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的,她爽脆地刷了六千塊買下那六個花式優雅大方的純銀戒指。這時候,時間差不多到下午四點了。
雷戰的意思是先找個地方大家坐坐,順便探讨一下術士的悲催人生,看能不能把她扳回正軌。對他而言,林家的術士有林鋒一個就夠了!她完全是陪襯鬧着玩的。
然後兩人再一起吃個飯啥的。誰知冷小眉不肯,怕他胡攪蠻纏,她立即坦白林小叔今晚準備了火鍋,她答應過必須回去捧場。
由于自己與林鋒有某些事情正在商談中,爲了未來的友好關系着想,雷戰深深望了她一眼,不再有任何異議地坐計程車送她回來了。他還出來幫她拉起閘門再拉下,然後才坐回車上離去。
而這一切,被坐在窗邊的林鋒看得一清二楚。
晚上,父女倆涮完火鍋後,冷小眉取出六個銀光閃閃的指環擱林鋒書桌上,分享自己辛苦了大半天的勞動成果。
“這種款式的純銀指環在别的店也不隻要一千塊,何況那間店的牌子……眉眉,你欠他人情了。”林鋒取起一隻仔細瞧了瞧,說。
“我知道。”冷小眉點頭,頗爲苦惱,“可我在别的店找不到合适的。而且有些玩意可遇不可求,别看現在有貨,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事?遇到合适的必須馬上出手定下。”這是她的經驗談。
“我趁他和那位經理說話的時候,悄悄問過其他櫃台的店員,他們都說純銀戒指按友情價打完折的标準價就是一千塊,沒貴的了。我指着旁邊櫃台裏擺的一隻銀戒指,上邊寫着三千三百多。可那店員說那戒指不是純銀的,爲了加強硬度摻了别的,問我要不要換!”
說到這兒,冷小眉很氣餒。“沒辦法,人家誠心誠意地送了,不管我是賺了還是虧了,就這樣吧。大不了日後有機會報答一下,當然。我沒有詛咒他的意思。”
事到如今,她隻能暫時裝傻充愣了。人生的變數很多,若有牽扯的因緣在,總有她回報的時候。
林鋒默然,放下戒指讓她收好。“不過你怎麽跟他在一塊?不是相親嗎?”
“這說來話長……”于是冷小眉郁悶地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又加句,“我要早知道他在那兒,鐵定不去!再好的男人也不去!”跟他呆了一天,她感覺自己足足短命了十年。
林鋒蹙眉,“你跟他這樣單獨見過面?”聽情形兩人不像很生疏的樣子。
冷小眉點點頭。“有幾次吧。這人不是一直監視我們嗎?你這海膽太多刺不好啃,挑我這個軟柿子下手一點兒也不奇怪。”憑那人的性格,這種事絕對做得出來。
林鋒靠着椅背思忖片刻,決定将真相告訴她,“眉眉,你提防他是對的,他曾經把你帶進研究所。”便将初一那晚發生的事,詳細地告訴了閨女。
他有點擔心,那男人好像對自己閨女花太多心思了!他更擔心閨女早晚會對那人動心。她現在之所以暫缺兒女私情的意識,是因爲她對自己身上的異象産生的恐懼感超越了一切。
他不想讓她知道得太多。她心思太重。平時一副沒事人似的,其實心裏藏的事多了去。
那個雷戰是個不錯的人,但他絕對不是好女婿人選!因爲他行事太強硬,而且個性比較無情。當國與家擺在一塊讓他選擇。他肯定以國爲上,不是閨女的良配。
不知不覺中,閨女竟然跟那個男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見過好幾次面。萬一閨女栽他手上,真不知是福是禍。所以,他必須讓她多知道一些事。她是個理智的人。懂得自己衡量與選擇。
冷小眉聽完後,差點整個人歪倒在地。她心有餘悸,原來自己的預感一直都是正确的!那隻鬼畜……果然冷血無情。
“所以你也不算欠他人情,反而是他欠你的,就當是他補償你的,别再糾結這件事。還有,你日後見了他最好繞道走,提防他随時發作。”
“我知道了!”冷小眉恨得咬牙切齒。
接下來的日子,冷小眉沒再出去,專心在家看店一邊編銀指環。編指環的顔色隻有三種:紅、黃、藍三原色。有三隻指環是純色,另三隻則是三種顔色混合一起,根據指環适當的紋路編織。
玉辟邪,銀驅魔。純銀原本很軟,編織後,卻是堅硬無比,因爲編織的圖案有法力的加持。
