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了呢。”花衣人看了看手腕上面的石英表,“愛麗絲的宴會就要開始了,我可不能遲到。”
“可惜,此處無法通行。”
墨丘利打扮的像個紳士貴族一樣,但猙獰的臉龐倒像是地痞流氓。
“啊——”
好像是哈欠又像是歎息的聲音從花衣人的口中傳出,他放下了手腕,看向身前的攔路者。
“啊啊,是薔薇騎士團的那個小家夥麽?”
花衣人盯着墨丘利看了一會,随即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聖主保佑——讓我遇見了你,哈默爾恩的吹笛人。”
墨丘利在胸前畫了個十字。
——嘩
十字畫完,他的手掌化爲了手刀,淩厲而急速往花衣人的脖頸砍去。
這起碼是六階以上的刹那才能跟上的極速,花衣人卻毫不在意的整理着自己的帽子,風壓讓他的帽子歪了一點,而他隻是略微搖了搖頭,就躲過了這一擊。
“真是懷念的風斬,嗯,我想想,還有旋風斬,逆十字斬?”
“如你所願。”
潔白的手套破碎了,尖銳冰冷的武器生長了出來,那是無論人類還是别的生物,與生俱來都有的爪牙。
“逆十字!”
手指的肌肉極速膨脹了起來,青色的鱗甲覆蓋在上面,這類秘技對身體的傷害都非常大,如果沒有鱗甲的保護,用不了幾次手指就會廢掉。
猩紅的光一閃而過,花衣人看上去好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整張臉被拍了個正着,‘吱呀’一聲,發出了快要崩塌的朽門的聲音。
“吱呀。”花衣人看着墨丘利,他的嘴唇繼續做出拟聲,滿眼的笑意,“好久沒玩這樣的遊戲了呢。”
他臉上的花彩陶瓷面具一點點的碎掉,露出一張年輕的過份的臉。
“你是撲克軍團那邊的?嗯~黑桃傑克!”花衣人的舌頭舔了舔碎裂的陶瓷面具,“這是糖做的面具哦,很甜的,要不要來一口?”
墨丘利有些無力的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臉色沉穩了下來,不再将情緒表現在臉上,他開始吟唱。
“——我等此刻祈禱,并非是爲了盜取神的力量。”
“讓我用聖劍将你送入地獄吧——”
蒲公英之劍閃爍着绮麗的光芒,它回應着墨丘利的決心。
“蒲公英啊。”
花衣人怔怔的咕囔,眼裏露出懷念的神色。
“實際上我也有一把呢。”
花衣人拿下了帽子,狡黠的笑了笑。
“還記得魔術是怎麽變的嗎?我應該有告訴過你的吧?”
“由無到有,由虛到實——”
他将帽子折疊了好幾下,帽子由圓柱體變成了扁平的一張皮,最後變成了劍鞘的形狀。
“這就是帽子戲法喲。”
他抓住了空氣做的劍柄,緩緩向外抽出了什麽。
墨丘利手中的蒲公英之劍猛烈的顫抖着。
“完成。”
花衣人滿意的看着手中握着的空白。
“以虛無交換存在,這便是魔術的意義。”
“明白嗎?”
空白漸漸閃爍出金色的光芒。
————
“别、别往前走了吧……我肚子有點疼。”越往前走,路明非越發感受到莫大的恐慌,這是他從所未有的感受。
“沒想到你居然變成了這副廢柴的樣子,要背麽?”夏彌斜眼。
“不用管我了…你們先去吧,我一會會趕上來的,我保證!”
“沒有立flag的必要哦。”夏彌啧了一聲,她湊近路明非的臉龐,潔白無瑕的臉頰上鑲嵌的兩顆無價明珠盯着路明非兩顆路邊攤上就能買到的破玻璃珠子,“你在害怕什麽呢?”
“我……”路明非很想說我這樣的廢柴去屠龍不就是送經驗嗎,但卻沒有說出口。
“芬裏爾,打包帶走!”
“好。”
芬裏爾二話不說就把路明非這個小身闆抗在了肩頭。
“放我下來…強搶民家婦男了啊!!”
“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說不定你這哀怨的聲音,還能引來專門獵食小鮮肉的大叔呢。”
“哪裏會有這樣的大叔啊!”
“噓——”
夏彌嚴肅了起來。
“劫道的家夥來了。”
路明非的腦海一震,他看到了路鳴澤小魔鬼穿着一件奇怪的衣服站在前面——恩?旁邊還有個路鳴澤小天使,女裝倒是挺好看的——
“我這是死了嗎…”
路明非暈乎乎的問。
“是啊,所以,哥哥,我來救你了。”
在靜止的時空裏,路鳴澤捧起路明非灰塵撲撲的臉頰,細心的爲他擦了擦,然後像是深吻一樣低下頭。
“诶诶?”
看着路鳴澤垂下來的臉龐,路明非想要反抗,卻發現自己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哥哥,将一切都交給我吧——”
“已經不再會有寂寞和悲傷了。”
‘路明非’盯着自己的雙手,這樣說道。
“好久不見,耶夢加得,芬裏爾。”
————
“你的心情怎樣?”
“憤怒。”
“是嗎。”
“是的。”
四目相對,湖之妖精不由得退後幾步。
“阿宣好可怕…TvT。”
“拜你所賜。”
董宣的聲音冷的可怕,他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積攢如此多的憤怒。
“阿宣笑起來更好看哦!”
“不需要那種好看。”
親眼目睹了成千上萬的生命流逝,那種無力與憤怒充斥在董宣的心中,他的憤怒成爲了刺激生長的信息素,世界樹在他的體内瘋狂的長芽。
“我原以爲,你會拯救他們的。”
“我原以爲,你早有所準備的。”
“那又怎麽樣呢?阿宣,我不就是你嗎?你不喜歡看一場如此真實的末日災禍劇嗎?”湖之妖精又後退了幾步,“對自己揮刀的下場,你明白嗎?”
“明白,正因爲明白,所以才會如此迫不及待。”
鐵鏽随風飄去,閃爍着耀眼光芒的長劍靜靜的偎依在董宣的手指間。
“倘若你是我的罪——”
“——便由我自己實行審判!”
“覺悟做好的同時,準備也做好了嗎。”
湖之妖精的瞳孔裏閃爍着喜悅的光芒,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似乎由衷的享受着董宣的怒火。
“那麽試着打敗自己吧。”
她脫下了頭上戴着的花冠,将它抛向空中。
“荊棘之冠啊,請進行公正的審判吧。”
開滿花朵的花冠在離開她額頭的一瞬就凋零了,留下的全是尖銳倒刺的荊棘,在花冠落地之前,她已經說出好幾句話。
“罪人董宣,今天是你的審判之日啊。”
“審判你的傲慢。”
“審判你的無知。”
“審判你的——”
花冠落地,她閉上了口,而一個衣衫褴褛的人從花土中頂着花冠鑽出,那個人接口。
“存在!”
衣衫褴褛的那個人張開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董宣。
“我是董宣。”
“可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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