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意,我很明白。可是,活在當下,光有救人、助人的能力是不行的。”閃爍的火光下,她神情專注,身穿藏青色制服,對着手臂上的亡靈紋痕自言自語。
“我的幾件法器威力無窮,卻并非堅不可破。如果敵人身上無半分邪氣,每擊殺一個,我折損的功德将大大削減法器的能力。敵人不蠢,他們一定知道對付我的辦法……”
尤其是那個金童,他給她的威脅最大!是因爲他知道得最多嗎?
讓亡靈升天,其實不必說那麽多話。憑冷小眉的修爲,不出意外的話,對于這種小動物的亡靈,簡單念誦咒文就可以了。
隻是,她現在需要一個聽自己說話的聽衆。
因爲,她對家人不能說,愛人不能說,朋友也不能說,她隻能說給附在手臂上的亡靈聽。
“正義之人最吃虧的地方,是敵人利用正義之氣作出攻擊,一旦心軟,我便成了他們的甕中之鼈!與其落得那個下場,還不如我直接轉化氣息,讓他們主動放棄才可以一勞永逸。”
“不戰,大家相安無事;他們若是主動來犯,那樣最好!我動手就不必擔心受限制……前提是,我得有那個能力。我知道,黑巫術的最高境界是用童男或者童女的鮮血與靈魂焚燒。放心,我本身就是童女。”
“至于靈魂……我沒想過要稱霸天下,不必達到那個境界。我隻要能自保即可,如果敵人太可惡,我就拿他們的靈魂來焚燒!即使他們不是童男童女,至少能助我的修爲踏上一級階梯。”
“我的天賦與黑巫術相結合,足以與那金童抗衡了吧?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說不定他還不如我呢!”冷小眉凝神望着黑暗幽深的小樹林,淺淺一笑。
“我知道,爸他們肯定不贊成我練這種功法。畢竟這是一種邪惡的功法!境界越高,心性越冷淡,下手無情狠辣……可在這個年代,這種性情的人才能活得更潇灑。不是嗎?”
“他們肯定不相信我能壓制後期那股成爲強者的**,那種**能促使修習者殺人如麻。但是我知道,我可以的。當然,這個保證,世上沒人相信……”因爲有時候。她也有過迷茫,與不信。
冷小眉獨自坐在後院的黑暗裏,地上有幾點檀香的星火在忽閃着。靜默了好一會兒,她才長歎一聲,果斷引燃手中的紙符,往手臂上一個虛晃——
“上路吧!我欠你一條命,還你輪回的功德,換你下輩子能平安壽終……”
就在紙符即将燃盡時,手臂那個原本應該消散的紋痕忽然往臂上一閃,居然被它順延着手臂進入她的心髒。
冷小眉一愣。随即大驚,可惜已經阻擋不及,心口處被一個重擊,她氣血翻湧之下,一縷鮮血自唇邊溢出。
怎麽回事?!
冷小眉連咳幾下,然後一手撐在地面坐在那兒發愣,這是什麽情況?!藍皮書怎麽沒說明會有這種現象出現?
她把嘴角邊的一小縷鮮血抹掉,揉揉心口,一點兒事都沒有。再瞧瞧手臂,臂上的紋痕已經消失了。一點兒痕迹都沒留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毒物的亡靈潛入她體内準備伺機報複?她這念頭剛起,頓覺一股酥麻感自心口處傳遍身體的四肢百骸,任她措手不及怎麽攔都攔不住。
果然不能小瞧一切靈的靈性!即使新亡的它現在處于混沌期,亦能分辨出仇人是誰。自己該怎麽報複。
對于靈體一知半解的冷小眉苦笑了下,直到體内的異樣漸漸平複,方繼續坐在那兒念誦安魂咒與清心咒文,每誦一遍,便拿起一張紙符扔進旁邊的銅盆裏燒成灰燼。
不管什麽原因,不管這麽做還有沒有用。她無法爲此詢問林鋒。隻要她一說,老爸肯定能從中察覺一絲端倪,說不定當下便飛回來整治她!
事到如今,她不想前功盡棄。順其自然吧!她利用它們的性命來改變自己,那些小亡靈不甘心反噬也是很正常的。
她已經做出努力,不成功,隻能成仁了。練黑巫術失敗的後果很嚴重,因爲傷人性命最多,過程狠辣,下場是靈魂的灰飛煙滅,這也是她選擇黑巫術的原因之一。
對她而言,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死都受人控制,最後還得連累自己的親人。
不知爲何,她心裏忽然閃過一絲想法。或許,她才是那抹最不該存活在世間的靈魂。
奇怪的是,這個想法過後,她那顆忐忑不安的心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她默默念誦着咒文,一半爲安撫亡靈,另一半是爲了自己,直到地上的香枝燃盡爲止。
最後,她無心看書,坐在秋千上緩緩搖蕩……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開始隻是每隔三天便可進行下一次。于是三天後,她再一次出現在鼓村。
第一次施法時的良心拷問已經淡了,她依樣進行第二次施法。
這一次,存活者是一隻蠍子,同樣以紋痕的方式出現在她的手臂上。
她直接在原地插上香枝,用自己的血畫符貼在手臂上,防止它像上次那條小蛇的亡靈進入自己的心髒。
可是,當她開始念誦咒文的時候,那隻蠍子亡靈居然從手臂中竄出,直接閃入她的眉心。
不管她用什麽方法,在接下來的幾次都無法讓亡靈順利進入輪回。
爲此,她大感懊惱。自己果然不是驅魔的料子!偏偏那個八卦轉盤已經用不了了,在她進行第一步的時候,她晚上再碰它時,整個轉盤瞬間把她的手指燙起了泡,拿不住了。
反而指環、龍鳳玉镯她還可以用。
隻是,六隻指環的繩子顔色雖然沒變,卻比以往顔色更加鮮豔!鮮豔得仿佛看到它們隐隐散發出一陣詭異的淡色光芒。
還有那龍鳳玉镯,耀眼的金光黯淡了,反而透着一股詭谲的血光……
這一切都透着邪氣!不光是法器,她自身也是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