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玩。”

董宣看着眼前這個大家夥，總算見了一回龍王的本體。

“姐姐說了，你們會陪我玩的。”

夏彌本想用那條短信把楚子航騙回去乖乖睡覺，可她又怎麽會料到他對死侍有着深仇大恨，隻好在半路上比董宣他們分道揚镳，讓小夜帶董宣進入她的尼伯龍根，小夜以前也來過她的尼伯龍根幾次，有着随意進出這裏的權限。

然後小夜把董宣帶到了芬裏爾的面前。

這位在神話傳說中有着最尖銳利牙可以一口咬死神王奧丁的家夥此時活像一隻寂寞壞了的小狗趴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想要董宣和小夜陪他玩。

“玩什麽呢？”

月台旁邊堆着各種奇怪的東西，瓶蓋、煙紙殼、指南針、色彩豔麗的糖果包裝紙，顯然都是這條龍精心收藏的。

難不成和它玩過家家？

“你們會打撲克嗎？我喜歡玩德州撲克。”它伸出大爪子，摸出一副牌，還有一包薯片，“要吃嗎，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董宣沉默了一下，他想起很久以前看過的一則新聞，說的是某個記者采訪貧困山區的孩童，那個孩童正吃着方便面，記者問他，方便面好吃嗎，他說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方便面，然後記者就和他媽媽說，你不能讓孩子老吃方便面，對身體不好什麽的。

然後媽媽就說了一句話，沒事的，家裏窮，方便面一個星期也就能吃兩包。

這條龍不就是這個樣子嗎，它隻有前半身暴露在外，後半身還是骨骼形态，粗大的脊椎從前往後漸漸石化，最後和石壁相接，它就能眼巴巴的躺在這裏玩着人們丢掉的垃圾，偶爾期待‘姐姐’給它帶薯片來吃，可它生來就是爲夏彌準備的食物啊，夏彌不想多陪他玩，因爲她怕到宿命來臨的那一刻，她沒有勇氣吞噬這個叫她姐姐的哥哥啊。

“那就德州撲克吧，對了，我帶了燒雞過來，要嘗嘗嗎。”

董宣摸着它的鼻梁，因爲太高了，他摸不到頭，隻能摸摸它的鼻梁，很粗糙，也很冰涼，不是什麽好的觸感，但他卻覺得有點心疼。這就是同爲異類的感受，他終于體會到了。

這條笨龍像小夜一樣舒服的眯起了眼，它的鼻孔喘着氣，大大的黃金瞳裏滿是喜悅的神色。

董宣把燒雞放進它的口裏，燒雞對它來說太小了，也就像一顆糖果一樣，可這個從沒得到過糖果的龍王饞的口水直流，它小心翼翼的用牙齒咬住燒雞，确認沒有傷到董宣的手臂後，就那樣含在嘴裏滿足的哼哼。

“吃吧，還有的。”

董宣拍着它的下颚，讓它吞下去。

“真的還有嗎？”它伸出舌頭舔了舔董宣的手，就像吻手禮一樣，不過在董宣看來，其實更像小孩子吃完美食舔盤子一樣的舉動。

“不準舔哥哥。”小夜皺眉。

“好…”它似乎有點怕小夜，趕緊收回了舌頭，“我們…邊吃邊玩牌吧。”

正說着，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麽，昂起頭，向前方的牆壁一頂，開了，董宣透過那被頂出的裂縫，看見了那個S級的學員，路明非。

芬裏爾張開了黑色雙翼，嘶吼了一句，然後長頸忽然一縮，雙爪子刨地，小心地縮到角落裏。他把頭低到基本貼到地面，警惕地打量着路明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

路明非呆呆的看着這個怕生的龍，因爲這尼瑪是條龍唉！他那一刻覺得自己心髒都快停止跳動了，以至于根本沒有發現旁邊還有兩個穿着卡塞爾學院校服的學員在那裏吃燒雞。

芬裏爾金色的眼睛微微收縮，像是貓頭鷹一樣。路明非一愣，忽然明白這東西的姿态像什麽了。根本就是隻貓嘛！一隻座頭鲸那麽重的巨貓！它遊動着長頸緩緩地靠近路明非，路明非站的筆直，好像一根鉛筆插在月台上。逃也沒有用，這長脖子簡直跟《狂蟒之災》裏那史前巨蟒差不多了，輕松一伸一縮，獵豹的速度也逃不掉。芬裏爾緩緩的張大嘴，利齒如槍簇，黑色的長舌從上到下舔過路明非全身。

“你赢了。”

“喂，台詞錯了吧？不該是哇！好嫩的肥羊麽？”路明非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不想和你玩撲克，我赢不了你。”它轉頭看向董宣，“還是我們三個玩吧，你就在那裏看着我們玩，順便給我支支招。”

路明非這才看到董宣和小夜，還有他們的衣服。

“我艸，這又是哪路牛人報上名來，你們居然和龍一起打牌！”

路明非隻覺得發軟的雙腿又振作了起來，看這兩位這淡定的模樣，估計這龍也不會玩吃肉的遊戲。

“啊，你好，S級學員路明非，我是這一屆的新生董宣，這是我的妹妹夏之夜。”

“我靠，新生就能闖到龍巢裏？你們才是真正的S級吧！”

路明非湊了過來。

“學弟學妹求罩啊…”作爲前輩，而且還是S級的路明非，很沒骨氣的在兩位新生面前服軟了。

“要吃嗎？”董宣遞過去一隻雞腿，路明非悲憤的接住啃了一口，他把這當成了最後的晚餐來享用。

可耶稣死前好歹吃的是烤鳗魚搭配橙子切片，他死前就隻能啃啃雞腿，哦，還有薯片。

芬裏爾突然沉重地低吼，黑翼展開，前腿撐起。他站起來了，金瞳緊緊地收縮起來。連路明非這種遲鈍的家夥都感覺到龍忽然透出了強烈的敵意。

這才是一條龍真正該具有的氣場，古奧森嚴。

“兄弟你沒事不要瞎變身啊……我可一直都是老老實實地坐着呢。”路明非吓得直哆嗦，一步步往後退。

龍的巨翼掃過月台，把他珍藏的那堆破爛都掃到了身後，又用翼手輕輕抓起撲克，也把它置于自己身後，然後脖子後縮，像是預備進攻的蛇那樣，直視前方。

前方隧道裏傳來了金屬摩擦的聲音，什麽東西正在逼近，帶着橘色的火光。

兩團火光從隧道裏飛了出來，那是燃燒棒，卡塞爾學院标配，用于在黑暗中照明，一根就足夠照亮歌劇院那樣的巨大空間。但是在這裏它還遠遠不夠，隻不過照亮了隧道出口附近的一片區域。一輛鑄鐵檢修車滑出了隧道，車上壓動杠杆的年輕人**着上身。

楚子航！

路明非此時覺得那群論壇的人說的真他娘的對！雖然面癱師兄笑比哭難看，但的确是‘笑臉天使’啊！至少是他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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