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間客


有道是:秋水長廊水石間。有誰來共聽潺湲。羨君人物東西晉,分我詩名大小山。窮自樂,懶方閑。人間路窄酒杯寬。看君不了癡兒事,又似風流靖長官。

打馬回遊,姬雲空一路之上到顯得很是清閑,他早就在路上花銀子賣了一套衣服。此刻的他,正一身青衫地騎在馬上,搖頭晃腦,口中不時蹦出一兩句詩詞,完全是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哪裏有半分的焦急之感?

反觀他身後的清雲仙子,則滿臉鐵青,本來就冷傲的面容顯得更加拒人于千裏之外。難怪這麽多的王公貴族甘願散盡千金以求見清雲仙子一面,這個女子,單單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讓人不可忽視的氣質。而這樣的氣質,恰恰能激發起男人心中隐藏的最大的征服欲。

太可惡了!此刻的清雲仙子,心中遠遠不像她表面上這麽平靜。如果能追得上姬雲空的話,她将會毫不猶豫地将他碎屍萬段。可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追不上他呀!自己座下的這匹胭脂馬,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都無法和姬雲空座下的那匹看上去骨瘦嶙峋的老馬相比。自己昨天追了他整整一夜,卻被他越甩越遠,到最後,連姬雲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買馬的時候,就是姬雲空去挑選的,自己當時也沒注意,現在想來,這個家夥,從那時候起就開始算計自己了。可惡!

就在清雲仙子在想着如何折磨姬雲空的時候,姬雲空居然主動湊上前來了。“喂,前面就是紫台城了,所謂‘一去紫台連朔漠,獨留青冢向黃昏’。這裏可是不弱于白馬城的大城市,你要去見一個人,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跟上次一樣,暗中監視我?”

上次?清雲仙子聽到這個詞,頓時又想起了那一晚,滿面的寒霜再度挂在了臉上。“我和你一齊去,從現在開始,我絕對和你寸步不離!”清雲仙子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幾句話的,爲了避免再發生上一次的事情,她決定了,要時時刻刻盯着姬雲空,不讓他有任何多餘的時間算計自己。等到了白馬城再分開就好了,估計那時候他也會把所有的經曆放在天山雪蓮上。

“你到底要去找誰?在這個節骨眼上,誰又願意冒着得罪番邦和大唐雙方的危險幫你?”清雲仙子對姬雲空如此大費周章請的這個幫手十分好奇。

“你聽說過‘谪仙人’嗎?”姬雲空神秘兮兮地道。

谪仙人?清雲仙子當然聽說過,那是“百雄”之中排名第十九位的強者,比起唐王和賀秃魯強了不是一星半點。除此之外,他還是天下第一的輕功高手,傳說,他修煉了八種絕世輕功,号稱“八相極速”。包括天下間最快的輕功——“雷驚蒼龍”,最飄逸的輕功——“金風玉露”,最詭異的輕功——“火樹銀花”等等。武皇曾經斷言,若是谪仙人一心逃跑的話,就連他也沒有留下對方的把握。

然而,最爲人津津樂道的就是谪仙人的風流韻事了。毫不誇張地說,他的紅顔知己,數量絕對比皇宮後院的三千佳麗還要多,可謂是“紅顔遍天下,桃花朵朵開”了。就連廣寒宮中,也有一位前輩被谪仙人的風采吸引,甘願爲他背叛師門,與其遠走高飛。傳說這個男人,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而且每一項都是宗師級的境界,實在是令天下其他才子汗顔呀。

若是說天下間除了十大高手以外,還有誰能從賀秃魯和百戰候的手上搶來天山雪蓮,那毫無疑問是谪仙人無疑了。如果是真能得到此人的幫助,那這次行動成功的機率,無疑會大大增加。

“你到底是誰?居然能尋到谪仙人幫忙!”清雲仙子發現自己需要重新審視姬雲空了,雖然她認爲自己已經足夠地高估對方了,但每一次他都會帶給自己驚喜。要知道,谪仙人自從二十年前的昆侖山之戰過後,就一直銷聲匿迹,傳聞他和無數的紅顔知己遊戲人間,再也不理塵世的是是非非,也有人傳聞他在昆侖之戰中受傷,近年來一直在休養。總是,大家的說法莫衷一是,但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谪仙人,當真從塵世間蒸發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請到了谪仙人幫忙了?”姬雲空回頭吃驚地看着清雲仙子。

“那你是什麽意思?”

“谪仙人是找不到了,他藏得太深了,别說是我,就是老頭子見他一面都難。不過,他的徒弟可是就在紫台城裏。如今來江湖曆練,一身功夫已經得了他師父五成火候,我這次去,可是沖着他來的。”姬雲空解釋道。

“徒弟?谪仙人還有徒弟?不對呀,像他這樣風流的人,私生子女也應該有百八十個個吧?這樣的人,還需要收徒弟嗎?單單是教育自己的子女精力都不夠用吧?”

姬雲空一臉大汗:“人家是風流,不是下流。”

“呃……在哪裏能找到他的徒弟?紫台城這麽大,你難道要一間間的房間去找?”

“不用,”姬雲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笑意,“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家客棧,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去一個地方。”

“哪裏?”

“青樓!對了,你可是答應我了,要和我寸步不離的。”姬雲空說完這句話,連忙策馬奔騰,一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惡!”清雲仙子頓時發覺,自己又被姬雲空擺了一道。

來到了紫台城,姬雲空開口就問:“你們這裏最大的青樓在哪裏?”引得旁人一陣陣的鄙視,清雲仙子頓時和他拉開了距離,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是和他一道的。在姬雲空如此直接的詢問下,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青樓的所在。說來也巧,這裏的青樓恰好是煙雨樓在涼州的分店。

“嘿,來對地方了,這裏你熟呀。”姬雲空對身旁一身男裝的清雲仙子說道。引得對方一陣白眼。

進了青樓,才發現,這裏已經被人包了,不用說,一定是谪仙人的徒弟幹的了。事實上,也确實如此,在一群莺莺燕燕中,他的身形就顯得特别的顯眼。一身白衣,上繡有青竹三棵,傲骨嶙峋,手中折扇一打,上畫着一副“百美圖”。黑靴白帽,面色俊秀,當真是好個俊武不凡的少年郎,難怪會引起這麽多少女的垂愛。

所謂“笑談人間風流事,回首墨書千字文”,眼前這人,不用姬雲空介紹,清雲仙子就知道,一定是谪仙人的弟子,“人間客”風回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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