今年的雪下得不大,沒兩天就停了。
自從林鋒和林母見面之後,一直沒出現過。倒是那位吳美佳,曾經開車來到門口,她想進又不敢進,躊躇許久,最終還是悻悻地走了。不過,她臨走前瞧冷小眉的眼神帶了一抹狠厲。
冷小眉沒在意,她有平安繩帶着,除非對方對她懷着驚人的意志力,否則輕易動不了她。這吳美佳一看就是個繡花枕頭,最多找人幫忙教訓自己一頓。但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所以冷小眉沒把她放心上。
傅姨這段時間也有來過,她家二媳婦洪婷跟着一塊來了,還幫襯她買了幾條平安繩和平安扣。兩人提着幾盒草餅和雪媚娘來,上次傅姨見冷小眉喜歡吃,便跟二兒媳提了一下,結果這次她們又帶來了。
她們說,傅叔再過兩個月就能走能動了,但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可以輕松出行。國家擔心他再發生遭人暗殺的事件。現在簡直是被人當成國寶似的藏着,除了單位就是家,兩點一線,再沒以前那麽自由了。
傅叔最大的活動範圍,就是一直住着的軍區大院。
冷小眉給他編了塊玉的事隻有傅家人自己知道,外人是不知的。畢竟大家身份特殊,說多了會引來非議,還可能影響前程。
本來傅姨也不能輕易外出,但她畢竟隻是個普通人,勉強她長年累月呆在家裏也說不過去。因此她平時很少出入,一旦出去都有人暗中跟着。至于冷小眉給她的那條手繩,她一直戴着沒除下過,以防萬一。
編好六隻銀指環後,冷小眉本想正月十五元宵節回一趟家的,但前不久冷媽打電話來說嫂子懷孕了,頭三個月比較敏感。爲安全起見,家裏所有人都希望她在外邊多等三個月才回去。
冷小眉無奈,索性取消了回家的計劃。她現在一直在啃老,雖說老爸讓她當助手,每月給兩千。在她心目中,這依然是啃老,夥食費什麽的全是老爸自己掏的,因爲他掌廚,買什麽菜他說了算。所以,她那兩千塊是純收入。
之前她沒什麽錢寄回家,都是老爸每個月寄一千。冷小眉以爲老爸因爲要養着她,所以沒什麽錢寄。
偶然一次問起,林鋒卻說因爲是以她的名義寄的,所以不能寄太多,否則日後會有大麻煩。老爸可能又算出什麽來了,冷小眉懶得多管。在鄉下,每個月一千塊對于冷媽來說足夠了。她當初跟媽一塊過的時候,每個月的夥食費+水電費都不用五百。
至于三哥的女人、孩子的夥食費,跟她沒半點關系,她一向記仇。最多她以後回娘家的時候,給出生的小侄子兩百塊盡一盡情義。至于侄子他.娘,不認識!
這一天,冷小眉正在看書。突然門外一陣尖銳的急刹車聲,小面包車還沒停好,車門已刷地打開,兩道身影朝店裏飛撲過來,并伴着兩聲高低不一的慘叫——“眉姐!”
不待她反應過來,三個年輕人已風一般刮進店來。
“怎麽啦你們?都這副慘樣兒。”望着三個臉色慘白的年輕人,冷小眉問。
“眉姐,鋒哥在不在?”藍奇一臉急切地率先開口問她。
“在,一直在樓上。”她指了指二樓。
“那我們先上去,等會兒再跟你聊!”三人也顧不得跟她拜年了,一陣風似地又刮上了二樓。然後一陣哀嚎:“鋒哥!救命啊——”
冷小眉對他們的事很好奇,能把他們急成這樣的,肯定不尋常。但他們沒跟她說,而是直接去找林鋒。身爲老爸現在的助手,事主如果不主動告訴她,她就不能貿然上去偷聽。交情歸交情,可這是基本的職業道德。
慘叫過後,樓上的聲音就小了,冷小眉在下邊根本沒法聽得清,隻好回自己的座位繼續看書。
沒想到,才過了半個多小時,店裏又迎來了一批人。
在如此清幽涼爽的“幸運繩”店門口,某種人身上的熱量顯得非常敏感。
當那股熱意漸漸靠近時,冷小眉心情十分複雜。她明白,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必須躲着,至少得學會虛與委蛇。
“你好,請問林鋒在家嗎?”三個高長身影前後踏進門來。恢複一身威嚴氣勢的雷戰淡淡地瞧她一眼,身邊一名年輕隊員走過來很有禮貌地問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