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眼眸子再次閉上的吳小繭旋即感覺到身體上一陣刺肉的冷,打了個冷顫後,他又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依舊是白熾的燈光,但這個時候他還看到,白熾的光是透過一片透明玻璃而照射進來的,而他面前的,就是一塊透明玻璃。
玻璃?
吳小繭又偏過頭望了望隔壁,依舊還是玻璃。見狀,他終于明白,自己現在躺在一個玻璃櫃子裏。
可是,爲什麽是玻璃櫃子呢?
記得最後還有意識的時候,他看見岚語,不過就在他準備詢問岚語爲何會在此地的時候,他就暈阙了過去,之後的事情就再也沒有印象。
自己躺在一個玻璃櫃子裏,那岚語呢?
吳小繭連忙向兩邊偏過頭,透過透明的玻璃,他看到兩邊依舊是一具玻璃櫃子,但兩旁的玻璃櫃子裏面,同樣躺着人,而且還是被溶液浸泡着。
看到這種情況,吳小繭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怎麽一回事,在暈阙之前,他是所在的位置是醫學系的地下一層,而現在的屍體是被液體浸泡着的,隻要動動腳趾頭,就能想明白其中的事。
是由福爾馬林浸泡的屍體标本!
吳小繭又打了個冷顫,這并不是猜測,是擺在面前的事實,自己被放進屍體标本的玻璃櫃子裏,隻不過并沒有用福爾馬林浸泡而已。
想到這,吳小繭的心不禁害怕起來,雙手雙腳齊齊猛動起來,不斷踹打着面前的透明玻璃。
玻璃櫃子似乎并沒有上鎖,在吳小繭的勁踹下,一會兒的時間就将頂上的玻璃蓋子給踢開。
從玻璃櫃子裏面出來,濃郁的消毒水味頓時湧進吳小繭的鼻孔裏,難聞的氣味讓他不由得幹嘔幾下。過了一會兒,平緩一下胸口裏的悶,他的嘴裏依舊還喘着小氣,轉過頭望着身後的玻璃櫃子,内心的恐懼也慢慢減緩幾分。
氣息慢慢平緩,頭腦也逐漸清晰下來,他的目光,開始在環顧着四周,試圖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四十多平分的空間裏,六具玻璃櫃子整齊擺放,其餘五具玻璃櫃子裏面,皆有着一具被福爾馬林浸泡的屍體,四面白牆環繞,天花闆上幾盞節能燈散發着白熾的亮光,由于冷氣的原因,地面上彌漫着淡淡的霧氣,在那白熾的亮光下,顯得格外陰深。
吳小繭盡量平複内心的恐懼,腳步慢慢在這空間裏移動起來,他不知道岚語是否也被關在這些玻璃櫃子裏面,所以他必須要尋找一番。
一分鍾後,吳小繭緊蹙眉頭緊靠牆壁站着,他并沒有在其餘五具玻璃櫃子裏面找到岚語。
岚語到底在哪裏呢?
如果他是被人打暈的,岚語恐怕也脫離不了吧!
緩緩閉上眼睛,腦海裏面不斷回蕩着暈阙前一刻的畫面,他記得在暈阙的最後一刻,岚語臉上的神色是驚訝,甚至在自己說話時依舊還是驚訝,按理說,如果自己是被打暈的,在被打暈的前一刻,岚語肯定會大叫一聲,至少見到打暈自己的那個人會表現出震驚而不是單單的驚訝。
鏡頭回放,從第一次遇上岚語産生誤會開始到第二次遇上并得到告誡,第三次遇上是淩晨四點鍾,哭啼聲,天台,後來所發生一切的一切,在裏面全都有岚語的身影。
假如,簡榮然沒有問題。
那麽,岚語爲何要前來告誡吳小繭要小心簡榮然!他與岚語接觸的時間不超過半個小時,她又是如何知道吳小繭認識簡榮然?
在茶樓裏面得到胖子一番話回來後,吳小繭就遇上岚語并得到告誡,從那以後,他就一直覺得,胖子口中的刀疤與簡榮然有着莫大的聯系。
但是現在,他想他應該錯了,簡榮然與刀疤根本就是半輩子打不着杆的關系,他們之間怎麽可能會有莫大的聯系呢?
如果真的需要從他們之間找聯系的話,那就隻有将他們兩個聯系起來的中間那條線,岚語。
岚語告誡吳小繭要小心簡榮然,這就将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簡榮然的身上,從而在腦海中逐漸形成一個意識,簡榮然與真假刀疤這件事有聯系。
也就是說,與真假刀疤有聯系的,是岚語?
