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爲純陽之體?與純陰之體相對,都是天下少有的體質,當初的清雲仙子就是純陰之體,故此修習起《廣寒功》來一日千裏。而赫連軍的純陽之體,完全是因爲他的“破軍”命格的緣故。自古以來,“破軍”都是縱橫天下之将,一生之中,必定征戰千裏,無數冤魂纏身,有了純陽的體質,才不會導緻冤魂索命,意外早夭。
而王彩池修煉的《石中玉髓功》,對于純陽之體和純陰之體更加看重。若是能和這樣的人雙修,武功必定突飛猛進。而且,尋常人根本就經不起他們幾次采補,而擁有特殊體質的人,卻完全沒有這個顧忌。當初老城主若是能找到一位擁有純陰之體的女子,也不會糟蹋那麽多良家婦女了。
“純陽之體!純陽之體!這種體質,根本就難以察覺。若不是今日出手試探,恐怕我就是到死也不知道,純陽之體居然離我這麽近!這是老天都在幫我呀,我今生很可能達到《石中玉髓功》的圓滿境界,那可是父親未曾達到的呀!”
王彩池渾身激動得顫抖,作爲洛陽城的三小姐,她最擅長的就是隐忍,多年下來,就連兩位哥哥都沒發現自己天真爛漫的小妹居然是野心勃勃的最大對手。可是今天,王彩池再也忍受不住了,她擁有比兩位哥哥更大的野心,從不滿足洛陽城的偏安一隅。如今,一飛沖天的機會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心神激動了。
與此同時,赫連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也在暗中思索着王彩池今日的表現。今天,她實在是太過殷勤了,應該說,熱情得有些讓人招架不住。她的态度,和以往大相徑庭,以前的王彩池,雖然也對自己大獻殷勤,但好歹也是發乎情止乎禮,今天怎麽主動過來引誘自己了?是利誘不行,改爲色誘了嗎?
赫連軍搖了搖頭,若不知道王彩池的底細,自己還可能和她逢場作戲,可是自己既然已經知道了她修煉的是《石中玉髓功》,哪裏還會想這些事,稍有不慎,被采補了都不知道。
“事出反常,其必有妖啊。”赫連軍喃喃地道,自己現在在洛陽,還真是寸步難行。不過,還好剛才自己“全力出手”,總算是打消了王彩池的疑慮,從此以後,她可以放心大膽地監視自己,而自己也放心地反監視了。
“洛陽。”赫連軍的腦海中經曆着無數的推算,過了好久,赫連軍忽然一拍腦袋,嘴角露出了微笑。
當天下午,赫連軍獨身一人來到陳叔至的住處。
“公子,陳将軍正在樓上宴請賓客,若無要事,還是請回吧。”門口立刻就有下人攔了上來。
“哦?”赫連軍忽然一笑,“他在宴請什麽人?”
“兩位公子。”下人答道。
兩位公子?赫連軍眉頭一皺,怎麽會是他們,按理說,這兩人和陳叔至之間,應該是水火不容呀。有意思,反正自己也是要找陳叔至,能在兩位少城主的見證下就更好了。
赫連軍心中偷樂,但是臉上卻露出了憤怒的神色:“滾開!”赫連軍也不和他們廢話,一手一個,将兩個守門的下人敲昏,随後一路闖到了樓上。陳叔至的這些下人,雖然都是行伍出身,但又怎麽是赫連軍的對手,一路被他闖了上去。
到了樓上,卻發現三個人談笑風生,倒是一副其樂融融的表情。不過,在那一瞬間,赫連軍就看了出來,這幾人各懷心事,絕不是像表面的那麽融洽。
“陳叔至!”赫連軍一上樓,根本不給衆人反應的機會,立刻跑到了陳叔至的面前,一腳踢翻了他面前的桌子。這一次,他可是佩劍前來,不容分說,舉劍就架在了陳叔至的脖子上。其瘋狂的程度令人一驚,也令人暗自慶幸,幸虧在最後時刻,赫連軍的理智沒有沖昏頭腦,否則這一劍下去,洛陽城就要攤上大事了。
“李億玄!給我住手!”二公子拍案而起,他早就看這個人不順眼了,當初就應該果斷地把他趕出洛陽。這個家夥,不光整天騷擾自己的妹妹,如今竟敢刺殺朝廷命官,朝廷正愁找不到對付洛陽的借口呢,這不是要讓整個王家給他陪葬嗎?
“李公子,今天,你必須要給我們王家一個說法,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大公子王俊的臉色也變得鐵青,他們雖然不願接受朝廷的管轄,但當面刺殺一個朝廷命官,卻又是另一回事了。沒有人敢當面和國家做對,就算是當世的十大高手也不行。
赫連軍冷笑一聲,手中的劍反而向前遞進了幾分,甚至,劍鋒已經劃破了陳叔至的皮膚,一滴滴血珠滲了出來。
“住手!”這一次,就算是大公子都無法再淡定了,“李億玄,你可明白你在做什麽?”說着,已經招呼衛兵,漸漸地将赫連軍圍了起來。
赫連軍一聲冷哼,收起了劍,對陳叔至怒道:“姓陳的,我不管你是多大的官,也不管你來洛陽幹什麽,但不要碰觸我的底線,把你的狗從我和三小姐的眼前移走。否則,下一次,那就絕不會是這般留情了。”說罷,縱身一躍,直接從樓上跳下。他現在的身份是老城主的故友,衆人倒也不敢追擊。
原來是這件事。兩位公子心中有數,暗哨盯梢這樣的手段,他們可是見識多了。從理性的角度上分析,陳叔至派人盯着王彩池無可厚非。事實上,陳叔至的身邊,也有着不少他們的眼線。隻不過,這一次,似乎是盯着李億玄的人被發現了,從而激怒了他,這才導緻了眼前的一幕。
想到這裏,兩位公子都有些幸災樂禍,但還是裝出了一副關心的樣子,連聲向陳叔至問安。不過,兩個人眼中時而閃過的一絲精明,卻在預示着,他們的心思,并不是這麽簡答。
陳叔至臉色陰沉,不發一言,看上去已經生氣到了極點,但他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還沒有斷定這位“李億玄”到底是姬雲空還是赫連軍,他卻又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今天他想要告訴自己兩個消息,第一,有人故意洩露行蹤試探他;第二,血!他需要血,是誰的?陳叔至眼看着面前的兩位公子,露出了不易察覺的一絲笑意。
此時,赫連軍已經回到了家中。不知道那家夥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呀。赫連軍嘴角同樣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在他回到房中的那一刻,就忽然消失了。
房中,王彩池正襟危坐,她的面前,擺滿了美酒佳肴,看見赫連軍回來後,臉上立刻布滿了笑意。“哎呀,李公子,你回來了,小女子今日特來感謝李公子救命之恩。這桌菜可是我親手所做,快來嘗嘗。”王彩池臉上的表情,猶如盼望丈夫歸來的妻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赫連軍的腦中,瞬間出現了這麽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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