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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和伊麗莎白趕到倉庫街之時,激烈的鋼鐵撞擊聲已響徹空曠的港灣。
作爲新都和工業區的過渡地帶,倉庫街峥嵘的建築設施在月光下拉出張牙舞爪的森冷陰影。走在其間仿佛置身到處都是惡魔窺伺的童話森林,難怪一到晚上這裏就沒有半個人影了。
起重機的鐵臂無聲地聳立于虛空,看得久了就會産生一種随時會以千鈞之力砸下的錯覺。無人駕駛的機器整齊的排列在海邊,好似全副武裝的恐龍屍骨列隊包圍了這片區域,散布着可怖的寒氣——習慣了間桐宅陰冷氛圍的詩羽卻毫不在意,或者說這種環境才适合她吧。
所以詩羽讓伊麗莎白放下她,雙手背在後面悠悠地往戰鬥地點趕去,勝似閑庭信步。
“沒問題的,伊麗莎白。既然已經有人先一步對上了這騎從者,我們就不必着急趕過去了。貿然介入說不定會讓他倆同仇敵忾、那就弄巧成拙啦。”
似乎接受了禦主的提議,berserker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了詩羽身邊。如果不計較伊麗莎白那絕非人類的龍尾尖角,不知情的外人瞧了多半會以爲她倆是一對飯後散步的姐妹吧——事實上這個連十歲都不到的幼女卻即将賭上自己的性命和榮耀與超越人類之域的強敵厮殺、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僅從覺悟而言,間桐詩羽是無愧于禦三家之名的。而作爲她勝利之路上存在的障礙,兩騎正在空曠的街道上揮舞兇器交錯格鬥的servant也同樣有不遜于此的決心和鬥志。
“铿——”火花自雙方劍刃的撞擊中四濺而出。
藏青色的身影迅疾地借力側身躲過了順勢下斫的刀刃,以令人眼花缭亂的敏捷步伐繞到了紅眸巨漢右側,卷起風暴的長劍如閃電般刺向他的周身要害。
“不愧是saber,果然在劍術上我是毫無招架之力呀。”似乎沒有察覺到勝負将在瞬間決定,高大的男子豪邁地放聲大笑,而後間不容發地甩掉寶劍雙掌一夾,竟将梳着麻花辮的金發白人少女的攻勢打斷,至少光憑saber的筋力是不可能再進一寸——
saber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佩服之色,雙足猛踏巨漢所駕的戰車,澎湃的魔力充盈劍身,聖劍在此刻已不僅僅是鋒利的劍刃,還如同高速旋轉的尖鑽般難以把握,縱然servant的肉軀幾可摧金裂石,但沒有與之相等的魔力加持絕對會落得筋斷骨折、血肉四濺的下場。
越是用力握緊布滿尖刺的荊棘,傷得也就越重。除非擁有鋼鐵鑄成的手套。
縱橫沙場數十載的servant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手上的武器已經丢掉,論劍術,他絕對比不過saber職介的對手,論武器,他的塞浦路特之劍也不是寶具。之所以被逼着與saber進行近身戰,不過是這個小姑娘速度實在太快,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以短擊長、盲目硬拼實屬不智。
但rider不敢撤手,否則saber那幾乎無窮無盡的魔力就會藉由聖劍将他穿心而過,因此即便鮮血橫飛,劇烈的痛楚從神經末端一浪一浪湧來,他也隻退了一步。
然後,他咽下湧上喉頭的鮮血,大聲喊道:“神威——車輪——給我開啊啊啊啊!!”
耀眼的閃光和震耳欲聾的雷聲轟然炸開,saber心中一凜,紫色的閃電自戰車車身上亮起,近乎奇迹的直覺(啓示)讓她立即拔出聖劍向後躍出。幾在同時,神牛人立而起,滾滾落雷裹着戰車朝她狠狠碾壓過來。
要不是她及時後撤,即便能憑借頂級的對魔力擋下這波攻擊,也難以招架住rider接踵而至的必殺寶具。但saber已經來不及慶幸,rider所駕的神牛戰車披着天神雷霆織就的铠甲已沖到了她面前,高高揚起的牛蹄帶來了貨真價實的死亡陰影。
遙遠的蹂躏制霸,rider以寶具神威車輪展開的碾壓攻擊。
足以令黑夜亮如白晝的雷霆閃電、蘊有無窮巨力的神牛鐵蹄、肉眼難辨的攻擊速度,三者合一,縱然擁有最頂尖的對魔力和高超的敏捷,也隻讓saber堪堪躲過了落雷和鐵蹄的重擊,而震撼大地的寶具解放真名後的一擊,激起撕裂空間的旋風卻再也無法避開。
“砰——”與對手相比顯得極爲嬌小柔弱的身軀帶着一串血花抛到了空中,僅僅一瞬間的遲疑,來不及展開防禦寶具的servant便落入了最危險的境地!
