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在村裏呆了好幾年,無聊的時候接點單子賺點錢,其餘時間都是陪着涼子。
有兩年沒有接活的董宣的名氣非但沒有冷落,反而随着這次的複出更加的火熱了。
大概算得上是饑餓營銷吧。
董宣卻是不知,他所做的家具和玩偶,在上流之家中非常出名,家具自然不用說,木匠的基本功加上好的點子就行了。
而玩偶,董宣雕刻的玩偶都像是後世的手辦一樣注重的是精美與可愛,而不是其餘名家所注重的寫實與感情,賣相自然好上不少。
何況那樣精美的人偶,所需要的雕工可不尋常,其餘的名家也默認了董宣這個新冒出來的家夥。
他現在經常能夠接到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單子,不過這還都得看他心情。
自從在麥塊世界待了一年,他對于錢财的欲望幾乎沒有了,因此不少想用錢财打動他的人都失敗了。
不過,雖然大多數人通情達理,但總有人不知好歹。
浪人,算是這個時代特有的産物,他們原本是武士,因爲犯了罪四處流浪,也就是俗稱的打手。
他們算是底層的黑暗面,搶劫,強X,殺人。隻要爲了錢和女人,什麽都願意幹的家夥。
社會的蛀蟲,廁所的蛆蟲,臭水溝的癞蛤蟆,就是這樣的存在。
董宣還在與涼子逗弄着孩子的時候,有村民跑過來告訴浪人上門的消息。
涼子聽到後,臉色有些陰郁,在旅途裏,她經常遭到浪人的調笑,早就對浪人這種家夥痛恨得不得了。
“小心。”
涼子拉了拉董宣的衣袖,董宣對她一笑,摸了摸她的頭。
“沒事的。”董宣說道。
他空着手出了門,門外有幾個男人站在庭院裏,爲首的人臉上有一道傷疤。
似乎注意到了正主的出現,他回頭對董宣一笑,抽動着臉上的傷疤,顯得面目猙獰:“這位就是董宣大師嗎?我們奉主家的命令前來邀請大師去主家做客。”
“我已經在信上說過了,我得在這裏陪我的妻子。”
“那就讓你的妻子也一起去嘛,聽說大師你的妻子,可是個美人呢,哈哈。”
他毫不在意的笑着。
“真是醜陋。”
董宣歎了一口氣。
“什麽?”
“我說──你長得太醜了!!”
聽到這句大吼,那人先是一愣,似乎在理解話語之間的意思,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露出兇狠之色,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大師還真是愛開玩笑呢。”
似乎用了很大氣力才将怒火咽下,他的眼神變得陰冷起來。
“順帶一提,我這人啊,隻有被稱爲「一刀宗政」過。”
一刀宗政這個稱呼董宣也有聽說過,在踢館挑戰時,一刀便殺死了道館主人,因此得到這一美名。
被昭倉家收爲家臣後,常年爲昭倉家厮殺,令他一刀宗政的威名更加顯赫。
看來這次昭倉家也算是看得起董宣,派了個百人斬的劍師過來脅迫。
“我可沒閑工夫和你開玩笑,你這個人,連蟲都不如啊。”
董宣打了打哈欠,從包裹取出一把劍。
用合成箱做出來的劍都是西洋大劍,董宣自己并不喜歡用,因此他自己鍛造了一把百煉劍,兩邊都開了刃,還有鋒利的附魔。
平時難得拿出來一用,上次用的時候,還是被一群盜賊包圍的時候…
“還說不是開玩笑呢…我可不知道,木匠會用劍呢。”
宗政輕蔑一笑,他抽出了自己的太刀:“這是昭倉大人賞給我的寶刀,已經飲血一百三十餘人。”
“所以我才說,你連蟲都不如。”
董宣的眼神也冷了下去,劍術大師的技能在此刻發揮了它的作用。
在董宣的眼裏,面前都隻是一群烏合之衆罷了,即便是那一刀宗政,也不過是剛學會舞刀弄劍的小孩。
調皮的小孩子,需要大棒加以**。
董宣微微弓下身,他此時散發出一股極其強烈的危險氣息,常年在生死邊緣掙紮的宗政感應到了,忍不住在心裏翻出滔天浪花。
────這、這種氣勢、從未見過,就像出行的猛虎一樣,萬獸皆臣服
他沖了過去,宗政反射性的想拔刀反擊,可就在雙刃相交的時候,他終于面色大變。
摧枯拉朽的力量僅僅在交接的那一瞬間就擊潰了他所有的信心,可這還不夠,那把曾經飽飲鮮血的寶刀,在那柄劍的壓迫下,隻堅持了一秒不到──被生生的斬斷了!
刀劍相拼,難免會有損傷,可宗政自信自己的刀是世界上最好的刀之一,那麽刀被斬斷的緣故,便隻有可能是自己了──對方真的強到這種地步了嗎!
恍惚中,他連自己持刀的手掌被切掉都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的注視董宣眼神裏的冷冽,就像刀光一樣。
────這個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劍豪
他滿腦子裏全是目光相接時的震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完全沒有印象,他渾渾噩噩的捂着傷口回到主家。
失去賴以生存的手掌後,他在主家連條狗都不如,于是他被趕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雨,寒冷終于讓他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他積攢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無論是對自己的厭惡,對主家的憎恨,對死者的恐懼,這些情緒令他忍不住在雨中痛苦的跪倒在地上哭了起來。
哭完後,雨也下完了。
從那以後,世界上少了一個名爲一刀宗政的劍客,多了一個叫明心的和尚。
這個和尚一直在爲自己贖罪,因爲外貌改變的緣故,沒人知道他曾經的身世,但他經常用沒有手掌的右臂撫摸着一把木劍,據說那是某位著名木匠的作品。
PS:果然還是新書寫着好玩,我今天不知不覺好像寫了四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