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至和他的玄甲軍出發了,他們當然知道自己将要面臨的是什麽?除了那如狼似虎的羅刹軍之外,最強大的敵人,還是天氣環境。大漠的幹涸酷熱,草原的步步危機。這些東西,都需要他們去克服。
如果說羅刹是天下最厲害得騎兵部隊,那玄甲軍就是天下間最厲害得步兵軍團。并非是玄甲軍不會騎馬,相反,他們即使騎上了馬,也是天下少有的精銳。比如說現在,爲了加快趕路的路程,陳叔至和玄甲軍一路快馬,隻帶了必要的水源和武器裝備。
他們的目的是在羅刹進入草原之前,就将他們的性命留在大漠。換句話說,就是不想讓他們走出大唐境内!
陳叔至當然不會傻傻的以爲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自己預想中的情況發展,尤其是當對手是赫連軍的時候。上一次,他就在姬雲空和赫連軍的算計之下輸了一籌,而這一次,他可是準備報那一箭之仇的。
萬一被他們逃到了草原,陳叔至就準備屠殺一兩個草原的小部落,更換戰馬。草原的馬匹,普遍比中原強壯一些。加緊趕路,必然能夠在草原地區追上他們。羅刹軍雖然厲害,但畢竟建成不久,人員也不多。而玄甲軍經過他多年的培養,已經有了萬員之衆。就是這簡簡單單人數上的差距,就可以決定雙方的勝敗了!
此時的赫連軍,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陳叔至惦記上了。
他率領的軍隊剛剛進入大漠不到十天,但就是這十日的光景,他已然領略了大漠的喜怒無常。大漠最大的特色有兩點,一是溫差極大,二是酷熱幹旱。幸好,北堂赤薇在大漠呆了十年。早在赫連軍出發的時候,有關大漠的一切事物,就都已經爲他們安排好了。
更令赫連軍高興的是,北堂赤薇在大漠這片地區,面子還真是大。徘徊于大漠中的沙匪,似乎都被北堂赤薇打理過了。赫連軍一路之上,并未受到任何一股沙匪的打擾。偶爾碰見,對方也是放任自己離開。赫連軍甚至還和兩股沙匪做了交易,用金錢換取了必要的食物和水源。
除了這些威脅以外,大漠之中,最讓人感到恐懼的就是沙暴和海市蜃樓了。海市蜃樓還好說,隻要赫連軍腦袋沒壞,以他的智力,應該不會被幻象迷惑。但是沙暴就不一定了,面對這種大自然的偉力,就算是赫連軍,也隻能向上天禱告,不要遇見沙暴了。
不得不說,大漠的酷熱天氣實在令人難耐,尤其是他們身穿戎裝,身上的鐵甲被陽光一烤,穿在身上,就好像是被炮烙一般,一不小心,就能在皮膚上留下一個燙傷的紅斑。
爲了安全度過沙漠,赫連軍就連喝水的時間都有嚴格的規定。而且,由于在行軍路途的艱辛,食物的消耗也是不少。
盡管如此,羅刹軍還是堅持了下來,他們的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每天行軍不到半個時辰,铠甲裏的衣服就會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即使是在如此艱苦的情況下,也沒有一個人喊累叫苦。他們每個人,都如同鐵打的漢子一般,任憑風吹日曬,也隻不過在臉上留下一絲痕迹罷了。
當初爲了訓練這支隊伍,胡二虎帶着他們在草原中厮殺。每一天都在生死之間遊蕩,每一天所見的,都是鮮血與屍體。和那種情況相比,現在的勞累和炎熱,簡直可以稱之爲天堂了。
铠甲并非是赫連軍叫他們刻意傳上的,而是羅刹軍的每一個士兵自願穿上的。沒了铠甲武器,他們就沒有安全感,相反,隻要這身沾有血迹的铠甲穿在身上,即使面前有在強大的敵人,再艱難的環境,他們也有勇氣闖過去!
赫連軍看着身後一個個如鐵塔般騎在駱駝上的漢子,目光中露出了一絲微笑。這群兵,值得他驕傲!
“軍師!”胡二虎騎在一匹雙峰駱駝上,身旁牽着高大雄壯的戰馬,這些駱駝隻能陪他們度過沙漠這一小段路程。一旦進入草原,它們都是要被舍棄的。而戰馬不同,沙漠中不騎乘它們是爲其節省體力,進入草原之後,就是它們的天地了。
赫連軍順着胡二虎手指的方向看向前方,眼睛頓時收縮起來。隻見前方沙塵滾滾,天空之中,鋪天蓋地的烏雲洶湧奔騰。在烏雲之下,無數風暴糾纏,漸漸地,形成一道通天的風柱。這道風柱,在衆人的眼前不過一條細線,可它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衆人襲來。
“沙暴!”面對這樣的天災,赫連軍的聲音都有了一絲懼怕,“快,向右面逃跑。”
赫連軍的思路是順着右面逃跑,駱駝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沙暴?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沿着沙暴的路線斜向逃跑,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至于之後會不會偏離路線,又會不會在大漠中迷路,現在的赫連軍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了。
“等一下,你們看。”這一次響起的聲音是清脆的女聲。
三小姐!赫連軍離開洛陽之後就一直跟着赫連軍,就連出征塞外,也未曾離開。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會一直跟着赫連軍,隻是有那麽一種直覺,如果她不跟過來,恐怕就要錯過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了。
三小姐雖然身爲女子,但這些日子以來,卻和軍士們同吃同住,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那種嬌慣和任性。相反,她的行爲,得到了大多數軍士的認同。漸漸的,他們似乎也接受了隊伍中有一個女子存在這種奇特的現象。
赫連軍再度凝眉觀看,隻見遠處的那股風暴忽然被攔腰斬斷一般。漫天的風沙一瞬間全部消散不見,天地間的烏雲也漸漸散卡,日光重新照耀下來,雖然依舊炎熱無比,但所有人卻覺得親切異常。
“這……難道是海市蜃樓?”胡二虎奇道。
赫連軍在心中否決了這個可能,海市蜃樓他不是沒有見過,而他對于自己的眼力也十分自信。剛才整個天空都傳來了山雨欲來風滿樓般的壓力,對面的沙暴,絕不可能僅僅是幻境。可是,爲什麽會忽然消失呢?赫連軍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日後再想,現在當務之急,是帶軍離開。
“我們走!”赫連軍高喊一聲,帶着衆人繼續向前行去。
遠處,目光不可及之地。一聲低沉的虎嘯響起:“吼……吼……”
“白虎……我……們……走吧,送到這兒……夠了……去……洛……陽……”斷斷續續的聲音如同嬰兒咿咿學語般含糊不清。
獸王一步跨到白虎身上,轉眼間呼噜聲就響了起來。
天下間,隻有十大高手才能和天地對抗,可并不是說十大高手逆天而行就會一點事也沒有,至少,獸王現在已經疲勞至極,完全是昏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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