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家的那次盛大夜宴,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爲那一晚,太多的形勢發生了變化,木葉的政治暗流……也越發突顯。
對于不知火才藏來說,他的心情是最爲複雜的。身爲不知火家族的族長,他也應邀前往宇智波家夜宴,通過宴會上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宇智波鏡之口,誰都知道了宇智波家和木葉孤兒院達成了利益聯合,加上宇智波鏡對千手利國的勝利,現在的宇智波家已今非昔比。
這樣的條件,這樣的形勢,加上對宇智波鏡這個人的了解,讓不知火才藏清楚地知道,從此以後,宇智波鏡将不再是和轉寝小春、水戶門炎、志村團藏一樣陪伴在猿飛大人身邊的戰友了,以宇智波鏡現在的風頭,可以想象他将會全力開始三代火影的争奪。
從此,宇智波鏡将會是猿飛大人的競争對手……是敵人!
想到這裏,不知火才藏陷入了矛盾。因爲畢竟他是自己兒子不知火月的師父,現在不知火家也在複興、自己和楓十郎能夠在“穩健派”留有一席之位,原因都是自己兒子不知火月“史上最年輕的中忍”的影響。可是培養出兒子的正是這位宇智波家的族長,某種程度上來說,宇智波鏡還是自己家族的恩人。更何況,兒子以後還要在宇智波鏡的身邊繼續學藝。
對于這樣的人,不知火才藏根本不知道以後怎樣和他相處才是,想想也隻能去征求猿飛大人的看法了。
“猿飛大人對宇智波鏡的态度,才是我們行事的标準,不要想不開”真田楓十郎拍了拍不知火才藏的肩膀,“猿飛大人叫我們過去,恐怕也是爲了這件事。”
不知火才藏點頭道:“這我知道,隻是想開歸想開,仍然是心中的一根刺。不說了,走吧。”
二人今日身着族長和服,前去猿飛家參加猿飛日斬所召開的會議。宇智波家做出了那麽大的動作,猿飛日斬也知道自己屬下的一些部下會有心理上的不安以及對自己現在動作的困惑和疑問,爲此,必須召開一次會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旗下的所有部将。
不知火才藏二人在猿飛家族仆的引導下步入了今天的會議室,一進屋,發現其他的猿飛派成員也都悉數到齊。
當中坐下的是猿飛日斬,在他兩側分别是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此三人爲上座。向下,左側依次坐着志村團藏、油女志忠、犬冢野原、并足七葉、森乃萬川、夕日暮,右側當先兩個位置是留給自己二人的,之下依次坐着長谷川陽子、立花理子和久未露面的猿飛月望。這便是猿飛日斬的嫡系班底和族長級人物,全部集合在此。每人都身穿代表着自己家族的和服,代表着爲猿飛日斬效力的每個家族。
不知火才藏二人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雖然和在座衆人有很多家常話要聊,但是今天的主要來意則是了解猿飛日斬對宇智波家的态度,因爲這将決定以後他們這些擁護猿飛的“穩健派”的政治路線,自然是頭等重要。
看着最後的兩位部下到來,猿飛日斬吸了吸嘴中的煙鬥,輕吐煙圈,空氣中也散發了煙葉燃燒出的清香,大家都知道,這是猿飛日斬要發言之前的慣例動作,于是都豎起了耳朵,将注意力集中過來。
“我們是最爲親密的戰友,”猿飛日斬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在這間會議室,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隐瞞,所以我便直言不諱了。我知道,大家對于宇智波家的态度會有些變化,畢竟在大家表面看來,宇智波鏡借助夜宴之機高調宣布參加三代火影的争奪是對我派不利的消息,可是我并不這麽認爲。我先問問大家,在大家的眼中,我們穩健派的頭号競争對手是誰?”
“千手利國,這不用質疑。”性格火爆、直來直去的犬冢家族長犬冢野原立刻喊了出來,而他腳下趴着的巨大純種古豪狼犬“雷光丸”也跟着“汪”了一聲以示附和,其他人也都點頭同意犬冢野原的認識。
“恩,看來大家都有着共識。”猿飛日斬滿意部下們的意見統一,“對,我派最大的競争對手是千手利國,而不是宇智波鏡。那麽我再請大家思考一下,宇智波家即便是聯合了藥師晴明,可是他們的勢力與我們、千手利國那邊相比,依然相對要弱很多,是不是這樣?”
