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吳小繭跑到燕棺旁邊的時候,他整個人頓時僵住了,表情木納,嘴裏不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跟之前的蠟人沒多大區别。
廖國富?怎麽是他?怎麽可能是他?就算吳小繭再如果沒有記性,他也不可能忘記還不到一個小時的那種頗爲羞澀的臉龐。那一張像是塗上一沉白色粉末的臉,那種躺在燕棺裏的安詳,如果不是吳小繭知道這一切都的詭異,他肯定會以爲燕棺裏面的那個人就是廖國富。
爲什麽?燕棺開始封棺,那些擡棺的人也開始鏟起泥土,将那副燕棺埋起來,凄慘的哭聲依舊不斷,而這個時候的吳小繭開始思量着這眼前一切的一切。
他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是真實的存在,但是爲何會存在這些?以前他就聽爺爺說過,墓葬風水是一門很講究的學識,墓穴的選擇,更是經過千挑細選的,一旦墓穴選錯,不但會造成死人不得安甯,就連生人也會受到牽連,難道眼前的這一切都是墓穴的關系?
吳小繭擡起頭,看着四周這四條包圍着這墓穴的山柱,但是任憑他怎麽研究,他都看不出有哪裏不對勁。
“你是不是很好奇眼前所有的一切。”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聲音,吳小繭猛的回過頭,乍一看,心跟着猛的一跳。
廖國富?他不是已經封棺了嗎?他怎麽在這裏?
像塗上白色粉末一樣的臉龐,空洞無神的雙眼,嘴角揚起的那陰深深的笑容,話語間透露出的那種陰寒,一切的一切,都讓吳小繭不寒而栗,整個人像是墜入了地獄一樣。
他知道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對,他肯定知道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爲什麽?吳小繭強硬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但是他越是讓自己鎮定,心跳就越來越快。
“爲什麽?爲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爲什麽?”吳小繭朝“廖國富”連續吼了三個爲什麽。
“廖國富”似乎并沒有因爲吳小繭的吼聲而感到生氣,反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想知道爲什麽,那就需要你自己去探索了。”
說完,“廖國富”突然向着吳小繭沖過去,還沒等吳小繭反應過來這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廖國富”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樣,将吳小繭一拽,直接将他拽離地面;當吳小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隻記得他落入了那燕棺中,最後燕棺的蓋子被快速拉上。
黑暗在降臨,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山一層黑紗。
……
“啊啊啊!不要…不要…”
吳小繭猛的從床上跳了起來,整個人像是發瘋一樣,不停的揮動着雙手,嘴裏不斷的發出“不要不要“的驚慌聲。
沒過多久,刺眼的光線讓吳小繭的“發瘋”停了下來,感覺到眼睛的不舒服,他立刻用手擋在眼睛前面,沒有了那光線刺眼,整個人也由此安靜了下來。
等到慢慢适應那刺眼的光線時,吳小繭慢慢把手放了下來,看到自己睡在床上而不是棺材裏面,他立刻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沒有等下完全松下一口氣的時候,他有呆呆的杵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宿舍?我怎麽在宿舍?吳小繭不停的晃動着頭,渾濁的雙目中充滿着濃郁的疑惑之色,他最後一刻明明就是記得他被“廖國富”拽到了那條燕棺裏面,就算他現在不在燕棺裏面,他現在也應該在張家界的石頭嶺旅遊區裏面啊。
吳小繭甩了甩頭,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下,當他将目光移動對面那張床的時候,并不見陳志偉的身影,他再次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臉上用力拍了兩下,響亮的耳光聲在寝室裏面響起。
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幾下之後,吳小繭頓時覺得整個人清醒了很多,同時,他的肚子開始抗議起來了,他想了想,還是先吃飽了再去找他們了解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下床穿好鞋子之後,吳小繭連洗刷也省略去,頂着那個野人一般的面容直接朝飯堂的位置奔過去。
走在校園裏,吳小繭看了看手表,早上八點五十分,還那麽早,陳志偉那小子到哪裏去了?放在平時,陳志偉可謂是十點不見人,沒到十點鍾,他跟那張床就好像粘上膠水一樣,怎麽分也分不開。
輕搖了搖頭,吳小繭沒有再去理會他,現在他的肚子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大,他都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這個鍾點,飯堂裏的人并沒有那麽多,依稀能看到幾對情侶在卿卿我我的,其餘就是幾個純**`絲在一個人啃饅頭白粥。
吳小繭到了打飯窗口前,窗口裏面的胖阿姨立刻撇了撇嘴,一臉極爲不爽樣子,手裏還拿着一個勺子靜靜站着,像是别人欠了她十萬八千似的,不過也有可能她是屬于更年期階段,對于那些晚來的學生表示很不滿。
