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盈這才醒悟過來,連連搖頭,飛快逃出雷戰的辦公室。
她一邊急步走,一邊拔通電話,聲音帶點慌亂,“爸,林鋒回來了!”
林鋒回來了!
這個消息,早在他的車子進入停車場時便已在辦公大樓裏傳揚開。他那輛二手車和車牌号,停車場的安保遠遠就認出來了。
周一早上有個會議,雷戰與林鋒簡單地談了一會兒炎黃組的近況,然後兩人一起去會議室。
雷戰從見到林鋒的那一刻起,便想問問冷小眉的近況,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因此忍着閉口不提。
林鋒也是蔫壞蔫壞的,見某人不問,他便隻字不提。連一個暗示都沒有,害得雷戰心裏撓得慌,幾次想問都忍住了。
路上,迎面遇上坐在輪椅上的文清。他是故意出來堵林鋒的,目光清冷地瞟來一眼,葉永推着他跟上兩人。
“你總算回來了,待會兒開完會,麻煩你過來與我交接一下工作。”突然擔大頭,害他連偷懶的時間都沒有。不但每天得按時上班向組員們報到,還隻能呆在這裏被某些人糾纏不休。
幸虧談心偶爾會幫幫忙,也虧得他耐性好。除了家族生意,他不但要處理炎黃組内部的事務,還得應付小葉組長等人的拉攏,與各種忘恩負義等言語的抨擊,旁邊還有一個喜歡用實際行動演繹她是現代版的“小白菜,地裏黃~”的飛靈。
“冷小姐呢?她沒回來嗎?”文清狀似不經意地問。
他這麽一問,正中下懷的雷戰對他裝殘廢的不滿頓時淡了幾分。
林鋒回答得很随意,“回來了,正在西街收拾店子,打算再開張。我說文清,你打算一輩子這樣了?偶爾起來活動活動有益身心健康。”他以爲自己回來的時候。文清已經與輪椅說拜拜了。
文清早察覺到這兩人瞧出來了,不願多費心思掩飾,淡淡道,“沒事。我習慣了。”
林鋒:“……”
雷戰根本沒聽到兩人的對話,他隻知道一件事: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就知道她心裏有他!
十分煎熬地等到下班,林鋒被那群欣喜若狂的炎黃組員們簇擁着去狂歡,雷戰則趁機悄然離開人群,迅速收拾收拾拿起車鑰下了班。
他銀色的車子緩緩來到西街。在她的那間小店門口停下。
許久沒來,那間店的招牌“幸運繩”拆下來了。雷戰來時,剛巧看見一個年輕小夥子輕松舉着招牌,三兩下拆成細小的木塊扔在路邊的垃圾桶旁。
這是一個練家子!雷戰得出一個結論。
他是誰?該不會是……來幫忙的街坊?
店裏一共三個人在忙,一個正是那小夥子,基本上搬桌椅擡凳子等重力活他全包了;另一個人是關志玲,她正忙着擦桌子桌椅什麽的。
至于老闆,也就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正半蹲在門口裏,神情溫婉,隔着門檻對着外邊的空氣自言自語:
“你得講講道理!你一沒錢。二沒功德,又不想幹活……老大,我也想過這種生活!可那種願望隻是一種泡沫,當真你就輸了!是,我知道你輸得精光,幾百年沒吃過東西餓得趴地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你得體諒一下我的艱難。行有行規,免費幫你的話我這招牌挂不起來啊老大!聽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啊~”
說完一通話,她又很有耐性地專注聽着什麽。
在店裏忙活的小夥子與關志玲不時用看白癡的眼神瞥來一眼。不光是他們,西街很多街坊得知她回來了,紛紛出來準備關心一番,順便八卦一下的。
沒想到遇上她神經病發作。兀自蹲在門口自言自語。
當然,憑衆街坊豐富的想象力,加上她和林鋒的身份,很輕易便能腦補出她此刻在跟什麽談話。
于是,好奇歸好奇,有心想打聽八卦的街坊們根本不敢踏入雷池半步。生怕打擾别人溝通感情惹了什麽東西回家。
就這樣,冷小眉在雷戰來之前,已經足足跟人溝通了一個多小時,那些街坊也伸長脖子瞧了一個多小時。
終于,冷小眉不耐煩了!
她回身翻了一下包包,取出三樣東西來。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免費幫忙是不行的,不如我免費送你一樣東西當補償吧。請看,這是雷氏的黑狗血噴霧,噴一點,讓你終身難忘;這是林氏的收魂珠,就一槍,能讓你無限好眠;最後便是我冷氏的淨化器了!”
冷小眉雙手将八卦轉盤捧起往跟前的空氣一推,熱情推介道,“我極力推薦冷氏淨化器,雖然過程有點痛,絕對保證能将你淨化得白白嫩嫩的怎麽來怎麽回……哎,别走啊!随便選一樣嘛!免費,不用錢!”
在衆人眼中,冷小眉的話沒說完,門口忽然刮起一陣怪風,卷着路邊的桂花葉子沖向了馬路……路邊的各家各戶啊啊的陣陣慘叫,跟着便是一連串呯呯呯的關門聲。
頃刻之間,西街所有的店鋪提前關門拉閘。一陣微涼的秋風吹過,空無一人的街頭上,幾片殘葉被輕輕吹起,打個小漩又落在路邊飄了飄,那般蕭索場景,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惆怅與寂寥。
呼,終于把無賴趕走了!
冷小眉籲了口氣,抱着八卦轉盤站起來彎彎腰骨,可憐她的一把老腰,蹲了足足一個多小時,快累死……目光停在自己門口路邊的一輛熟悉的銀色車子上。
車子旁,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望她的眼神還是那麽的溫柔,溫和的表情讓她如沐秋風,仿若置身于荒涼地帶引發一絲感慨那種……讓人感覺很不安的風。
“呃,嗨,好久不見!”冷小眉想起自己之前對他的冷淡态度,不禁讪讪然的,語氣艱澀地擡擡左手向雷戰打招呼。
看得出她的不自在,雷戰下意識地想用微笑來化解兩人之間的尴尬,不想,她手一揚,掌心一個清晰的“陰”字讓他的笑容僵住了,腳也凝固在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