看見坐下諸人在低頭沉思,猿飛日斬這才繼續道:“既然如此,宇智波家就不是我們的敵人!經過昨日的決鬥,千手家和宇智波家可以說是再度正式交惡。那麽,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完全可以聯合宇智波,兩派共同壓制千手利國。”
“猿飛大人,”油女志黑之子油女志忠提出了異議,“話雖然如此,但是恐怕宇智波家不一定這麽認爲,畢竟他們家族是出了名的自大。更何況,即便他們和我們聯合,就算最後打壓住了千手利國,可是一山不容二虎,您和宇智波鏡最終不是還要因爲三代火影的位置進行較量?”
“志忠的疑問有道理,”水戶門炎道,“猴子,怎麽說宇智波家的利益都和我派要産生沖突的,是存在着聯合的可能,但是最終還是要走向對立。”
“門炎大人所說極是,”并足家的族長并足七葉接道,“猿飛大人,請您考慮。我派目前的勢力不下于千手利國那方,和宇智波家這樣不确定的不穩定因素聯合并不是必要的,我們單純的力量就足以和千手利國一分高低,宇智波家即便和我們聯合也隻是同床異夢。”
如此一來,衆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基本都不對宇智波家抱有信心,畢竟宇智波家是有背叛的基因存在的,可信度還有待商榷,和這樣的家族聯合不确定因素太多,并非明智之舉。
“短視!”一直一言不發的志村團藏突然張口說道,一下子讓全場安靜下來,猿飛日斬見狀也微笑起來,便把向大家解釋的機會讓給了團藏。
團藏身爲“穩健派”的智囊,大家都知道志村團藏是最能明白猿飛日斬的人,而且他對政治關系的分析能力是他們加起來都不及的,見他說話也都安靜了下來,一聽究竟。
“雖然列位同袍都是實力超絕的各族族長,但是結合剛才你們的言論,我團藏隻能說,你們看到了眼前,卻沒有看到未來。”團藏從座位上站起走出,在大廳中踱步發言,“換位思考,假如你們是木葉長老會的長老,你們會不會選宇智波鏡做三代火影?”
“不會。”
“理由?”團藏問向衆人。
“宇智波家家族理念強于對村子的奉獻,假如宇智波鏡成爲火影,村重要職都會被換成宇智波家壟斷經營。”長谷川陽子道。
“宇智波家有背叛村子的污點,哪怕現在的宇智波一族做得再好,這一點也注定了宇智波鏡無法成爲火影。”立花理子道。
“好!兩位美女所說恐怕也是大家的想法,”志村團藏繼續道,“那麽,我們能分析出來,宇智波鏡就不會嗎?既然明知道沒法成爲火影,還要成立派系競争火影之位,他宇智波鏡不傻,我們都知道以他的能力絕對不會做出沒有意義的事情,他是在爲未來打算。”
“未來?”
“對!”頓了一頓,志村團藏正色道,“參加火影的争奪,即便是坐不上火影的位置,也能夠通過激勵家族令家族不斷壯大,哪怕最後成不了火影,但是經過這段競選時間的曆練,宇智波家族便會變得比以前強大許多。當宇智波複興之後,宇智波鏡也便成爲了木葉舉足輕重的人物,雖然不是火影也不見得會差多少,而他的家族更會成爲木葉的中流砥柱。這才是宇智波鏡的真正意圖,所以從利益上看,宇智波家與我派沒有沖突,是值得我們與之聯合的盟友。”
自此衆人茅塞頓開,在震驚于宇智波鏡謀劃至深的同時,也爲團藏的睿智所深深折服。
“我派有團藏,真是大幸!”犬冢野原高興道,“有你的智慧和我們的戰鬥力,定能夠清楚猿飛大人火影之路上的所有障礙。”
說到這裏,團藏看向猿飛日斬,對方也捕捉到了團藏眼神中的意味,喃喃道:“團藏,你真的決定了麽?”