一擊得手,rider并沒有大意,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瞳中戰意昂揚,仿佛感受到主人那逼近沸騰的熱血,健壯猶如天神的公牛拖着車轅向受創的saber發起追擊,踏下的閃電将一路馳過的路面犁出了兩道又長又深的溝壑。
“唔——咳……”
剛剛從地上柱劍立起的saber伸出被甲胄包裹的左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清澈的明眸中燃起了熊熊鬥志;雖然在戰場上遭遇過比這更嚴重的危機,但一對一決戰的話她無論如何都不會這麽簡簡單單認輸的。
雙手合握聖劍,耀眼純粹的魔力像是針管裏的藥液般緩慢而穩定地充盈了劍刃——雖然做不到魔力放出,但如果是比先前要多上十倍、二十倍的魔力量和敏捷程度那就不同了。不要說挽回之前的不利,就算重新奪回白刃戰的優勢也沒有什麽好懷疑的。
說來話長,實際上saber做完這些步驟時全力奔馳的神威車輪才堪堪來到她身前。
「來吧、我可不會輸給同樣的招數!」
紅蓮的聖女沒有閃避、也沒有退讓,而是以淩駕于戰車的速度迎了上去。
勝負在此一舉!霸氣的王者與虔誠的信徒已洞悉彼此的心意,做出了毫不取巧的相同抉擇!
但在最關鍵的一刻,鬥篷随風鼓動翻飛的servant卻勒住了缰繩,驅車沖出了戰圈,收勢不住的神牛險些将高大的起重機撞成碎片,這個代價換來的結果隻是與挺身刺劍的金發少女險之又險地擦肩而過。
“rider——”
劍士不明所以的叫聲戛然而止。方才被她刺得雙臂鮮血淋漓的大漢朝她搖搖頭,嚴肅而認真的神色止住了saber即将脫口而出的質疑。
從漸趨白熱化的戰場重新變爲寂靜港灣的街道深處突然響起一陣金屬交擊的脆響。
以及恍若獸吼的咆哮。這種非人的叫聲于此時此地出現,顯然是他們的共同對手——
“是那個追過來的servant——”saber恍然,但她心中的不快并沒有因此而消退——
“不論是誰攔住了那位英靈,我們都沒有罷手的必要吧,rider。”
“難得來了這個世界,卻要遭受令咒和聖杯規則的束縛,彼此能夠不受幹擾地打上一場,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機。我想同樣渴求對手的你應該不會放棄吧?”
嬌嫩美麗、純淨如水的少女居然喊出了這般和戰鬥狂相差無幾的宣言,實在是不可思議。然而不論何等言論,經由saber嘴中吐露而出就會像是上帝的神谕般充滿了神聖和信服。隻要是意志稍弱的人絕對會從善如流。
“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喲,難怪本王抵達此處之時你就殺了出來。原來本王的行動讓你産生了此等錯覺嗎?”
驚愕地聽完saber的話,巨漢突然撓着頭大笑了起來,低沉厚實的嗓音回蕩在倉庫街的夜風中,持續的笑聲讓女劍士微微皺起了眉。
一時間場中隻有他幾乎眼淚都快掉下的暢笑、公牛的噓聲和遠處隐隐的激戰聲響。
許是瞧見了心思純淨如月色的saber的表情,rider止住了笑聲,嚴厲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這名白人少女,鄭重地開口道:“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參加此次聖杯戰争,并不是爲了一逞匹夫之勇。我不清楚你們各自對聖杯都懷有什麽樣的期待,但如果你們的願望難以比拟包含天地的宏願,那就不如讓給我、與我共同分享——”
話未說完,性子平靜如saber也不由吓了一跳。連聽聞對手自報家門以及其真實身份都來不及震驚。她雖無意于揣測他人心思,但也一下子明白了rider的言下之意。
saber懷着十二分的不安和強行壓抑的怒火再三确認自己有無誤會。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rider、你是要讓現身于此地的我們臣服于你,然後作爲你的爪牙侵略、奴役其他國家的子民嗎?”
征服王愣了下,思索了片刻後答道:“倘若你說的侵略、奴役是指征服世界、掃平敵人的過程中死去的将士,那确實如此,不過——”
雖然從saber微妙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勁,但rider依舊做出了肯定的答複。不論如何辯白,征服總少不了血淋淋的戰争。
坦誠相告所釀成的後果就是saber那簡直如觸逆鱗般噴薄而出的厭惡和憤怒——
“既然這樣、那就受死吧!你這個暴徒!!”
如同太陽墜落而爆發的聖光瞬間把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尚未出口的話逼了回去,灌滿魔力的聖劍劃破虛空,以二人所站之地爲中心擴散開的沖擊摧枯拉朽,仿佛島國有史以來最強烈的地震波般席卷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