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空拉着北堂赤薇和端木知羞一道跑遠,對于這些麻煩事,他一項的态度就是敬而遠之。不是他不能管,而是一旦陷入戰争的泥沼中,他就無法脫身,畢竟,臨陣換将的事情,是絕不能做的。而他,卻還與比戰争更重要的事情,唐王在那個真正的敵人面前,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雲空哥哥,”端木知羞跑得氣喘籲籲,“你……”
姬雲空知道端木知羞要說什麽:“放心,唐王那種角色,還不需要我親自出手。”
“哼,”北堂赤薇雙指在姬雲空腰間狠狠一掐,“信口開河!你就不怕大風閃了舌頭嗎?”
“哎呦,”姬雲空故作疼痛地叫喊了一聲,“姐姐,你還真說對了,我的舌頭閃了一下,要不然,你幫我治治。”姬雲空說着,一把将北堂赤薇抱在懷裏,張嘴就朝她吻去。
“你要死呀!”北堂赤薇一把将姬雲空推開,滿臉羞紅,喝罵一聲,“無賴!”
“無賴怎麽了?我喜歡,”姬雲空一聳肩,轉身以迅雷之勢在端木知羞的唇上輕點一下。
“啊……”端木知羞雙手捂住臉,恨不得将頭鑽入到地下。
“無賴,”北堂赤薇笑罵一聲,拉着端木知羞的手道,“妹妹,别和他胡鬧,姐姐跟你說些話。”說着,白了姬雲空一眼,拉着端木知羞離開了。
姬雲空一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此時,他将房門栓上,從懷中偷偷拿出了邪帝送來的袈裟和舍利。僧皇到底是什麽意思?姬雲空到現在也沒有悟到,不過,他了解,僧皇特意拜托邪帝将舍利送來,一定是有其深意的。
可是,到底是什麽?姬雲空看着眼前的舍利,沖天的佛光被困在一間小小的屋子中,将整間屋子映得梵音陣陣。
姬雲空忽然靈機一動,雙手捧着舍利,一絲内力從他的手中傳到了舍利之上。姬雲空十分小心,舍利這種東西雖說也是高僧身上的佛骨,但卻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可能破碎。
“嗡——”在内力和舍利接觸的那一刹那,姬雲空忽然感到自己腦中一陣轟鳴,仿佛被人用巨錘狠狠敲了一下。強烈的疼痛感瞬間布滿全身,而這種強烈的疼痛,直接作用于腦海,姬雲空那引以爲傲的血脈之力,根本無法修複。他兩眼一黑,瞬間昏了過去。
模模糊糊之間,姬雲空再度睜開了眼,然而,此刻的他,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一片森林當中。他忽然發現,自己如同一位降臨凡間的神祗,又或者是遊蕩人間的幽魂。自己能說能做能思考,但卻無法與人交流,沒錯,哪怕自己再大聲呼喊,面前的人,也沒有辦法察覺。同樣,面前的人說什麽,自己也完全不知道。該死!早知道就和長孫長空學一些唇語了。
面前的人是誰?姬雲空仔細端詳,俊朗的面容,金光閃閃的禅杖,色彩斑斓的袈裟。這個僧人,模樣居然和僧皇有九分相似。不!應該說,這個僧人,分明就是僧皇年輕時候的樣子!
好強大的氣息,這個年輕的僧人,實力絕不下于現在的僧皇,就算再如今群星璀璨的年代,也足以當得起十大高手的名号了。
而在這位僧人的身後,還有不少武林人士,他們的實力良莠不齊。但站在最前面的幾位,絕對能和“百雄”高手一較高下,甚至,姬雲空感覺到,其中有幾道氣息,絕對能和公孫凰、月後這樣的人比肩。
這群人是誰?姬雲空可以肯定,“百雄”之上絕對沒有這些高手的存在,若說是隐世高手,則更是不可能,這可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數十位高手,更兼身後有着成千上百的追随者。
這些人,在大聲的喝罵,最前方的幾個人,則一臉陰沉。他們喝罵的對象,卻是前方的一個女子。而且,雖然姬雲空不懂唇語,但他們喝罵的詞語太過單調,姬雲空多少了揣摩出了兩個字——“妖女”。
“這個女子……”姬雲空總絕對這個女子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惜卻想不起來。
這個女子,生了一副極美的容貌,渾身黑紗更是将她的身姿襯托得玲珑有緻。然而,此時的她,氣息卻如風中殘燭一般紊亂不堪。小腹和胸膛中被貫穿的傷口,更是血流不止。很顯然,這位“妖女”已經在衆人的圍攻中受了重傷。
女子沒有理睬衆人的叫罵,她的眼中透露出了無限的驕傲,仿佛衆人在她的眼中,不過一群蝼蟻。
唯一能夠入她眼中的,隻有僧皇,而她的眼中,也隻有僧皇!女子的妙目在僧皇眼中流轉,姬雲空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份目光中,有着祈盼、憤恨、愛戀、不甘……那豐富多彩的情緒,看得姬雲空眼花缭亂。
然而,僧皇卻沒有任何回應,他的臉上始終是一副淡然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拈花而笑,笑中充滿了溫馨、禅意和……無情!
女子憤怒了,她借助扭頭的一瞬間偷偷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嬌喝了一聲什麽。
就是這一聲大喝,場面中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那數百人,驚訝得連嘴都合不上,但一雙眼睛,卻是靈活至極,在僧皇和女子之間不斷地徘徊。
僧皇依舊是不溫不火,仿佛他和姬雲空一樣,隻不過是一個看客而已。面對女子的責問,他以沉默相對,微笑不語。
不對!姬雲空和僧皇相交甚密,引爲知己,隻有他知道,僧皇的心亂了。剛才女子拭淚的一幕,并沒有逃過僧皇的眼睛。在那一刻,僧皇左手拇指微微顫動,似乎是在撫摸手掌中的佛珠,但熟悉僧皇的姬雲空知道。這是僧皇的一個小習慣,每當他佛心不穩之時,就會做出這個動作。
僧皇的無言以對讓身後的人露出了一份失望的表情,然而,更多的還是幸災樂禍。
過了一會兒,那位除了僧皇外武功最高的中年人才站了出來,沖着對面的女子大聲呵斥。之後,他又對僧皇說着什麽,神情激烈。但是,姬雲空清晰地在這個人的眼中看到一絲狡黠的靈光。
到了現在,姬雲空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哪?面前這個僧人到底是不是僧皇?若說是,僧皇一生怎麽會有這樣的經曆,他那樣的人,一舉一動都在無數目光注視之下,若是有着這樣的經曆,早就被世人暴露出來的。可若說不是,這個人和僧皇長得怎會如此相像?甚至,連手指那微不可查的習慣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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