酽酽夜色,看不清哪裏是江面,哪裏是天空。美麗的江水靜靜地沉睡着,幾縷淡淡的星光悠悠揚揚地飄過來,拂過去,像是夢中的憧憬。
王羽背着淩雁秋狂奔了十幾裏終于看到了一個背靠長江的小小村鎮,這裏大概就是趙懷安曾經說過的許家灣了吧!果然,王羽剛剛靠近村莊的小碼頭就斜裏蹿出一人,王羽這才長籲了口氣,因爲出來的正是趙懷安。顯然放心不下王羽的趙懷安早就等在這裏了。
“小羽,沒事吧?”趙懷安見到王羽的身影完好無損終于放下了心,還沒等問完忽然看到了王羽背上之人不由一滞,喃喃道,“她......她......”
王羽連忙安慰:“她沒事,隻是脫力昏了過去。她被錦衣衛抓住了,我殺了萬通之後順手把她從錦衣衛手裏面救出來的......”
趙懷安這才安心,連忙引着王羽來到碼頭不遠之處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房子之中。
“這裏是許家灣以前存放貨物的倉庫,現在已經廢棄,平時少有人來。我們正好在此休息一晚......”趙懷安說道。
“她怎麽辦?”
趙懷安看着淩雁秋憔悴的小臉兒歎了口氣:“我去城中買些藥和補品回來,她受的隻是一些皮外傷,但是精力耗損極爲嚴重,需要靜養。”
“好吧!”王羽道,“現在城中必定戒備嚴密,大哥你千萬小心!這裏交給我就是!”
趙懷安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直奔武昌城。
王羽看看淩雁秋睡的正香也就不再理會,這一晚的戰鬥之激烈使他哪怕有九陽神功護體也感到極爲疲累,所以他直接閉上眼睛、五心向天默默運起玄功恢複體力。這一夜的戰鬥很痛快,先是馮安文後是萬通。馮安文還差一些,他的劍法雖然也算不錯但是對上王羽完全不夠看。但是萬通的内力之精純,讓王羽都吃了不小得虧。不過兩人交手百多回合,王羽用納海聖心咒至少吸納了他兩成的内力。這兩成精純内力足以抵得過葉江手下一百多錦衣衛的程度了,直接令九陽神功厚度再次上漲了三分,而這也讓他的内力再次恢複到了後天七層中期。九陽神功的七層中期比起紫霞神功的七層中期威力可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可以說經過這一戰,王羽的戰鬥力又增強了不少。
功行九周天,王羽将胸中因爲受傷積累的陰霾之氣一口氣吐了出去。郁氣一去,内力在經脈之中流轉再無遲滞,他立即就感到今晚體内所受的傷勢基本已經完全好轉,不愧是療傷第一的金系第一内功。要知道與萬通這一戰,他可是被萬通大力鷹爪功在身上連抓了好幾下,要不是他自己的金鍾罩也算是小有所成再加上自動護體的九陽神功庇護,他身上早多出幾個窟窿來了。又怎麽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王羽再睜開眼睛時,趙懷安已經回來了。
房子中燒着一個小小的火爐,火爐上正煎着藥。而趙懷安正拿着一個濕毛巾小心翼翼的爲淩雁秋擦拭臉上的塵土。
王羽靜靜的看着他良久才問道:“趙大哥,你是不是認識她?紅顔知己?”他當然知道兩人認識,甚至有一段不淺的緣分。但是這裏他必須裝作不知道。
“......”趙懷安沉默着,直到将她臉上的塵土擦拭幹淨才輕聲回答道,“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趙懷安避而不答王羽也沒有辦法,隻好問道:“咱們下一步該如何?”
趙懷安想了想:“國洲和崇正不用擔心,他們辦完事一定是直下廣東等我們。我們這裏距離廣東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得加快速度趕去彙合,不然就不能在萬喻樓處決三位大人之前趕到了......這許家灣每日都有貨船來往,明日我們就混在其中趕往廣東!”
“明日?”王羽一愣,指了指仍然深度昏迷中的淩雁秋,“那她怎麽辦?她現在這麽虛弱不好和我們這麽趕路吧?”
趙懷安愧疚的看了淩雁秋一眼,慢慢道:“這許家灣有一對老夫婦受過我的恩惠,我會把她送到那對老夫婦家裏請他們幫忙照顧她......”
