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上身一件寬松的白底淡青落葉紋長T,身下卻是一件緊身有彈性的淡藍秋褲!何況冷小眉又不是真的神經病,她的手既已放進褲兜,傻子才會自動投誠!
冷小眉回盯着這位隊員,在他炯炯目光的注視下,緩緩抽出那隻惹禍的手——是一隻空着的手!白晳的五指張開,嫩白的爪子在他面前嚣張地抓了幾下。
“拿出來!”執法人員最讨厭這些不合作的人!那位隊員不耐地喝道。
不過他有兩個劣勢,一、現在是搜集神棍欺騙世人的證據,不是捉奸細,所以隻能動口不能動手;二、他是執法人員!在沒證據證明冷小眉違法的情況下,他不能動她,連碰一下都不行!
除非她正在襲警、拒捕,或者殺了人正準備潛逃,否則動她一根汗毛,非禮的罪名非他莫屬,前途盡毀!他不能冒這個險。
很明顯,冷小眉也清楚這種狀況。
拿出來?!開什麽玩笑?剛被布偶驚出一身冷汗的冷小眉,先被他的身手吓了一大跳,然後被當衆喝斥,不由感到各種憋屈各種冤枉。
她隻是用布偶練習一下,又沒殺人放火!更沒拿真人來練手,至于這樣對她嗎?長這麽大除了老爸還沒外人朝她吼過呢!她以前的上級最多隻是冷冷斜她一眼而已,眼前這鳥人算哪個球呀!
惱火一起,她索性雙手一叉腰,将那個藏有紙符的褲兜往他那邊一撅,苗條的身段被扭成個滑稽的S型。她斜睨着他,目光充滿了挑釁:有種你來拿!你拿!
他敢搜,她就敢開口喊非禮!店裏那麽多人看着,就不信他敢亂來!
于是她很嚣張地向他蹭過去一點,吓得那位年輕的隊員退後一步;她叉着腰撅着臀部再往前蹭一下,那年輕的隊員又退了一下,直到抵在樓梯扶手邊緣再也退不了了。冷小眉這才罷休,瞪他一眼,一甩頭發,作了個她想象中很灑脫的樣子走下樓梯。
那隊員呆呆地目送她走下樓梯,忽而用手抹了一把臉,恢複原來的冷漠。在這麽嚴肅的時刻,他絕不能笑!大隊長在瞪着呢。
與此同時,冷小眉一臉憤憤然地來到大隊長跟前,還沒站定沖他發飚,就被林鋒扯到身後去了。
“雷大隊長,你什麽意思?我這店子可是合法經營,不知是哪裏做錯了?”這大隊長一身淩厲之氣,火頭上的冷小眉說話一向刻薄,他擔心這位大隊長聽了會忍不住出手傷她。
雷大隊長雕刻般的五官像裹着一層寒冰,語氣森然道:“根據線報,你這店裏有人施行陰邪之術,有向社會大肆渲染封建迷信的腐朽思想,嚴重損害了社會的清靜與安甯,所以我們必須來調查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說罷,他将目光投向林鋒身後的冷小眉,霸氣嚴重側漏,冷冷地命令道,“你,把東西交出來!”
又吓她!個個都欺負她是軟杮子!鬼是,人也是。
“我呸!你說有就有啊?!那我還說有人投訴你們吃飽了撐的專找店鋪麻煩,專門浪費納稅人的錢呢!我可是有證據的,這不明擺着嗎?那你有證據嗎?你把那線報找出來給大家瞧瞧,咱們當場問過啊!你知道你這簡單的嘴皮子一翻,能害死多少無辜的人嗎?”
冷小眉氣得豎起眉,從林鋒身後探出來,眼睛冒火繼續罵着。
“今天姑奶奶老實告訴你,不錯!我就做布偶打小人了你怎麽着?!我打的就是你又怎麽樣?你去告我呀!可你告我什麽呀?告我做布偶打你?也太搞笑了吧你!以爲現在還是封建社會麽?你是土皇帝麽?被人打一下小人就得誅人九族兼封鋪?!難道你爸也是李剛?或者你就是一個唔唔唔……”
林鋒無奈地捂住她的嘴,“夠了!眉眉,閉嘴!”一點眼色都沒有!對方那張臉都快黑成墨汁了!日後女兒若知道這小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肯定得滿世界找洞鑽。
雷大隊長陰着臉,朝她伸出一個厚實手掌,“少在這兒胡攪蠻纏,你這種人我見多了!是與不是,把東西交出來驗過就知道了!”
驗過?林鋒眼裏閃過一絲異樣。
“交就交!怕你不成?”冷小眉一聽見他這種語氣就火大!二話不說掰開老爸的手從褲兜裏掏出那張紙符。
林鋒想捂臉,閨女,咱做人不能這麽老實~!看來她今天果然是受驚不淺,得好好磨煉才行。
不過,他沒攔她的動作,因爲他一點都不擔心那張紙符有什麽問題。就閨女那種有點二的智商,她絕對做不出什麽高大上的紙符來~
冷小眉掏出一張黃紙,沒交給雷大隊長,反而攤直了給大家看。
沒辦法,店裏還有幾個客人在,都是街坊鄰居,這也是她讨厭這位大隊長的原因。因爲他剛才那段話,如果她死不肯拿出這張紙,會被人認爲她做賊心虛,會影響老爸在這兒苦苦建立出來的名聲。
她必須洗白自己,證明她沒能耐詛咒别人。何況她本來就在玩,布偶能動這事也吓了她一跳。
果然,正如林鋒所料,那張黃色紙符上隻簡單地寫着:阿布,X年X月X日,X時辰。全都是今天的日期與時間。
丢臉哪!那手毛筆字扭扭歪歪的,跟個小學生寫的差不多,上邊字體的筆畫粗細不一,而且小人的資料不夠全面,還有名無姓。這**虎的符有效的話,估計人人都懂得打小人了。
店裏的一位大嬸不禁噗聲笑了,與周邊的人竊竊私語,不時低聲笑着。相信林鋒的人,一般都有點迷信,大家當然看得出這張紙符有多兒戲。
打小人這種事,别說西街的街頭出現過,魔都某些街頭也常常有些老太太甚至大嬸們剪着紙人紮着布偶光天化日之下,燃着火盆拿着木屐打小人!相比之下,冷小眉這個簡直就跟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