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艾艾這孩子真是的,前天她媽媽打電話給我說這孩子要去西北救她三哥,大家急得要命!結果昨天接到她電話說跟朋友去了南方義演。說好今天回來,結果又跟人跑東邊去當臨時的鄉村教師。這孩子真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着調了?”
雷母不滿地嘀咕着。先前她還感動得要死,結果今天話風一轉,人家玩兒去了!害她白瞎了那麽多眼淚。
當然,朱小艾去玩比去西北好,雷母不會跟一個小女孩計較,何況人家這是爲人民服務的正經事
。隻是,一提起自己那個音訊全無的小兒子,她的心就隐隐作痛,又不敢在兒媳面前表現出來。
“朱阿姨沒叫她回來?”正在做柔體運動的冷小眉問。
“朱柔說讓她留在外邊玩,省得回來胡思亂想。”雷母歎了下。在外邊玩好過去西北,爲人父母的,心裏總是向着自己的孩子。
對于這一點,雷母是深有體會。
“艾艾還年輕,是該出去走走長長見識。”免得她學那些壞女人老愛惦記别人家的男人,“媽,您放心,我給雷戰和小叔測算過,他們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别着急啊!”這是冷小眉最近勸慰婆婆的話。
這話既是安慰人,也是她在自我安慰。
雷母明白這一點,低下頭擦擦眼角,哎了聲。
冷小眉沒多說,繼續做着運動。這套動作是孕婦生完孩後的康複運動,網上有很多。雷母是知道的。
以冷小眉的資質,根本不懂什麽測算人的吉兇運勢。可玄女懂得點長生燈的方法,隻要長生燈能點亮,證明這人還活着。
玄女被嚴密保護着,冷小眉給雷戰的副官打了電話,讓他幫她與玄女通上話。
她向玄女問了點長生燈的方法,很幸運。這門基本技能很簡單。她一學就會。
結果,林鋒與雷戰的長生燈雖然微弱,卻證明他倆還活着。這就夠了!
冷小眉每天都抓緊時間運動,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身體終于恢複了以前的輕松便利。
别說玄女被保護,她的家周圍也有不少人在暗中護着。對她而言。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監控,因爲她要出去。
對于一名高能的術士來說。普通人的監控很容易甩開。
因爲身體好了,她可以在屋裏進行冥想或者打坐調息。當然,這話是用來哄雷家這些外行人的,她的冥想隻會快速地進入睡眠狀态。
但雷母信以爲真。連忙把孩子抱到她那邊去,正好可以與老伴獨霸可愛的乖孫女。
把房門反鎖,冷小眉利用隐身符和一些小技能離開了家。首先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說她身體恢複得不錯,惡露也清幹淨了。
爲了預防萬一。她決定中西合一,回西二街找三姑幫忙。
“什麽?!讓我暫時幫忙接手靈巫的工作?!”三姑急了,就說年輕人靠不住,指着冷小眉罵,“小眉啊,做女人得有理想有追求,你不能被那些情情愛愛蒙了眼睛損失做女人的尊嚴。你不能總圍着一個男人轉,你有你的工作,你是有職責在身的……”
“我沒忘記我的職責,三姑,可我叔和我丈夫出事了,得去救他們。”冷小眉打斷她的話,語氣異常平靜道。
“作爲一個女人,她的世界不能隻圍着……啥?小鋒出事了?你男人出事了?這,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前半段,三姑語氣兇悍;後半段,她表情微微惶然。
林鋒道行不弱,他出事那肯定是遭大事了。
“快一個月了,三姑,幫幫我
。我身體雖然恢複了,體内的惡露也清幹淨了,爲預防萬一,你有辦法讓我的身體徹底幹淨嗎?”說到這裏,冷小眉的語氣略急。
她現在的情形,跟女術士來着大姨媽卻硬要作法一樣,下場是自尋死路。
三姑湊近她用力嗅了嗅,點點頭,“嗯,這時候用确實是可以了。”她扭過臉朝後堂揚聲叫道,“六婆,熬些清露汁來!”
六婆在後堂響亮地應了聲。
“這清露汁是用幾種藥草熬成的汁,專門給那些剛來完大姨媽的女信衆喝的。喝下之後,回去躺一晚,明天就徹底清了。這種事菩薩雖不介意,可很多信衆相信神靈,去神廟的話就得用了。”
趁等待藥汁的同時,三姑與冷小眉閑聊唠嗑。
“不過,别人來大姨媽是小事,後遺症沒那麽強烈。可你不同,生完孩子的惡露很濃,你喝了以後反應會比較大。不但一年不能與你男人同房,每個月的那幾天還有不同程度的痛楚,你想清楚才好。”
與性命相比,這些都不是事!冷小眉微笑點頭。
既然她願意承受,三姑不再多勸。親人有難,這點痛算什麽?
三姑重新接過冷小眉手中的遺言信息,還多接了一樁公事,那就是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給s公路衆亡魂點香的事。一切後事交付妥當,六婆在這時候端來了藥汁,冷小眉二話不說地喝下。
“孩子,這做人啊,總會遇到一些很困難的事,其實這些都是你可以承受與解決的。不慌,多動動腦筋,一定能想到辦法解決!還有,我老太婆好不容易熬到退休,隻有幾年好活了,你行行好,盡早回來接手啊!”
冷小眉聞言,回頭朝觀音堂門口的三個老人揮揮手,笑答,“哎,我知道。”
靈巫的工作不能中斷,如果她死了,不出一天就會有人過來接替她。三姑這是在祝福她,心領了。
買了一些出行必需的工具,冷小眉這才回了家。
她出去的事沒人發現,在家人面前,她表現得跟平常沒什麽兩樣。晚上,她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桌子的抽屜裏,然後瞧着懷裏的小閨女親了又親,一邊笑着哄她,眼淚不自覺地掉下來。
可這孩子倒好,親媽的眼淚落在她小臉上,她居然以爲親媽在逗她玩,樂得小手不停地揮舞,小嘴咧咧笑得歡快。
冷小眉見狀,更是心如刀割地摟着她偷偷掉了一晚上的眼淚。
半夜的時候,趁孩子睡着了,她用涼水敷眼消腫,免得讓婆婆看見了鬧心。至于坐月子不能碰涼水什麽的,她還用得着顧忌麽?
第二天是十五,冷小眉早算好了日期,按例出行。雷母原本不答應,畢竟她還在月子當中。
經兒媳一解釋,雷母才明白供奉香火這事不能中斷,否則那些亡魂鬧起情緒來會死很多人的。沒辦法,她隻好讓冷小眉裹得嚴實密不透風的,才肯讓顔志明開車送她回東湖山。
回到東湖山,冷小眉這次沒讓顔志明進來,隻讓他在門外的車子裏等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