趙懷安都已經計劃好了王羽當然也不能說什麽,畢竟确實時間很趕,而淩雁秋的身體虛弱不适合長途遠行,将她留在這裏靜養也是必須的了。隻是......王羽不禁暗歎:現在的趙懷安終究還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一段過往,也許真的隻有等到淩雁秋重傷垂死卻潇灑的離開之時他才能醒悟自己的感情。
生離死别無須任何牽挂!這位奇女子還要有一段好等了。
而那一夜,趙懷安坐在江邊吹了整整一夜的《破陣子》。曲意之悲涼讓王羽暗歎不已。
第二日天剛剛亮,趙懷安背着仍然未醒的淩雁秋送到了一戶普普通通的農家院将她托付給了那對老夫婦照料,又留下了一些銀子,這才歎了口氣離開了。他卻沒有看到,昏迷中的淩雁秋眼角緩緩流下的淚水。
正應了那句歌詞: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
王羽跟着趙懷安躲進了一艘南下的貨船順江而下。湖北到廣東兩千餘裏,二人舟馬輪換足足走了近半月才到了廣東佛山鎮,而龍江水師造船廠就在佛山之東側。兩人與雷崇正、令國洲相逢自然是一番歡喜。而這個時候,東廠的隊伍已經開進了佛山直奔龍江水師造船廠,所以幾人根本來不及多談隻得匆匆聊了幾句就緊綴着東廠的隊伍去了。
不知是不是時間倉促的原因,此次東廠的人馬并不多,也就千多人,但都是東廠中的精銳。千餘人馬旌旗招展,前面幾十人各扛着一面大旗開路,旗上上書“東緝事廠掌印督主”之名,一路嚣張跋扈遇到人群停都不停直接趟過去,弄得熱鬧的佛山小鎮雞飛狗跳。隊伍中間是一個極爲豪華的大轎子,隻擡轎之人就有數十人之多。
“看那兒,那豪華的轎子就是萬喻樓的座駕了!”王羽幾人隐蔽在一個小山之巅,趙懷安指着那頂大轎子說道。
“這老東西還真會擺譜!”令國洲不屑的道。
雷崇正卻是撇了撇嘴,道:“很正常,作爲朝廷三大勢力之中的首腦人物又怎麽會不玩兒點花活?咱們這次弄死的那個東廠的掌印太監司士謙還不一樣......”
趙懷安沒理會兩人的調侃而是觀察了一下地形才說道:“我們不知道吏部尚書和右侍郎兩位大人關押在何處,現在不好動手。一會兒萬喻樓老賊必定會将幾位大人拉出來當場斬殺以儆效尤,我們就趁着那個時候殺出去。小羽你的武功最高,萬喻樓就交給你了!我們三個護住三位大人然後趁亂逃走,你意下如何?”
王羽當然無異議,就算是趙懷安不說他也得搶着去幹掉萬喻樓。而且電影之中趙懷安三人就把事情辦妥了,這次加上了他自然更是萬無一失,所以他答應得很痛快。
四人用輕功趕在東廠隊伍前頭摸進了龍江水師造船廠,躲進了船廠之中爲了造船搭建的木架子之上,此時爲了迎接萬喻樓木架子都被大紅色的幕布遮蓋了起來,正适合藏身。
王羽并沒有與他們三人在一起,而是獨自藏在一艘即将完工的大船之上透過小小的縫隙觀察着情況。他知道一會兒萬喻樓肯定會跑到這船頭之下“發表講話”,到時候他直接下去拍死他就是了。
等了足有半個時辰,東廠人馬終于到了。萬喻樓做事倒是雷厲風行,一進來直接進入主題,一番頤指氣使的訓斥之後就命人将參謙之的舌頭割下來泡酒。而這時候王羽知道自己上場的時候到了。
王羽一掌将船頭龍首之處拍出一個窟窿,随手操起一根圓木就跳了出去。這圓木有人腰粗細,王羽抱着圓木對着萬喻樓就是一記橫掃。萬喻樓冷哼一聲,雙掌猛地拍在圓木一頭,圓木立刻碎成了幾段。趙懷安、雷崇正、令國洲也趁着混亂之際各從藏身之地突然蹿出連殺數人直奔參謙之之處。
王羽這時候才發現,這萬喻樓的内力居然也不弱,雖然比不上萬通但是比起趙懷安也要強上不少。不過王羽當然絲毫不懼,内力更加強悍的萬通都被他打死了,又豈會怕一個不如他的糟老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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