“是的,爲了猴子你、爲了木葉……我不會後悔。”
二人沒頭沒尾的話讓衆人一頭霧水,轉寝小春似乎感覺到了不妙的事情,急忙問個究竟。
“可是……”猿飛日斬狠狠地吐了吐煙圈,“我堂妹那裏,你要讓我怎麽交代?”
“告訴她實情,我想她會理解我的,而且實際上這并不影響我們的愛情。”
“明白了……那麽,團藏,你現在和大家說明你的決定吧。”
面對不明所以的衆人,團藏的臉色幾經變化,将不舍的神情收起,用平常見不到的嚴肅語氣道:“和宇智波家聯合,是爲了共同對付千手利國。既然是聯合……那我派就總要有所表示,可是和宇智波家的這種聯合是不能讓外人看出來的,否則就失去了它本來能夠達到的效果。試想一下,我們的意圖要是讓宇智波鏡之外的宇智波族人知曉,鏡用來振興宇智波的目的也就達不到了,而我們的聯合破壞了他的理想,這樣也就聯合不起來了。爲了表示我們和鏡的聯合,共同對抗千手家,今後我将會成爲宇智波鏡的部将。從此我将會爲他出謀劃策,成爲他的左膀右臂……不過爲了真實可信,以防外人尤其是千手家看出我們和宇智波的秘密聯合,我需要你們配合我……可以宣傳我志村團藏背叛猿飛日斬,戲要做,就要做足,不能引起外人的懷疑。”
“團藏……你……鏡已經離我們遠了,你也要這樣嗎?非這樣不可嗎?”轉寝小春已經留下了淚水,長久以來從未分開的他們現在就要離别,卻是無奈,悲從中來,淚流不止。
“小春啊,忍者……先是工具,然後才是人,雖然有着無奈,但是這樣的決定是爲了我所牽挂的人能過得更好。忍者……不該流淚……再哭就不漂亮了。”團藏還在打着哈哈,可任誰都能聽出他心中的苦澀。
“不行,團藏……那樣做你的名譽……”水戶門炎立刻表示了反對,“背叛”這個詞的分量,在木葉不是誰都能肩負得起的,況且團藏這麽做是爲了大家日後的成功,“如此巨大的壓力憑什麽你一人扛起?是在說我們不如你嗎?你他瑪德……能不能不這麽做?猴子,你說句話啊!”
就連水戶門炎這樣儒雅的人都爆了粗口,大家也都明白這是在表示對團藏的不舍,而他們在座的每一個人也都能夠想象到,團藏一旦成爲所謂的“背叛者”,恐怕和猿飛小姐的愛情也不會有結果……他這麽做完全是将自己陷入絕境,都是爲了大家今後的利益。但是話說到這個份上,說明他意已決,以團藏的性格,決定下來的事情是誰都勸不住的,那麽,隻有默默地在心中爲他祈福了。
“門炎,别這樣……”團藏走上前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他這臭猴子隻能尊重我的選擇。”
“可是,沒有你做智囊的穩健派……”
“你錯了,門炎,”團藏環視衆人道,“千手利國沒有奈良鹿角就會成爲沒有大腦的傻子,但是我們的猿飛大人卻不會!沒有了志村團藏的幫助,他依然是睿智的猿飛日斬!能夠成爲這樣男人的部下,是我的幸運,爲了他能夠取得更大的成功,我——志村團藏會奉獻我的一切!”
“團藏……”猿飛日斬走上前來,緊緊地抱住了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童年時代的一幕一幕放電影似的在腦中不斷回放,他……隻能擁抱得更緊。
“哈哈,臭猴子……男人有淚不輕彈,你快給我收回去!否則你我再不相認!”
“哪裏……”猿飛日斬松開了懷抱,轉過身背對着團藏,輕抹眼角道,“隻是沙子進眼睛罷了,我怎麽會哭?倒是你小子,給我記着……一旦我成爲火影,你就立刻給老子滾回來,否則我饒不了你。”
“放心,我志村團藏在此起誓,永生不做有損木葉利益的事情,若有違背,今天在場諸位皆可人人誅之!……團藏,告辭!”
“團藏君,請留步!”油女志忠出言道,“還請先接受我等一拜!”言罷,在場除仍在背對團藏仰天歎息的猿飛日斬外,全部站起身來深深地向團藏鞠躬緻敬,爲了他的勇氣、抉擇、果斷、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