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雲空花了小半月的時間,才從東南小城飛到了西南苗疆。就算是小鷹已經長大,筋骨強健了許多,但也差點被姬雲空累死。姬雲空對此,卻毫無自覺,小鷹落地之後,他就一腳踹在小鷹的身上,示意他可以自由行動了。
然而,沒過多久,當姬雲空打聽到了小公主在火麒麟的保護下躲過一劫的時候。他就立刻再度召回了小鷹,帶着小公主,準備前往西北的落日客棧了。
“我也要去!”苗苗丁大怒,上一次出征不帶着自己也就算了,這一次姬雲空獨身一人,居然還不帶自己!小公主爲什麽能去,同樣是女孩子,哪有這樣厚此薄彼的?況且,這一次可是去大漠,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大漠風光呢。而且,還能乘坐飛禽而去,這樣的好事怎能不帶自己?
“不行!”姬雲空和大巫師異口同聲的拒絕,小公主則在姬雲空懷裏“咯咯”笑個不停,不時還朝苗苗丁做一個鬼臉。
“爲什麽?”苗苗丁還不死心。
兩人給出的答案卻完全不同。
“太危險了,”大巫師道,“姬公子去落日客棧是有正事,你去幹什麽?老老實實呆在這裏練習蠱術,再過幾年,你就該即位了。”
姬雲空則一句話說出了最本質的原因:“小鷹最多托兩個人,況且,你比小公主重那麽多,你問問小鷹願意帶誰去?”
小鷹正在一旁大吃特吃苗族爲它準備的食物,聽了姬雲空的話,毫不猶豫地張開翅膀,将小公主叼到了自己背後。小公主驚呼一聲,笑個不停。
苗苗丁頓時淚流滿面!話說,小公主比她小不了幾歲,可是這從不發育的身體是怎麽回事?都十幾歲了,還和七八歲的小女孩一樣,你的身體是爲了配合心理成長的嗎?
“就是這樣了,大巫師,你們最好也前往洛陽避上一避,姜觀海這一次沒有成功,很可能遷怒你們苗族。”姬雲空道。
大巫師點了點頭,他明白姬雲空這句話裏的深意。可是,縱然自己能逃走,但苗族萬餘族人如何逃過?而自己是絕不能放棄他們獨自逃生的。姬雲空明知道自己的性格,還提出這樣的話,就是告訴自己,如果事不可爲,洛陽可以爲苗族留下一條後路。
姬雲空說完這句話,小鷹振翅一飛,就一禮化爲了空中的一個黑點。隻留下滿臉羨慕和惱怒的苗苗丁。
大巫師思考了一會兒現在的形勢,苗寨已經算不上絕對的安全了。苗苗丁在這裏,反倒可能成爲别人的目标。“苗苗丁,你想不想去洛陽呀?”大巫師笑着對苗苗丁說道。
苗苗丁頓時一頭霧水……
且說此時,一位滿面滄桑僧袍老者正站在一處高山之上,遠遠眺望着暗潮湧動的長安城。長安的人群,在他的眼中,比螞蟻還要渺小,就連整個長安,從高山上看來,也不過是彈丸之地。
然而,以這個人的眼力,卻可以清晰地看到長安内每一個人的表情。僧皇,這位數十年不曾踏出菩提寺一步的十大高手,此刻卻來到了俗世中最爲熱鬧的長安。
僧皇的表情凝重而惆怅,少了往日的和善笑容。是什麽事能引得僧皇發愁?他這樣的高僧,還有什麽看不透的?
