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金小玲給朱小艾端了一份茶點過來。見狀,不由得疑惑地望向冷小眉,那眼神仿似在問怎麽了?
冷小眉搖搖頭,她還什麽都沒說就隻知道哭。婆婆與小姨估計是瞧出她有心事,所以才故意避開的吧?
金小玲被雷母叮囑留在外邊盯着些,省得朱小艾情緒激動起來不小心碰着冷小眉。
雷母與小姨認爲朱小艾可能在旅途當中遇着什麽難堪事了,不便對長輩開口,便騰出空間讓她們年輕人多溝通溝通。
因此,金小玲給朱小艾端來茶點後,回頭拿出一個大花灑給院子裏的植物澆水……澆水一向是雷父清晨與傍晚的例行公事,她此舉的用意讓人一目了然。
冷小眉好笑地朝她擺擺手,讓她先回屋去。
連婆婆與小姨都避開了,金小玲一個外人在,朱小艾更加不會說了。
果然,朱小艾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環顧四周,發現沒第三個人在,這才開口。
“三嫂,我知道你現在不方便,可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了。姨姨與姨丈年紀大了,我不忍心告訴他們……”
聽到這裏,一股不祥的預感躍上心頭。冷小眉眼皮跳了下,心裏砰砰地亂跳一通。她連忙按住心口,自我安慰道:沒事的,她或許不是說他。就算是,他戴着她送的項鏈肯定沒事!
“到底怎麽了?”冷小眉強作鎮靜地問。
“救救三哥,三哥他爲了救人,恐怕……”一陣哀痛在心裏翻滾着,朱小艾再次淚流滿面,控制不住地微泣。
冷小眉閉了閉眼,雙手下意識地環住肚子。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怎的,她感覺肚皮有些抽搐,裏邊有些動靜,跟她的心跳一樣沉重而急切。
極力安撫自己一定要冷靜。好半晌,她才睜眼問朱小艾,“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先搞清楚來龍去脈,心裏有個章程才能想辦法。
這時。朱小艾擦幹眼淚,哽咽了幾下,說:“原本我們的隊伍去了西北,考查的遺迹是在地下,裏邊的建築看似年歲久遠。專家們查得很仔細。一塊磚一塊闆地驗,因爲過分專注,其中一位專家走丢了,他的行李包括手機都在。那地下遺迹的範圍很大,大家擔心再有人迷路,便集中一起去找。”
“可是,我們不但沒找到人,反而每隔一段時間就失蹤一人。我們本想出來找警方幫忙,最後卻發現連我們都迷了路。想打電話報警又沒信号,”想起那段時間遇到的事。朱小艾的臉色越發蒼白。“更奇怪的是,我們走着走着,不時會在路上撿到一些食物。大家都說運氣好,那些食物可能是上一批冒險者或者考古隊留下來的。”
冷小眉隻想聽主因,其中的細節她耐心不大。但是,既希望她直說答案,又害怕真相的殘酷,駝鳥心态的冷小眉心亂如麻。
“我們不時有人失蹤,也不時撿到食物。我們一共27個人,到最後隻剩下七個。我們意識到不對勁。可惜怎麽也找不到出口。爲安全起見,我們最後索性不走了,七個人坐在一起手牽着手。沒想到……”
那段回憶,簡直是人類恐懼一世的惡夢。
“小李哥想上個廁所。我們背對着他,他自己面對着牆……可是,就這麽一會兒他就不見了!”朱小艾花容色變,一想起當時那個畫面,她渾身顫了下,“然後。我們發現在他原先站着的地方,又有一包食物擺放着。”
聽到這裏,冷小眉皺了皺眉。這事聽着,仿佛這隊人是被圈養了。不禁瞧瞧朱小艾的手腕,發現自己送給她的手繩不在了。
于是,她問朱小艾,“你的手繩呢?”
她冷不防的問,讓朱小艾愕了下,繼而一陣心虛,嗫嚅道,“路,路上搭帳篷住宿時,我們見一戶農家做的吃食很新鮮,就算跟他們換一些來。我見他們家的小孩很喜歡我的手繩,所以就……”
就拿來換了吃的?啐,說她是吃貨絕對是擡舉了,分明是頭蠢貨!如果手繩沒丢,她估計就不用受這份苦了。
爲掩飾眉眼間的冷嗤,冷小眉端杯喝了一口牛奶。
朱小艾心虛地瞧冷小眉一眼,見她不像生氣的樣子,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沒人知道下一個失蹤的會是誰,所以我們大家躲在一個陰暗的旯旮裏,熄了電筒。”說到這裏,朱小艾開始渾身發抖,兩眼無神,死白的嘴唇抖着說不出話來。
冷小眉不耐煩聽這些,她直截了當地問,“不必說那些了,直接說你三哥怎麽了?”
“他,他,黑暗中,不知打哪兒伸出一隻爪子把我扯走,我被帶到一個密室裏。那裏有好幾個怪人,不,怪物?可他們長得像人……我被扔在他們中間,那些怪人張牙舞爪的,可他們無法接近我,好像有什麽隔開了他們。”
當時她還暗自慶幸着。
“然後我聽到一個人在狂笑,說‘我英勇的神兵們,努力沖啊!沖過三道屏障,美味又有嚼頭的食物就在跟前,先到者多吃一條胳膊!’”那生死一線的絕望與恐懼,讓得知真相的朱小艾差點吓瘋掉。
哪怕現在已經安全回到人群中,每每想起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朱小艾猶感身心冰涼。
但是,一想起那個爲了救她而陷入困境的男人,她強撐着不讓自己暈倒。
努力鼓起勇氣,朱小艾繼續顫巍巍道,“那,那周圍的地面有好多破碎的衣裳,都是我熟悉的……嗚嗚,那些怪物把我們當成家禽來養着,每隔一段時間就吃一個。而這一次,吃的是我……”
“幸虧三哥及時趕到,否則……”否則她将成爲一隻放養成熟的走地雞,被怪物們争搶着撕咬吃掉。在那些東西眼裏,她是一道鮮美的三文魚生,或者手撕雞?
那些怪物的瘋狂眼神,讓她清楚看到自己的悲慘結局。
“三哥好厲害!他帶着一隊人如同神兵天降,不但把那幾頭怪物射殺,還氣得那個聲音嘶吼大叫!”
說到這裏時,朱小艾一掃之前的恐怖膽怯,大眼睛裏充滿了對英雄的膜拜與戀慕,這是支撐她清醒地來到這裏求助的原因。
她瘦削的臉頰泛着驚喜激動的紅暈,象一個懷春的少女遇見了自己的初戀情人般。
冷小眉掃了她一眼,沒吭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