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得城來,找到了一家客店投宿。王羽出手闊綽,裝作是外出遊玩富商公子模樣,要了兩間上房。金錢開道之下,店小二自然奔走趨奉,服侍殷勤。王羽問起襄陽城裏的名勝古迹,店小二自然無不相告。
要說這襄陽城,自古就被稱爲華夏第一城池,自周朝起到得如今已有兩千餘年,大名鼎鼎的諸葛亮未出山前就是隐居在襄陽隆中,而天下聞名的《隆中對》就是發生于此,其餘三顧茅廬、馬躍檀溪、水淹七軍等著名三國故事也盡皆發生在襄陽,此時《三國演義》還未出世,這些傳說卻是早已流傳。
曆史之上無數名人在此居住,自然也就誕生了無數的名勝古迹,引得數之不盡的風流人士流連于此。王羽倒是興緻大起,隻想着帶小昭好好遊玩一番。
店小二末了欲言又止,王羽見狀随手抛過去一錠一二兩重的銀子,店小二這才偷偷摸摸的提醒道:“客官定要謹記,千萬莫要靠近城東郭宅!否則被蒙古人見到,必定性命不保!”
小昭奇道:“那是爲何?難道那裏是軍機重地?還是王公貴族所住之處?”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都不是,那裏是當年郭靖郭爺爺一家所住之處,當年郭爺爺以一家之力阻止蒙古大軍數十年,蒙古人對他恨之入骨。蒙古人攻下襄陽城後将那所宅子賞賜給了蒙古功勳之後,誰知那功勳之後住進呂宅當日就被人摘了項上人頭,從那以後隻要蒙古人進入呂宅必活不過三日,這麽一來二去就再也沒有人敢去住了。郭爺爺被我漢族子民敬爲天人,他歸天之後常有人去那裏偷偷焚香祭拜,蒙古人就開始對那處宅子嚴防死守,隻要抓到就立刻當街處死。哎!這些年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葬送于此。小的聽二位客官口音不像蒙古人,所以才鬥膽勸谏二位一番......”
王羽聽着店小二的描述臉色淡淡,但其實心中那股怒火是越燒越旺。見小二講完又給了他一錠銀子作爲酬謝,這才帶着小昭走出了客棧。
小昭雖然與王羽相處時間并不太長,但是卻十分明了他心中所思所想。此時一見王羽面色不佳,也就嘻嘻哈哈的左拉右扯,逗他開心。王羽心中雖怒,但是也不會對小昭生氣,也就暫且收了心思與她玩鬧一番。兩人一路行來風塵仆仆,已經數日時間沒有好好吃過一頓,此間玩鬧一番過後都不由得有些餓了,兩人也就就近找了一個奢華熱鬧的酒樓要了一桌子酒菜,一面用飯一面看着外面景色說說笑笑。
此時,從樓下走上三個人來。當先一人是個大漢,身高六尺餘,極爲魁梧,滿面紅光,若不是身上衣物有些破舊,看上去反倒如同一個高官巨賈一般。這大漢身後跟着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大的四十歲上下,小的十一二歲,俱都長相平凡,甚至有些醜陋,很明顯是母女二人。這三人上得樓來正正坐在王羽與小昭的鄰桌。
王羽見到這三人卻是怔了怔,倒不是他認得三人,而是這前面的大漢太陽穴高鼓,腳步沉穩有力,顯然身俱上乘武功。但是與他下盤穩固相對的是他的雙臂極爲不協調,甩手擡臂宛若僵屍,看上去極爲怪異。那一大一小兩母女也身有武功,但明顯不怎麽高明。
以王羽的眼光隻是略略一掃就可以看出,這大漢必定是強行練習一門剛猛掌法或者拳法結果練的走火入魔,以緻雙臂筋脈淤塞,所以才導緻上下不協調。不過王羽又不認得他們,也就隻是好奇的看了幾眼就不再關注。
隻聽那小女孩兒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在那裏問道:“爹爹,我們就不能在這裏多住幾天嗎?山裏悶也悶死了......”
那中年女人疼愛的拍了拍自家女兒的小手,也是勸道:“夫君,不如我們多住幾日吧!紅石還小,這些年總是跟着我們在山林之中遊蕩,少見人煙,如今好容易出山一趟就讓她高高興興的玩上幾天也好啊!”
那大漢伸出僵硬的手臂親昵摸了摸女孩兒的頭,歎道:“爲了給我治傷,這些年來苦了你們娘倆了!女兒啊,再忍一陣子,爹爹已經有了萬全的法子治療手臂之傷,很快咱們就可以永遠不用再進山中了,好不好?”
“爹爹,真的嗎?”小女孩兒驚喜的問道。
中年女人也是驚訝問道:“夫君,怎麽回事?”
大漢笑道:“千真萬确!我從一位少林高僧處求得一個可以解我雙臂之厄的方子,隻是其中有兩味草藥不同尋常,需要咱們自己尋找!隻要找到那兩味草藥,我的傷不需幾日就會痊愈!到時候咱們就可以返回總舵去了!”
