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席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兩位公子自然也不好繼續呆在這裏,紛紛告辭離去了。等到送走了兩人之後,陳叔至回到房間思索了起來。今天“李億玄”來這裏大鬧一場,絕不是無的放矢,而是前來告訴自己一些消息的,而這樣的消息,隻有他和自己兩人明白。
“看來,他是被人試探了,這家夥,不僅利用我打消了疑慮,還順便挑唆了一下我和王俊王星的關系。”陳叔至心道,“按照他的話,他應該是被人試探了。試探的人是誰?嗯……他當着兩位公子的面大鬧,應該不是兩人,也就是說,王彩池有行動了?她想要做什麽?這家夥,明顯是在威脅我,如果他的身份暴露了,對我也沒有好處。所以,我要配合他把洛陽這灘水攪渾嗎?”
陳叔至迅速理清了思路,若是赫連軍在這裏,一定會豎起大拇指,他想傳達的消息,陳叔至一字不漏地全部接受到了。
陳叔至想清楚了這些,又是一笑,他可不能完全“李億玄”的意思行事,這家夥,居然敢利用自己,看來自己也要還以顔色了。“血?”陳叔至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血迹,“這個血,不一定要是兩位公子的,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吧。”
孰不知,剛剛算計完陳叔至的赫連軍,此刻也在面對着他一生中最大的難題。
“公子,嘗嘗這湯,這可是小女子親手煲了整整一天才成的,就算是習武之人喝了,也能增強體質,有益身心。”三小姐親手盛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端到了赫連軍的面前,這碗湯被熬得清澈透明,濃香四溢,被盛在玉碗玉勺之中,顯得美味無比。
但是,赫連軍對着這樣的美食,卻避如蛇蠍——王彩池拿着玉勺的手,已經遞到了他的嘴前——她這是要親手喂自己吃呀!
“三小姐!”赫連軍驚叫一聲,立刻跑到了桌子的另一邊,“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李公子,你這是嫌棄小女了嗎?”三小姐泫然欲泣。
赫連軍渾身發寒,看着面前三小姐的眼神,他都要懷疑自己會不會被其一口吞下了。“小姐多慮了,隻不過,小姐如此熱情,還真是令人不習慣呀。哈哈哈……”赫連軍腦袋都流出汗來了,他怎麽樣也不會想到,僅僅半天不到,王彩池對他的态度居然會産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王彩池可不管這個,現在的赫連軍在他的面前,就好比一個會喘氣的萬年靈藥,能夠助她突破瓶頸,達到老城主都不可能達到的境界。俗話說,好女怕纏郎,如今自己都已經變成了“纏女”了,就不信擺不平一個李億玄!
赫連軍連連後退,道:“三小姐,有話好好說,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他邊退邊在腦中推演着各種可能,可是無論怎樣,都想不明白王彩池爲什麽會産生這麽大的變化。
三小姐倒是沒有追趕,他似乎明白自己有些未必過頭,太過孟浪了。“公子請坐,小女子沒有别的意思,隻不過想感謝一下公子今日救咱一命罷了。”
赫連軍擡頭向三小姐看去,卻發現今日她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雖然僅僅是換了幾支金簪,擦了一些胭脂,但卻比往常漂亮了十倍不止。不得不說,像她這樣天生麗質的女子,再精通裝扮之術,帶給男人的誘惑,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赫連軍見過的美麗女子不少,白小憐、端木知羞、謝珍兒、清雲仙子,每一個都是國色天香,可是,大概由于她們都是江湖兒女的原因,對裝扮倒是不怎麽在意。而王彩池經過了精心打扮之後,卻帶給人一種強烈的暗示——女爲悅己者容!在這一刻,三小姐本身或許不如她們美麗,但卻比她們更多了一分誘惑。
“三小姐,有話請直言。”赫連軍終究還是坐到了椅子上,隻不過,他特意挑在了離王彩池最遠的地方。他也想看看,王彩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三小姐将碗推到了赫連軍面前,但自己卻乖巧地坐到了對面,殷勤地幫着赫連軍夾菜。這一頓飯,味道的确是不錯,可惜赫連軍吃到嘴裏,卻是味同嚼蠟。王彩池始終不肯告訴他自己真正的目的,直到酒足飯飽之後,卻忽然說出了一句讓赫連軍險些吐血的話。
“李公子,我懷疑最近朝廷的人還時常在我房間周圍徘徊,你看,爲了保護我的安危,公子是不是能移駕别院,保護小女子的安全?”王彩池用祈盼的眼神怔怔地盯着赫連軍。
赫連軍頓時渾身發毛,連忙道:“這,不妥吧?”
“嗯……也對。”三小姐歪着頭道,“那這樣好了,我來住進你這裏,這樣也好。就把一個空房子留給那些監視的人吧,李公子,你真聰明!”
赫連軍無力反駁,我現在就住在城主府,和你相隔不到三座房間,這麽短的距離,就算是普通人跑過去,也不用多長時間吧。還有,能不能不要擅自曲解别人的意思。我什麽時候讓你住在這裏了?這裏總共就一個房間,你住進來,我去哪裏?和你睡一起嗎?
看王彩池的樣子,似乎對這種情況十分滿意,赫連軍甚至以爲,隻要自己稍有默許之意的話,她就立刻自薦枕席了。我的天呀,三小姐,你是洛陽城的小姐,不是青樓的歌妓,能不能莊重一點,能不能不這麽主動?赫連軍的心頭狂呼。
“咳咳……”三小姐大概也感到了一絲不好意思,但是她的眼神依舊沒變,看向赫連軍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就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狼忽然看到了鮮肉一般,似乎随時準備将赫連軍一口吞下。“呵呵,李公子真是經不起玩笑,”王彩池忽然笑道,“小女子才不是這麽随便的人呢。不過,這幾日小女子的安全就勞煩李公子費心了。”
赫連軍驟然一滞,他忽然發現,從一開始就中了王彩池的計了。這個女人,根本就沒有和自己住在一起的打算,她所要的,隻是找一個理由可以時刻來誘惑自己罷了。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似乎已經沒有不答應的餘地了。
該死!這是美人計的節奏啊!我可不是柳下惠,再這樣下去,老子留了二十多年的童子之身就要不保了!赫連軍心中暗罵,但臉上表情不變,幾乎是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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