睜看着别人欺負她也不提醒提醒,丢盡我們華夏女人的臉”
“她怎麽丢臉了?”大姑姐陰陽怪氣的語調讓佟靈雁特反感,忍不住反駁,“她一個小姑娘在這裏租别人的房子被房東欺負,她男人就把房子買下來再租給她。
她男人還在村裏建造蓮湖給她賞花;她懷孕,她老公又在村裏造了一間醫院,她從産檢到生産連村子都不用出,這種人會在乎每個月那幾百塊錢?
大姐,有些話我不方便跟長安說得太清楚,免得他以爲我在羨慕,在攀比。我答應他帶你們來是爲了散心,不是爲了取笑我朋友,凡事要适可而止。”
對方是丈夫的姐姐要給幾分面子,可佟靈雁說着說着突然替自己委屈了。看人家蘇蘇過得多自在,男人對她好,不必面對公婆叔姑的刁難,不用面對家長裏短虛僞客套。
以前在外邊不覺得,一進到村裏,這大姑姐越來越像伍雪青專挑别人毛病,讓人煩得很。
“啊,對了,”臨回自己房間前,佟靈雁又加了一句,“那男人是華夏人,他長得帥不一定是外國人。還有,你們要比誰家男人差尋求優越感怕是找錯對象了,再找找吧,外邊大把。”
說罷轉身回房,不給大姑姐留一分臉面。
一直在旁觀戰的琪琪見狀忙追了過去,她一進門便沖佟靈雁豎起大拇指,關門低聲道:“早該這樣了。”
佟靈雁嗔她一眼,“别在這兒幸災樂禍,等會長安又該埋怨我不給他姐面子了。”想起婆媳、姑嫂就讓她頭疼。
“廢話,她自己不要面子能怨誰?告訴你,咱女人想在婆家站得直就要硬起來,不然遲早被人搓成糯米團”
吧啦吧啦,一對好閨蜜在說着悄悄話
京城的雪反而不大,下半天,晴幾天的,今天的天氣還賊好。
機場,母女倆在道别。
“你自己在外邊要注意安全,别貪玩,凡事多聽張叔叔張阿姨的話,有事記得給媽打電話。”餘母叮囑她。
“媽,你别當我是小孩子。”衣着時尚的餘薇滿臉不耐,“還有姐的事,媽,你要多留意留意。姓蘇的說不定早跟柏大哥吵翻了,夫妻恩愛多半是做給外人看的。必要的時候您得使勁推一把,别老在旁邊看着。”
登機的廣播響了,餘母催她,“行了,你快去吧!我有分寸。”
看着女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餘母放心之餘,有點怅然若失。
大女兒誤解她,一切誤會由前女婿的意外引起的。如今知道是自己親媽算計她離婚,估計這輩子都不想認自己這個媽了。
沒關系,骨肉親情哪能說斷就斷?可終究離了心,要花時間縫補回來。
小女兒害怕姓杜的上門尋仇,嚷着要出國避一避,諒那窮小子再能耐也追不到國外。
餘母一想也對,便同意小女兒出國,自己留在京城繼續爲衣錦還鄉做努力。原本已經拉攏幾位投資商,沒想到對方臨時變卦打亂她所有計劃,功虧一篑。
她不甘心,可惜到現在始終無法找到那些人變卦的原因。
加上仇家吵着要來索命,害她一夜之間仿佛老了很多,對未來的規劃意興索然,有些力不從心。
可她不能倒下,再苦也要撐着,撐到大女兒重新接棒她就輕松多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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