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宣,你又進山裏打獵了啊!”
“今天可是打了個大家夥呢!”
山民們對着往家走的董宣打着招呼。
“是啊,等會我切好肉給你們送去。”
董宣笑着點點頭,他肩上扛着的是一頭野山豬。
這頭野豬得有三百斤吧,因爲是被他的陷阱困住的,因此皮毛什麽的保存的很完整。
“這怎麽好意思…對了,你家的米快吃完了吧,我等會給你送點米去。”
“我家還有點好酒,到時候一起來我家喝吧。”
“喂,你這家夥,上次我去你家串門,你還和我說,那些好酒已經喝完了…”
“還留了一點點嘛…還不是你這家夥老是跑我那喝酒,不然怎麽會隻剩那一點了!”
聽着山民之間的調侃,董宣回到了家。
現在的董宣有好幾個身份,這都是他有意無意暴露出來的,比如武士,木匠,獵人,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自己人」。
掏出小刀,董宣熟練的将這隻野豬的皮給剝了下來,鮮血全部被底下的木盆接住了,這些血都是可以當做食材的,尤其是在缺鹽的山村裏,血液裏面的鹽可是很珍貴的。
野豬的角也被他給挖了出來,這個東西可以入藥,也可以賣給商人充當貴重品,聊勝于無。
“董宣,你在家嗎?”
正享受着解剖的樂趣,有人敲門喊道。
“門沒關,請進。”
董宣聽到那個聲音,放下了手中的活。
進來的是一位少女,十六七歲,算是村子裏爲數不多的和董宣年齡相近的人。
因爲是村長孫女的緣故,衣着和性格都與普通的村民不大一樣,比起隻想着多幹點活好豐收的村民,她有着更多的天真浪漫。
董宣對于她這種性格還算不讨厭,對于她經常跑來找他玩的事情也默認了。
就算不沖着村長收留的恩情,很多時候他也不會拒絕這個總是笑嘻嘻的少女的要求。
“好厲害~這麽大的山豬耶,沒有受傷吧?”
少女的眼睛很明亮,和其餘的山民不一樣,她還沒有被生活的塵埃所埋沒,無憂無慮的,令人羨慕。
董宣笑了笑:“如果殺一隻被陷阱困住的野豬還受傷,那我豈不是太沒用了。”
“話是這麽說啦,你要知道,大意的老虎都會被野豬殺死的。”
似乎對董宣不領自己的情有所不滿,少女鼓起了臉頰。
不過她的怨氣向來都隻有一小會,看到董宣繼續處理着野豬肉,無所事事的她也自告奮勇的想要幫忙。
“想幫忙的話,幫我去提桶水來吧,清洗完就差不多可以給他們送去了。”
“嗯。”
少女老老實實的提了半桶水來,一桶水的話,對她還是有點困難。
用水仔細的清理了一下野豬被掏空的肚子和身體,最終收獲的豬肉也有兩百來斤,村裏一共也不過三十來戶人家,每家送個三四斤肉差不多了。
“呐,董宣,你爲什麽一直要這麽做呢,好奇怪哦。”
少女端着自己的臉,看着始終面帶微笑的董宣。
“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寂寞怕了吧,變得總想讨好别人。”
董宣低下了眉頭,在少女眼中,那一刻的董宣,似乎内心有着一個巨大的破洞,讓人心疼。
她想抓住他的手,可是她現在不是十三四歲那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害羞讓她踟蹰不前。
董宣割了一大塊肉,用白布包好,遞給了少女。
“涼子,這是給你們家的那份,替我向你爺爺問好。”
少女的名字是千葉涼子,少有的有名有姓,祖上好像是個地主。
“…老是讓我幫你去和爺爺問好,這麽感激他的話,怎麽不自己去。”
涼子嘟囔了兩句,眼睛一直瞪着董宣。
“乖~”
董宣伸出用清水清洗過的右手,按在了少女的頭上,手掌的溫熱傳達到了,少女臉一紅,扭過頭跑了。
這是董宣百試不爽的招式,這一次當然也奏效。
董宣繼續拿出小刀分肉,給沙良家的肉當然也是一大塊肉,其餘的都均勻的分割成差不多的肉塊。
用竹簍裝好肉,将竹簍背在身後,董宣挨家挨戶的送去肉。
在送肉的途中,也約好了晚上一起聚一聚。喝酒,吃肉,跳舞,不外乎這些活動。
雖然山民居住在山腳,但是不懂狩獵的人很難打到獵物,而會狩獵的人一般也就能打到山雞兔子這樣的小獵物,像這樣的大家夥,可是極其少見。
雖然兩百斤肉看上去很多,但是一旦分成三十份,就變得很少了。
不過山民們平時也難得吃到一次肉,感激之情是少不了的。
隻剩最後一家了,董宣竹簍裏的肉差不多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山裏的野果蔬菜,還有一些小物件。
這家是刀匠的家,刀匠的技術很好,村子裏的鐵器幾乎都是他打造的,他曾經有四個孩子,不過搬遷到這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一個了,他孩子的名字是啊善。
董宣有些喜歡那個小家夥,也經常送些玩具給他,因此每次董宣過來,啊善是最開心的。
“爸爸爸爸,宣哥來了!”
小家夥一邊抓着董宣給他帶來的新玩具,一邊抓着董宣的衣角跑。
“阿宣,你來了啊。”
刀匠正坐在地上飲酒,看見董宣來了,将酒壺一遞。
董宣微笑着擺了擺手。
“啧,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和個小孩一樣不喝酒怎麽行。”
歪眼看了董宣一眼,刀匠不滿的說道。
“清,你又說醉話了。”
刀匠的妻子不好意思的對董宣道了個歉,接過肉時又感謝了一番。
“清哥,你現在少喝點吧,等晚上雨石那會拿好酒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後,刀匠停下了飲酒。
“那個家夥,就知道他還藏着好酒!香子,給我弄點醒酒茶來,晚上我就可能不回來。”
“宣哥,我也想去玩。”
啊善扯了扯董宣的衣角。
啊善一直很懂事,也很聽媽媽的話,這樣有些任性的話語,還是第一次。
董宣帶着詢問的眼光看了香子一眼,香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嗯,那晚上的時候,跟着你老爹一起出來吧。”
清沒有反對,默認了董宣的話。
大概是因爲夭折了三個孩子的緣故,他一向都喜歡借酒消愁,雖然有些話沒有說出口,但是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寵啊善的。
啊善又拉了拉董宣衣角,董宣心知肚明的蹲了下來,于是啊善湊到了董宣的耳邊,輕輕的說着兩人之間的秘密:“宣哥,我們等下一起去看螢火蟲吧。”
現在還是二月,螢火蟲大多在這時還隻是幼蟲,夜空中是看不到螢火蟲的。
不過,這個螢火蟲,指的不是那種普通的螢火蟲,而是那些常人所見不到的,會發光的蟲。
這是兩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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