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動靜。”
老侍從推醒半睡半醒的凱爾。
“怎麽了?”
“聽,馬在嘶吼着。”
凱爾利索的穿上皮甲,拿好了佩劍。
對于騎士而言,坐騎不僅是夥伴,還是家。尤其是這個坐騎,對他來說有不同尋常的意義。
“噓。”
老侍從提醒他,然後側身躲在窗後看着外面。
凱爾也過來了,他看到了有人站在庭園裏。
“是這裏的主人。”老侍從說道。
“他這麽晚來庭園散步?”
“不知道,看樣子,他似乎在等人。”
“等誰?”
“不知道。”老侍從皺眉,似乎也看不出他這麽晚能夠等誰。
有鳥受驚般的從樹梢飛出,還好今天夜空有星月,不然難以看清。
“有東西出來了。”
老侍從低聲說道。
出來的那不是個東西,那簡直是一個怪物。
“我的天…”老侍從低聲驚呼。
凱爾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劍。
它有着幽綠且滲人的雙瞳,尖銳的可以咬穿岩石的牙齒和爪子,身體龐大的像座小山丘似的,尾巴的每一次擺動就像壯漢揮舞着鋼鞭,它緩緩從樹林裏走出,地面仿佛發出不堪重負的**,簡直就像王者出行一樣。
“終于忍不住出來了嗎。”董宣看向它,似笑非笑。
“人類…”這個大家夥開口,“我肚子餓了。”
“那又怎麽樣?”
凱爾在樓上喘了好幾口氣,然後他轉身推開門。
“大人?!你去哪裏?”老侍從低喝。
“我去個廁所。”凱爾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肚子餓了,我想吃了它們。”狐狸的尾巴向馬棚的方向拍打,馬匹的嘶吼更加劇烈了。
在月光的照耀下,這隻大狐狸慢慢的說着話,有些生疏,似乎很久沒有和人類交流過了。
“那可不行,請回吧。”董宣被它滲人的雙目盯着,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隻是普普通通的拒絕。
“人類,汝這樣,可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狐狸也會喝酒嗎。”
面對董宣的調侃,這隻大狐狸舉起了一隻手爪。
董宣可不認爲它是想和自己握手。
呼
淩厲的破空聲,董宣微微側過身,爪子從他身旁掃過,将好不容易弄好的石階給打碎了一大半。
“這是,警告…”
董宣臉色一沉,那狐狸明顯已經成精到能夠看人臉色了,以爲董宣怕了它,當即得意洋洋的邁動步子,想邁步去将那美味的食物給吃掉。
“狐狸,有沒有人告訴你…”
狐狸轉頭,疑惑的看向董宣。
“打壞了東西,是要賠償的。”
等它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董宣已經抓住了它的尾巴。
“人類,放開我的尾巴。”
狐狸有些惱怒,它活了這麽多年,還沒人敢抓住它的尾巴,于是它再度将爪子拍過來。
‘奇怪的人類’
在拍下這如同風雷般迅猛的一爪後,它心裏突然浮現出這句話。
‘不過,可惜…’
咔擦
它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然後,它驚恐了起來,嘴裏不由得發出威脅般的低吼。
它的爪牙被硬生生的扳斷一根。
‘怎麽可能…’
它俯視着這渺小的人類,卻産生了自己才是被藐視着的錯覺。
它看到了,這個本該是蝼蟻的人類的瞳孔中,那永遠燃燒着的,不會熄滅的金焱。
“汝…汝是何存在…”
狐狸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它發現自己被抓着的爪子無法抽回,而他的手指開始向别的爪牙移動。
“不!!”
它驚顫起來,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我說過的,打壞了東西,是要賠償的。”董宣笑着。
“汝,汝想要何物。”
狐狸一激動起來,話都說的連貫起來。
“你的毛皮。”
董宣微笑。
在月光的照耀下,狐狸銀灰色的毛皮散發出銀輝,如同星月一般惹眼。
“不行!”驚呼了一句以後,狐狸總算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低聲下氣的讨饒,“大不了我把這座山讓給汝,我剛從冬眠裏醒來,腦子還不是很清楚,以至于沖撞了汝…”
“這本來就是我的。”董宣強硬的回道。
“嗚…”
被堵了一句以後,狐狸那幽綠的眸子突然湧出水汽,在董宣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它居然嗚嗚的哭了出來。
而且還邊哭邊讨饒。
“嗚…汝…汝行行好…嗚…我…我就隻剩下這身毛皮過冬了…”
當啷一聲,董宣回頭,發現凱爾也是目瞪口呆,連手中的長劍都掉到了地上。
“…我…我隻是肚子餓了…真的很餓…嗚…”狐狸還在哭,尾巴也一直在董宣手裏不安的扭動着。
董宣原以爲這是個兇殘狂暴的大妖怪,沒想到卻是個剛長齊毛發的小家夥。
“算了…你走吧。”
董宣歎了口氣。
“謝謝…汝…是個好家夥…”看到董宣松了手,狐狸人性化的用爪子擦了擦眼角,趴在地上給董宣賠了個罪。
咕噜咕噜
仿佛打雷一般的聲音從狐狸的肚子裏發出,它猶猶豫豫的看了董宣一眼。
董宣苦笑了一下。
“想吃什麽?”
“肉!”它瞬間喜笑顔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