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她每次踏進病房的門口,一眼瞧見的是老爸可憐兮兮望着門口渴望回家的樣子。不禁一陣心酸,于是她強烈要求給雷戰換了一間單人病房。
以前家裏沒什麽錢,付不起那個費用。現在她不缺錢,沒必要省這個。雷戰雖然不是她親人,但兩人的關系差點就成了親人,何況他是因爲她才搞成這樣的。
不管怎麽樣,把他移到單人病房,房裏沒其他病怏怏的人,她心裏才稍稍冷靜一些。
果然,正如醫生說的,退了燒的雷戰在半夜又燒了一次,人的意識一直迷迷糊糊的。清晨的時候醒過一次,模糊中發現冷小眉坐在自己床邊,他極其勉強地翹了翹嘴角,弱弱地喚了聲“眉眉”,然後又昏睡過去。
連續兩天兩夜皆是如此,冷小眉在這期間,根據醫生的吩咐給他抹汗擦身體。醫生說,這是因爲他的身體與精神太疲憊了,抵抗力差才會這樣。
所幸,第三天開始,雷戰的體溫恢複了正常,而且晚上也沒再燒。白天的時候,他幾乎每隔三、四個小時便醒一次,見她仍在,勉強吃點東西便繼續睡。
醫生巡房的時候,見狀,望她的眼神帶譴責,“他精神勞累得幾乎崩潰!年輕人肯拼是好事,太拼還拼出毛病就不好了!錢很重要,如果熬壞身子,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
這是把她當成逼迫男友上進賺錢的拜金女友了?
冷小眉隻得讪然而笑。這事沒法解釋,這兩天她是一直貼身照顧,除了重要部位,他全身都被她看光摸光了!想反駁都找不到理由。
第三天的晚上,冷小眉坐在他床邊一直看着。
醫生今天說,他是累成這樣的,再好好休息兩天就能恢複生龍活虎的精神狀态。
所以,她決定呆到明天中午。等确定他的病情穩定下來後,她打算請個特護看着他,然後悄然離開。
爲免節外生枝,這些事她已經提前跟醫生協商辦妥了,她随時可以走人。
一段沒有結果的感情,拖拖拉拉隻會害人害己。她決定了,這次離開之後,起碼過一年半載才回魔都!
她坐到半夜,忽然,床上的人身體顫了一下!
冷小眉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迅速上前摸他的額頭。沒燒啊!
這時候,雷戰倏然睜開眼,目露精光掃了周圍一圈。當目光落在冷小眉身上時,這才緩緩柔和下來。
“怎麽了?”她擔心地問。不過瞧他那股精神勁,估計是差不多恢複了,看來她明天得早點走。
他咧嘴笑了笑,戒備的情緒一旦放下,他的精神又顯得萎靡不振。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水,嘶啞着聲音說,“沒事,做了個惡夢。”
“那你再睡會兒,還早着呢。”等明天一早她就去櫃台辦手續,隻要辦妥手續,醫療費會直接從銀行卡裏扣除。當時心裏慌張,她又用了自己的卡,隻用他的身份證與軍官證登記。
雷戰點點頭,又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她神色不變,任由他盯着自己。
他忽然開口,“眉眉。”
“嗯?什麽?”她随口應了聲,替他整了整被子兩邊,免得進風又着涼。
“沒,隻想叫叫你。”他笑了笑,伸出手握住她的,然後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他握得很緊,沒法掙開,隻好趴在他床邊眯了一會兒。
早上六點多,他沒再發燒,巡房的醫生說他情況良好。
不再拖延,見他還在沉睡,冷小眉輕輕掙開手。走到門邊時,她回頭深深望了他一眼,然後輕輕拉上房門離開了。
吩咐護工記得給他買早餐之後,冷小眉跟醫生打了招呼,然後取回昨晚寄存在前台的行李箱,走出了醫院。
在路上買了一杯豆漿和兩個面包,打車直接去了車站。
誰料,她剛到車站,卻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醫保費用報銷單據出了點問題,好像是少了一張什麽證明。一時之間對方又說不上什麽問題,然後說待會兒再打給她,便挂了電話。
冷小眉不以爲意,照樣買了一張去鄰鎮的車票。車子得二十分鍾後才開,她便坐在候車室吃早餐。
雷戰已經恢複了,醫院方面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找他談,她就一付錢的傻冒,找她有屁用。爲這個耽誤出發時間,她才沒那麽笨。
沒過多久,醫院沒來電話,手機卻傳來款項全退回銀行的短信。喲,居然沒扣她的錢!真好!
他病好了,自己的錢沒損失半分,冷小眉心情大好。正要喝豆漿,忽然之間,她猛地意識到一件事,臉上的笑意僵住,随即加快吃早餐的速度。
吃完之後,剛好趕上車子開始檢票。太好了!趕緊上車随便找個位置坐下,躲進車裏預防萬一!
醫院把錢退回給她,意味着雷戰已經辦妥出院手續了。他直接回魔都的話當然好,就怕他不死心追着她來。
冷小眉抹了把汗,應該不會的!又不是拍言情肥皂劇,自作多情果然是女人的通病。在世人眼裏,她哪有那麽重要!呵呵。
她在自我安慰時,開車的時間隻剩下兩分鍾,乘客這才陸續上車。
車子即将開動,冷小眉心裏稍安,拿出耳塞聽歌。這幾天她沒怎麽休息,說實話,挺累人的。聽說這車去鄰鎮得一個多小時,很好,趁機挨窗邊睡一下。
車子動了,一陣搖晃,她睜眼看了一下窗外,人來人往,沒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略感失落地閉上眼睛。唉,又是一場還沒開始便結束的夢。
也罷,一覺醒來,她又是一個輕輕松松遊走在世界各地的自由女郎。
這時,一股熱浪傳來,緊接着身邊的空位有人挨着她坐下。
靠在窗邊閉目養神的冷小眉眉頭一皺,忍不住在心裏天上地下,連過路諸神都被她詛咒了一遍。
他大爺的,她隻是稍稍遺憾了一下下,從小到大她求神拜佛也隻是求财,從來沒求過姻緣。特麽的,她好不容易才成功甩開那塊粘皮糖,怎麽又把他給送過來了?!
她睜開眼,面無表情地瞪着身邊的人,“你怎麽出院了?醫生說你得休息。”
不休息也别跟着她呀!這算什麽意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