吳小繭可管不了那麽多,直接拿着盤子放到窗口面前,然後一邊掏着錢包,一邊說:“阿姨,米粉白粥。”
胖阿姨沒有說話,嘴巴翹得老高,伸出另一個手在窗口邊上的機器上按下了一個數字,三塊五,直接細吼一聲:“刷卡。”
吳小繭忍了忍,對于一個更年期嚴重的中年婦女他沒有必要去計較,況且他現在餓得很,所以他什麽也沒說,快速掏出那張銀行卡在那個儀器上靠近。
幾秒過後,儀器沒反應。吳小繭将卡拿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結果還是一樣,依舊還是沒有反應,就這樣陸陸續續幾次下來,吳小繭還沒有開始不耐煩,那個更年期的胖阿姨卻不耐煩的說:“我說小夥子,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話趕緊讓開,後面還有人排隊呢。”
吳小繭撇了撇最,被一個更年期的胖阿姨說不行,他未免有些怒火,但是想了想,還是從錢包裏掏出了四張一塊錢的人民币,“這樣可以了吧。”
胖阿姨看了看那四張一塊錢,再看了一眼吳小繭的臉,闆着臉,什麽也沒說,直接給盤子裏裝上了白粥和米粉。
吳小繭轉身的時候,後面隻有一個人在排隊,若不是他現在已經餓得快不行了,他肯定會回過頭跟那胖阿姨“理論一番”。
快速的将白粥米粉解決掉之後,吳小繭便将那張銀行卡拿了出來,這銀行卡是讀研的時候學校給的,這銀行卡一直以來都在使用着,但是今天怎麽就沒反應了呢?好像前幾天都還能用呢,吳小繭越想就越不通,直到最後,他幹脆将銀行卡收了起來,沒有再繼續去想它。
将盤子洗幹淨,吳小繭就朝着古易的宿舍走過去,他現在最大的疑問就是爲什麽會出現那樣的情況,還有的就是自己爲何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寝室中。
“咚咚咚,咚咚咚。”吳小繭在古易的房門上敲了兩下。
過了一會兒,裏面沒有反應,于是吳小繭又“咚咚咚”的敲了幾下,但是裏面依舊沒有反應。
嗯?難道不在家?吳小繭不禁想着。
正當吳小繭準備第三次敲門的時候,背後響起了一聲警惕的聲音,“你是誰?”
吳小繭回過頭,隻見一名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本書警惕的站在自己的身後,“呃,那個,老師,你有沒有看見住在這裏的古易老師啊?我是他的學生,找他有點事。”
“古易?”那個中年男人沉思的喃了一句,然後目光在吳小繭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我沒聽過什麽古易,不過大半年前,你面前這房子的那個老教授已經退休了,直到現在,這個房子依舊是空着的。”
“什麽?怎麽可能?我前幾天都還來過這裏呢,怎麽可能沒人住。”聽到中年男人的話,吳小繭頓時有些不悅了,他明明記得離開的那天還來過這裏呢。
“那你确定是這座房子?”中年男人似乎也有點疑惑了。
“f棟403嘛,不就是這裏嗎?”吳小繭擡起頭指了指門号。
聽到吳小繭的話,那中年男人便不再繼續理會他,而是有些急速的拿出鑰匙,插了幾下才把鎖口插中,不過當他正準備進入自己的屋裏時,他還是轉過頭看了一眼吳小繭,“這裏真的已經半年沒人住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宿管科。”說完,那個中年男人便關上了門。
已經半年沒人住了?吳小繭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門,他知道那個中年男人沒有跟自己說謊,但是爲了證實事情的真實,吳小繭立刻往樓下沖去。
跑到宿管科的時候,吳小繭便看到了一個大爺在那悠閑的扇着扇子,當他見到匆匆忙忙跑過來的吳小繭時,大爺有點不悅的停下了手中的扇子。
“是不是有把廁所搞堵啦?都跟你們這幫兔崽子說多少回了,别将那些煙頭什麽的丢到廁所裏面去,你們偏不聽…”
吳小繭嘴裏喘着小氣,還沒等大爺說完,他便打斷了大爺的話,說:“大爺,我問你一下,那個教師樓f棟403裏面的那個古易教授…”
“什麽f棟403的,還有那個什麽古易教授,你說什麽。”自己被人打斷,大爺也毫不客氣的将吳小繭的話打斷,“f棟403都已經空了大半年啦,你找這個幹嘛?”
“什麽?真的空了大半年啦?你怎麽知道?你都不用看一下嗎?”吳小繭的心跳越來越快,望着大爺臉色,他就知道那個中年男人的話并不是騙他。
“看,看什麽看,那間房子空置了那麽久,我怎麽可能不知道呢。”大爺不爽的瞪了吳小繭一樣,然後又重新拿起扇子,慢慢的扇着。
吳小繭這會沒有說話,直接杵在了原地,古老頭消失了,莫名其妙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難道他沒有從那個世界裏回來嗎?
想到這,吳小繭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又像是回過魂來一樣,再次跳到大爺的面前,“大爺大爺,幫我查一下c棟學生宿舍505寝室,哪裏的陳志偉在不在。”
被吳小繭吓了一跳的大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直瞪了他一眼,“嚷嚷什麽呢,那c棟宿舍的505也是一間空置了大半年的宿舍,過幾天正準備搬一些人過去那邊呢,诶,我說你小子今日故意來找茬的是吧,怎麽專門問那些已經空置了那麽久的房子呢。”
吳小繭沒有回答大爺的話,無力的站在原地上,他現在明白了,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他沒有再繼續去問曾轶可、箫靖、廖國安三人,他知道,他們都一樣,就這樣的在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消失得幹幹淨淨,包括所有人對他們的記憶。
到底發生了什麽?等待着自己的有是什麽?吳小繭不知道,他隻知道,他也是一個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