“太好了,夫君,你怎麽不早說啊?”中年婦人又嗔又喜道。
大漢呵呵一笑:“我前些時日就得了這方子,但是也不敢全信,方才你們休憩之時我特意去找了城中一位名醫,那位名醫看過方子之後贊不絕口,斷定必能治療我這手疾,我這才确信此事。明日就是郭公忌日,我們一會兒祭拜完郭公立刻啓程趕赴遼東,那裏必定可以找到那兩味珍貴草藥!”
這大漢雙臂之傷已經困擾了大漢一家二十餘年,如今終于康複有望,無論是中年女人還是那小女孩兒皆是喜出望外,大漢更是笑不絕口,三人笑語晏晏,話聲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王羽聽到這裏卻是心中有些微微好奇,總覺得這人好像有幾分面善,卻左思右想總也無法想起到底是哪個。還有他說明日是郭公忌日,難道說的是郭靖?
大漢一家草草吃罷飯就匆匆離去了,顯然是需要事先準備什麽。王羽見狀也結了賬,帶着小昭遠遠地跟随着三人。這大漢雖然武功不錯,但是比起王羽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所以王羽不虞被三人發現。
大漢一家在香燭店之中購買了不少紙錢、供品之類,又返回所住客棧換過一身潔淨衣衫這才向着城東走去。此時已然幾近午夜,街上行人大爲減少,王羽和小昭遠遠綴着三人直到一個荒蕪大宅之外,就着朦胧的月色隻見宅門之處一個大大的“郭家”牌匾,雖然因爲年深日久這匾額已經微有破損,但是反而讓其中滄桑之意更深數分。
王羽看着這破敗大宅,不由歎了口氣道:“果然是這裏!”
小昭好奇的問道:“難道這裏就是店小二所言郭靖前輩所住之處?”世事境遷,蒙古吞并中原之後刻意淡化郭靖夫婦,到的如今除了這襄陽城方圓千裏之内百姓之外,知道郭靖黃蓉之名者也就隻剩下那些江湖中人了。而最讓人可歎的是他們之所以知道郭靖夫婦,居然是靠着倚天劍屠龍刀的存在。小昭年紀幼小,根本沒聽過郭靖大名,還以爲隻是個普通的武林前輩,所以言語之中隻有好奇而已。
王羽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忽然見到大宅之中火光四起,同時傳來陣陣厮殺之聲。
王羽一愣,拉着小昭幾步就跳上了大宅之中一顆大樹之上,登高望遠向着火起之處看去。隻見此時這深宅大院之中居然熱鬧非凡,大宅之中有一座巨大的演武場,場上數百人團團的将一人圍在中間,不是那大漢更是誰來,不過他的妻子女兒反而不見蹤影,不知是否見勢不妙逃了出去。這圍困大漢的數百人卻不似江湖人,個個手持長矛短槍,背背強弓,反而更像是軍人的模樣。此時正有三人在場中與那大漢激鬥。
那大漢雖然雙臂略有殘疾,但是一雙鐵掌威猛無比,雖然在重重包圍之下卻絲毫不顯懼色。王羽對他武功高強不以爲意,但是看到他那招式卻是愣住了。
降龍十八掌!
這還是王羽見到的第一個會使降龍十八掌的人物。而倚天之中會使降龍掌的好像隻有一人,那就是這一代的丐幫幫主史火龍。不過史火龍在倚天之中就是一個大龍套,還沒正式出場就挂了,因爲他之死才引出來了神雕俠侶後人再出江湖。這樣一位沒存在感的龍套角色,也怪不得他始終想不起這人是誰來!
記得書中記載丐幫所傳的降龍十八掌,在耶律齊手中便已沒能學全,此後丐幫曆任幫生,最多也隻學到十四掌爲止。史火龍所學到的共有十二掌,他因苦練這門掌法時内力不濟,得了上半身癱瘓之症,雙臂不能轉,自此攜同妻子,到各處深山尋覓靈藥治病,将丐幫幫務交與傳功、執法二長老,掌棒、掌缽二龍頭共同處理。後來被成昆所殺,再用了個李代桃僵之計意圖控制丐幫,最後才引出了黃衫女。
但是此時看來他的内力也不弱啊!也就比韋一笑差點有限,怎麽會練到半身不遂呢?
王羽皺眉思索了一番方才恍然,他走火入魔之時應該是在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确實有可能功力不足,畢竟丐幫确實沒有什麽高深内功。如今随着年紀增長内力大進,再使出降龍掌已然全無障礙,不過他的雙臂畢竟癱瘓日久,此時雖然掌勢兇猛,但是轉圜之間總有些不暢之感,否則隻憑十二招降龍掌也不是這些所謂蒙古精兵可以爲難的。
既然是丐幫後人,王羽自然要幫襯一兩手。
“小昭,那大漢是丐幫中人,我去救上一救,你安心在此等候!”王羽說完從懷中掏出銀色面具戴在臉上,一聲長嘯直撲那群蒙古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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