“唉……”僧皇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希望邪帝能及早醒悟,否則……”僧皇在魔後的葬禮上和邪帝會見了一面,他們兩人之間,又有了怎樣的談話?這一次的談話,顯然就是僧皇前來長安的原因。
僧皇隐藏了自己的氣息,他不想讓人發現他的存在。
不過,僧皇雖然隐藏,但有人卻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氣息。
東方,強大的劍勢騰空而起。常人感覺不出,但僧皇卻能隐約之間看到,一把沖天的利劍劃破長空。若是不加阻止,這一把劍足以将整個長安一分爲二。
“劍帝?”僧皇奇道,“他也和老衲一般心思嗎?看來,不光是老衲,十大高手中其餘的人也察覺到長安的不對勁了。阿彌陀佛……”
“轟”僧皇耳邊響起了一聲巨大的轟鳴,盡管知道是錯覺,但僧皇僧皇還是不由得爲之側目。天空之上,一股澎湃的戰意洶湧而起,竟将無物不斷的劍帝的劍意擋在城外。僧皇的眼中出現了金戈鐵馬的錯覺,很顯然,這是歡喜公的力量。也唯有他,才能在正面擋住劍帝的發出的劍意。
緊接着,一個人影一閃之間,消失在天際。雖然隻有驚鴻一瞥,但僧皇确實看到,歡喜公的身影追逐着劍帝而去了。
僧皇眉頭一皺,歡喜公被劍帝引走了?難道說劍帝知道了自己将要前來,所以才故意引走歡喜公嗎?否則,如何将時間把握得分毫不差?
僧皇搖了搖頭,将這些疑慮抛諸腦後,身形瞬間打碎虛空,來到了皇宮内院之中。
皇宮内院,一樣的金光繁華,隻是,少了一些熱鬧,多了一些冷漠。近來長安的劇變,僧皇也是略有耳聞,說實話,這個時候,絕不适合前來皇宮,但他,卻有不得不來的理由。僧皇的到來沒有驚動一個守衛,以他們的實力,如果僧皇不願,即使站在他們面前,也有辦法叫他們發現不了。
到來之後,僧皇的目标十分明确。他直奔太極殿而去,沿途沒有絲毫的猶豫。然而,越到太極殿,他心中的懷疑就越發的濃厚,而且,那股心悸的感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哈哈哈,有趣,一代僧皇,也會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嗎?”果然,僧皇的預料十分精準。走進太極殿,夜帝的身影出現在龍椅身邊,顯然已經恭候多時了。
僧皇的瞳孔一縮,并不是因爲夜帝,而是因爲除了夜帝之外,屋中還有一人——神咒!
兩位十大高手!如果算上歡喜公的話,那就是三位!僧皇哪怕實力通天,也絕無獲勝之理!
“僧皇,你這樣人,早已能夠涅槃成佛,何苦再理人間俗事?”神咒皺眉問道。
僧皇聞言笑道:“神咒說笑了,自從大唐建國以來,已然經曆千年。你可曾見過一人真正打碎虛空,破空而去?我等武道修爲,都已臻化境,按理說,早應破碎虛空,前往彼岸,可爲何一直滞留于此?本來老衲也不甚清楚,随後也隻是有了一些推斷,今日看見二位,倒是證實了老衲的一些想法。”
神咒道:“僧皇,你你我們不同。我們破碎虛空,需要以**打碎天地桎梏,才能前往破空離去。而你,隻要涅槃即可在彼岸成佛,這片天地,困不住你!若是你今日在此成佛,我可以不對你出手。”
“成佛?老衲早已看破,佛不在彼岸,本就在人心。倒是施主你,可知自大唐建國以來,從未有一人破碎虛空,有多少武力通天的前輩隻能終老于此,卻無法看到彼岸一眼?那些前輩,不必你我差上半分,甚至猶有過之。”
“沒想到你居然已經了解那麽多了,”神咒的眼中釋放出了殺意,“你不願成佛離去,那便留你不得,隻是不知道将你**打碎,意志磨滅之後,你的魂魄還能不能度過彼岸,登上極樂!”
“嗡!”夜帝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僧皇的背後,堵住了他離開的去路,“僧皇,放心,今天,你的對手不是我倆。”
夜帝說完這句話,龍椅旁邊忽然發出一聲巨響。牆壁裂開一道縫隙,裏面的洞口漆黑而詭異,猶如一隻猛獸張開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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