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朋友不認識自己,女朋友、兄弟、老師莫名其妙的消失,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神話裏的故事一樣,但是現在卻在吳小繭的身上上演了。
“噗咚…”人工湖裏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落水聲。
吳小繭慢慢擡起頭,望着那皓白月光倒影的湖面,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多了一絲生氣;他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從石椅上站了起來,慢慢向着人工湖靠近。
湖邊上,吳小繭停下了腳步,他的一半腳已經伸出了湖的邊緣。
他并不是要自殺,他隻是在思考問題,他喜歡将自己處在危險處思考問題,因爲他覺得,有推力才會有動力,若想要腦子靈活,就一定要将大腦推向最極端處。
緩緩閉上眼睛,吳小繭首先想到了那副燕棺,一切事情的起源都是那個奇怪的古墓,而那個古墓有以那個燕棺爲主,因爲整個墓穴隻有那一副燕棺。
想到燕棺,他的腦海中很快有出現了開館那時候的情景,他記得那個時候是因爲自己突然用力過猛,手掌直接被棺蓋刮破。
血液?吳小繭慢慢睜開了眼睛,腦海中回放到血液的時候,他突然将睜開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記起了,他的血液落在棺蓋上,然後一切都變了。
他現在開始有點明白,因爲自己的血液,似乎觸發了某些東西,所以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切。
“喂,有必要自殺那麽嚴重嗎?”
正當吳小繭繼續推理下去的時候,背後響起一個聲音。
吳小繭慢慢回過頭,隻見得一個年齡與自己相仿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站在自己的身後,他不屬于那種帥氣的臉頰,一米八左右,冷冷的臉,那種看待别人時的眼神,就好像貓頭鷹在看待自己的獵物一般,尖銳,可怕。
吳小繭本來就不爽了,現在突然被人打斷思考,心情就變得更加的煩躁,于是便連忙朝着黑衣冷男擺了擺手,“去去去,誰說我要自殺了,别打擾大爺我思考問題。”
“思考問題?”男子喃喃自語了一句,不過他并沒有離開,而是在吳小繭原來坐着的石椅上坐了下來。
而吳小繭被男子打斷了思考之後,就再怎麽也進入不了原先的那種狀态,現在是腦海一片空白,原先的思路也随之被打斷。
思路被打斷,吳小繭也沒有繼續站在那湖的邊緣處,慢慢回到石椅上坐了下來,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包香煙,抽出兩根,遞了一根給旁邊的那個黑衣冷男。
“不抽煙。”黑衣冷男拒絕了吳小繭遞過來的香煙。
吳小繭自嘲的笑了一聲,拿出火機将香煙點着,然後深深的吸上一口;自從被陳志偉那貨帶着抽上煙以後,吳小繭每次将煙點着的時候都會罵陳志偉一句,badboy,現在吳小繭将煙點着的時候,他竟然想起的是陳志偉那每天“賤人賤人”的聲音。
想着想着,一支煙很快就燃盡,就當吳小繭準備抽出第二支煙的時候,旁邊的黑衣冷男卻開口說:“與其在這抽煙頹廢,還不如去找出答案,将他們救出來。”
黑衣冷男的話語很淡,但是吳小繭卻很沉重的将它承載了下來,從哪些景象出現到現在,他第一次有這種落水時突然抓到一根藤條的感覺。
吳小繭嚯的一下從石椅上蹦了起來,一下子抓住了黑衣冷男的手,激動的說道:“你知道我的事對不對?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話音落下,吳小繭立刻感覺到黑衣冷男那尖銳的眼神,指尖落在黑衣冷男的手臂上,那種感覺就像摸在冰塊上一樣,那種冷,比死人的手還要冷,簡直一點溫度都沒有。
吳小繭嚯的一下趕緊将黑衣冷男的手放開,并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一副警惕的模樣盯着他看。
看到黑衣冷男,吳小繭很快回想起最後将自己拉入燕棺裏面的“廖國富”,難道他也跟那個“廖國富”一樣,都是那些陰深深的東西?