岚語,一個與曾轶可長得有九分相似的女孩,莫名消失的人之一,而真假刀疤事件,正是與他尋找謎團有着莫大的聯系,所以真正與真假刀疤事件有着莫大聯系的,是岚語。
吳小繭再次打了一個冷顫,他都被自己的推測所驚倒,如果他推測是正确的,那岚語就是整件事的幕後推手,甚至連自己躺在這玻璃櫃子裏,都是她的傑作。
到這裏,問題又來了,岚語這樣做的原因呢?動機又是什麽?
吳小繭輕搖了搖頭,他實在想不出岚語這樣做的意義,如果是殺人滅口的話,他實在找不到岚語要殺掉自己的理由。
根據自己的推測,吳小繭也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如果不排除岚語話語的真實性,那他就必須要先找到岚語,現在整件事的關鍵不再是簡榮然,而是岚語。
有了目标方向,吳小繭也沒有猶豫,找到門口後就直接開門走出去。
“咔嚓”一聲響起,吳小繭的腳步停了下來。
門口前面,整個空間都彌漫着一層渾濁的霧氣,并且有股濃濃的發黴氣息,再加上樓道裏面白熾的燈光和冰冷的空氣,使得整條樓道都呈現出一種走在迷霧籠罩的森林般。
吳小繭試着向前跨出一步并轉過身,腳步再次停下,倒吸倒吸一口冷氣,眼眸子裏的瞳孔縮了縮,身體更是意識下緊繃起來。
視線模糊的樓道裏面,白熾亮光穿透而過,在樓道的一端處,一個模糊的身形隐約在輕微晃動。吳小繭怔了怔,雙腳小心翼翼的邁起跨出,之後便攝手攝腳的朝那模糊的身影走過去。
随着吳小繭越是走下去,空氣中彌漫的氣味就越來越怪,黴味逐漸變成一種濃郁的腐爛氣味,兩邊的牆壁逐漸的消失不見,但那道模糊的身影,卻是越來越清晰。
身形看上去嬌小如小孩般,面部被一個黑色鬥篷完全遮蓋起來,他就這樣靜靜站在原地上,似乎在等待着吳小繭的接近。
終于,吳小繭在他面前停下腳步。
望着面前那鬥篷遮臉的小孩,吳小繭努力壓制着内心的恐懼,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誰?”
迷霧籠罩的空間裏回蕩起吳小繭的響聲。
響聲依舊還在細微回蕩,一雙細小幹枯的手緩緩擡起,抓住鬥篷的邊緣後旋即将其慢慢移開。
鬥篷落,臉龐現!
就在鬥篷落下的那一霎,吳小繭的心髒重重顫抖一下,呼吸也霎間屏住起來。内心的恐懼,就像是裂開的大壩,再也止不住的恐懼起來。
在吳小繭面前的,是一張幹枯的臉頰,臉頰深處,卻隐藏不住幾分稚嫩。
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不是應該在古墓裏面的嗎?
窒息的邊緣,吳小繭在也屏不住呼吸,大口大口的呼喘着冰冷的空氣,雙眼死死瞪大,望着面前不可思議的一幕。
嬰屍?噢不,準确來說是祭嬰!就是不久前在古墓裏發現的那個祭嬰。
祭嬰望着滿臉恐懼色彩的吳小繭,那張幹枯的小臉上竟然露出一抹陰深的笑容,緊接着,迷霧籠罩的空間裏,一陣如同風鈴般的孩笑聲清脆響起。
吳小繭想恐懼的喊出來,但聲音卻是緊緊卡在喉嚨裏,怎麽都喊不出來,耳邊那一陣清脆的笑聲,就像是魔鬼的咒語,一陣一陣撞擊着他的心。
祭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瘆人,吳小繭的神經也緊繃到極限,内心的恐懼也到了極點,他不知道自己的雙腳是如何支撐自己那已經透空的身體,他隻知道,如果雙腳還有力,他會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跑。
清脆的笑聲一陣接着一陣,祭嬰空洞的雙眼,一直緊盯着吳小繭,那雙幹枯的小手,在這時再次緩緩擡起,觸碰到吳小繭的手指時直接一把緊抓住他的手。
冷!
就在祭嬰的小手接觸到吳小繭的那一霎,他便感覺到渾身像是丢到冰窟般,每一次肌`膚甚至每一個細胞,都能感覺到那個小手上傳來的冷。
自己的手被拉着,吳小繭居然沒有控制權,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那祭嬰拉着便是緩緩走動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裏!”
空間裏面再次響起吳小繭的聲音。
可以說話了?
“你給我停下來,停!”
“……”
嘴裏可以說話,但是身體上卻是一點力都沒有,感覺整個身軀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吳小繭想不到這祭嬰到底要帶他到何處,兩邊的牆壁早已消失不見,濃郁的腐爛氣味也變得更加難聞,強忍着内心的恐懼也這難聞氣味所帶來的反胃,唯一清醒的腦袋開始急速運轉起來。
....望着這般慘淡的成績,我把更新調到晚上八點,希望會有多一點看官發現小繭的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