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蠱相當輕易的答應了董宣的請求。
爲什麽呢,銀蠱怎麽可能會是這種容易妥協的蟲啊。
想不明白。
董宣抓了抓自己的頭發,銀古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死死的盯着他。
“怎麽了,銀古。”
“……我想起來了,從前的一切。”
銀古揉了揉眼睛,原本記憶的空白被填補了之後,他說的話顯得相當輕松。
“是嗎,不過你已經這麽大了,我也不能叫你啊善了,還是叫你銀古吧。”
董宣摸了摸他的頭。
“啊善你已經這麽大了啊,當初你才到我腰子這點大。”
“那都快二十年了吧!”
銀古有些害羞的大喊着。
“是嗎,快二十年了啊,好久不見,啊善。”
董宣伸出了雙手,銀古猶豫了一下,也伸出了雙手,他被久違的抱住了,這時他已經長得和宣哥一樣的高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樣,被當做孩子逗弄。
有點害羞,有點安心,也有點不知所措。
“恭喜你,長大成人了呢。”
“嗯…”
“哈哈,你小子,倒是弄了頭很顯眼的頭發啊,我很久前就聽到有你的傳聞了,什麽孤身一人的,很會吸引蟲的銀發少年啊什麽的…有妻子了嗎?”
“…還沒呢,我現在一窮二白的,哪裏會被人看上。”
“啧啧,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現在的模樣,可比我帥的多。”
“…啊!我才發現,宣哥你,從二十年前開始,就一直沒有變化啊!”
“是嗎…?”
董宣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我是理嘛。”
董宣想這樣蒙混過去,的确是成功了,但是銀古接下來就一直追問董宣是如何成爲了理。
明明小時候還是挺可愛的一個孩子,長大了就沒有以前那麽可愛了呢。
勉勉強強解釋了一下,董宣把銀古拉回了家中。
“涼子,你看有誰來了哦?”
涼子開門一看,是個從未見過的人,疑惑的多看了一眼銀古,然後微微搖了搖頭,但還是熱情的歡迎了他。
“請進。”
“涼子姐也完全沒有變嗎!”
這下銀古真的是大吃一驚,他慌忙拉着董宣質問:“宣哥,你就算了,可涼子姐是怎麽回事啊。”
“唉唉,這些都是小事嘛,喝酒喝酒。”
董宣勾住他的脖子,銀古狼狽的說不出其餘的話來,隻有苦笑。
“阿宣,他是誰呢?”
涼子湊到董宣耳邊,問道。
董宣雖然交友廣泛,但是能帶回家喝酒的朋友寥寥無幾,這一位更是以前從未見過的,涼子有些疑惑是再正常不過了。
“嘛嘛,涼子你也認識的哦,以前還在村子裏的時候,你們兩個不是經常見面的嗎?”
涼子冥思苦想了良久,終于出了絕招。
“你說不說──!”
“疼…我說,我說就是了。”董宣喝了一口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是啊善啊,啊善。”
“哈?”
涼子也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了下來。
原本了無音訊的啊善沒死的确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
“啊善!你這頭發是怎麽回事!你居然也在外面學壞了嗎!”
涼子狠狠的揪住他的頭發,銀古又疼又尴尬,還不能反抗,眼見着自己的頭發被扯掉許多,說不定以後就要成爲年少秃頂的例子了,真的是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啊…不是染的嗎?”
涼子扯了一大把頭發下來,發現從發根開始就已經銀化了,并不是染的。
“…當然不是染的啦。”
銀古委委屈屈的看着涼子,從小時候起,涼子就經常欺負啊善,銀古對這位大姐姐有種天生的畏懼。
“咳,涼子,把頭發還給銀古吧…銀古是啊善現在的名字。”
“哦,好吧。”
涼子把頭發賽回銀古手中。
“對不起啊,銀古,我不小心太用力了呢,因爲很久沒有你的消息,讓我有點失态了。”
涼子伸出手,在銀古頭上摸了摸,似乎是因爲剛才的刺激太嚴重了,被涼子摸頭的時候,銀古的汗水也一個勁的往下掉。
“爸爸媽媽,有客人嗎?”
正好善一也從私塾回來了。
“善一,過來,這是你銀古叔叔。”
“銀古叔叔好。”
善一老老實實的賣乖。
“宣哥和涼子姐的孩子已經有這麽大了嗎…”
銀古苦惱的用手指敲擊着榻榻米。
“啊…對了。”
他打開了随身的藥箱,掏出一個被布包好的東西。
“霍,是什麽呢。”董宣也有些好奇。
銀古揭開了布包,裏面是一支竹笛。
“善一,這個給你。”
“謝謝叔叔。”
善一拿着竹笛,好奇的打量着。
“相當寒酸的禮物呢。”
董宣面無表情的說道。
“才不是呢!這支竹笛可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好貨哦,善一,你吹吹它試試!”銀古這下像炸了毛的貓一樣,不滿的瞪了董宣一眼。
“好的。”
善一吹了起來。
他好像是有學過怎麽吹竹笛,不僅是竹笛,難得弄到手的口琴和鋼琴善一也能演奏,雖然成不了涼子期待的大文豪,但是當個大音樂家也不錯。
董宣明顯的感受到,當善一吹奏的時候,周圍的氣氛完全的變了。
如同春風拂面,一邊感受着春天的氣息,一邊輕嗅花草的芬芳。
!
桌子,開花了。
是的,桌子上面,開出了各種各樣的花朵。
“好厲害的東西,拿去變魔術一定相當的賺錢。”
董宣驚歎。
“…”
銀古居然無言以對。
“這是「四季」的屍體,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種蟲到底是陷入了沉睡還是死後留下了這個軀殼,反正我得到它的時候,它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除了能讓死物開花,就是讓熱水變成冰塊,的确沒有多大的作用。”
“善一,能和它溝通嗎?”
“不能。”
善一搖了搖頭。
“它正在逐漸接近死亡。”
“是嗎,那就不要打擾它了。”
董宣轉頭。
“啊善,咱們好好喝一杯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