想到這,吳小繭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腳步不停的往後移去,直到腳跟踩在湖水的邊緣上,他才停了下來。
“你是誰?”吳小繭蹙眉,沉聲問。
黑衣冷男慢慢從石椅上站了起來,不過他并沒有走動,而是站在石椅的旁邊上,“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我是誰?”吳小繭就像一下子被黑衣冷男問倒了一樣,有神的雙眼頓時變得空洞了起來,嘴裏也開始不斷發出“我是誰,我是誰”的聲音。
見吳小繭如此模樣,黑衣冷男頓時緊蹙眉毛,那雙黑靴立刻向前踉了一步,不過正當他擡起腳的時候,吳小繭那空洞的眼神立刻恢複了過來,他整個人随之變得清醒。
“特麽我叫賤人,哦不..你妹,搞錯了,我是吳小繭啊,我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是誰呢,真的是,你要是有病就說,我有藥。”吳小繭沒好氣的白了黑衣冷男一眼,這麽一弄,那種緊張的氣氛似乎被打消,而他也從湖的邊緣向前走了兩步。
黑衣冷男沒有說話,隻是緊蹙眉毛,尖銳的雙目如同鷹眼一般,緊緊盯着吳小繭看。
皓月的顔色越來越深,灑在湖面上的波光不斷散開一層層的漣漪,吳小繭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又從褲兜裏掏出了香煙,抽出一根,點上,美美的吸上一口。
煙霧吐出形成了一個圓圈,吳小繭突然望向黑衣冷男那邊,說:“能不能收起你那眼神,這樣讓人很不舒服,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别人,是很沒禮貌的事。”
黑衣冷男并沒有收回那尖銳的目光,而是淡淡的說:“難道你不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想啊。”吳小繭再次吐出一個煙圈,理所當然的說道,“不過在知道那些事之前,我想先知道你是誰,還有你怎麽知道我這些事,按理說,我們這些人早已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
最糟糕的都發生了,吳小繭也想明白了,就算眼前的黑衣冷男是跟“廖國富”一樣的人,他也沒必要害怕,他現在的一切資料都被這個世界所遺忘,再糟糕,也不會比自己查吧。
而對于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子,吳小繭還是抱有希望的,畢竟他不會像“廖國富”那樣,二話不說就将他拉進了棺材裏面。
吳小繭在想着這些的時候,黑衣冷男卻緩緩低下了頭,尖銳的雙眼也随之變得黯然無色,帶着一絲的迷茫,“我是一個被遺忘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話語從他的嘴裏說話,瞬間便得極其的冷,就連吳小繭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記得你自己是誰了?”吳小繭丢掉手中沒有燃盡的煙,又向前走了兩步。
黑衣冷男不語,直接點了點頭。
“&*&%#%...”吳小繭心裏大罵,這個家夥是出來戲耍自己的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誰,還來問我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說你大哥要是閑着沒事幹就到超市去捏方便面。
黑衣冷男擡起了頭,“就是因爲不知道我是誰,所以我才要去尋找啊。”
“…”吳小繭開始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感覺聽着眼前這個神秘男子的話語,越是聽下去就越糊塗,感覺就像是在聽神話故事一樣,不過想了想,吳小繭他自己的身上也上演了一次,所以他并沒有見眼前這個神秘男子定義爲瘋子。
“隻剩下我一個人,他們全都消失了,就連我自己,也逐漸的迷失了我自己,我怕不用多久,我也會像他們那樣莫名其妙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像是在說明一件事,但更像是在闡述自己的遭遇,冷冽的話語,吳小繭卻能聽出他的那種無助,跟自己差不多的那種無助。
自己該相信他嗎?吳小繭望着黑衣冷男,腳步慢慢挪動,挪到黑衣冷男面前,吳小繭再次掏出了那包香煙,然後從裏面掏出了兩支,給黑衣冷男遞過去一支。
吳小繭本以爲他會拒接,但是沒想到的是黑衣冷男直接從他手中接過香煙,然後自己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精緻的打火機,點着,然後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都還沒有從他的嘴裏噴出,那股嗆勁,直接讓他連咳了五六下。
吳小繭笑了笑,也将自己的煙點着,然後美美的吸上一口,吐出一個煙圈。吐煙圈這活也是陳志偉那貨教出來的好東西,不過看着,挺潇灑的,夠帥。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吳小繭突然說。
“明天下午三點,我在學校的南門接你。”說完,黑衣冷男将手中隻抽了一半的煙丢到地上,踩了兩腳之後轉身便離開。
看着黑衣冷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黑夜中,吳小繭将手中的煙猛的吸了一大口,然後仰望着星空,吐出了那一口煙。
他知道,從現在開始,一條不同的道路在等待着與他并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