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偉瀚從浴室出來,見黛比雖然從床上下來了,在開着手機自拍,不過,睡袍還敞開着。催促她趕緊把衣服穿上,這樣……他不太習慣。
黛比沒辦法,笑着把睡袍扣好,然後就去沖澡了。
從浴室出來,見詹偉瀚已經收拾好準備出發了。
“謝謝你,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我得去德州了。”
“去德州?好啊。不過,不是跟你說了嗎,去之前得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一個治療你心病的地方!”黛比故作神秘地說道。
不過,她的頑皮并沒有讓詹偉瀚輕松、安心地呆下來。詹偉瀚想了想,也就是幾秒鍾的鎮定時間後,突然拎起行李,站起身匆匆向外走。匆忙的腳步讓黛比都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出門了。
黛比趕緊追出去,但穿着拖鞋和睡袍,怎麽可能追得上。眼見着詹偉瀚就要到電梯口了,黛比大聲喊道,“你個負心漢,你就是個流氓!你這麽羞辱我……”
走廊并不是空無一人的,那幾個人的目光都看向黛比,然後又馬上看向詹偉瀚,酒店房間裏的人聽到喊聲也趕緊開門出來看。
詹偉瀚趕緊快步往房間這邊跑,跑到門口,把黛比推進房間,房門“啪”的一聲關上,進了房間,面對黛比,怒目而視。
一聽說要看心病,那肯定是去看心理醫生了,詹偉瀚當然更緊張。他并沒有什麽病,如果非要說病的話,那就是自己六十歲的經曆、二十歲的身體……美國的心理醫生都很厲害,又會催眠又會測謊的,詹偉瀚擔心自己暴露了,那不變成天大的笑話了嗎!自己要麽被當成怪物給抓到研究院去解剖研究,要麽就得被送到精神病院去,當成一個精神病來治療!
“你生氣了?你竟然生氣了!哈哈……”黛比盯着詹偉瀚鐵青的臉,調皮地問道。
“我們萍水相逢,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但從現在開始,我們開始分開了,你去做你的生意,我去追求我的NBA夢!”
詹偉瀚說得很冷、很硬,語氣和态度都不太友好。
黛比退到窗口,看了一眼窗外的美景,然後又轉過身,看向詹偉瀚說道,“你的心病很重!如果不在現在處理好,你根本就進不了NBA,甚至連球都打不了了!”
“我并沒有什麽心病!丫頭,你想到多了!”詹偉瀚說道。
“丫頭?……你……我說的心病你可能也意識到了,是你的身體反應出來的。你不敢對抗,你還擔心你的傷病,你還對身體接觸有很大的顧慮!可是事實上,你的身體已經沒有問題了,不是嗎?”
聽黛比這麽說完,詹偉瀚在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指這個,那自己還跑什麽。不過,她說得确實挺準的。自己雖然出過車禍是假,但不敢對抗的心理是真。這麽多年了,四十歲之後一直在避免不必要的身體對抗,擔心自己這把老骨頭會在哪一次對抗後受傷,然後就告别籃球了……而現在,自己不是擔心自己的老骨頭,是這副新骨頭,到底是什麽材質的,經不經得起那麽猛烈的沖撞?
詹偉瀚把行李放到牆角,坐到沙發上,閉上眼睛說道,“我的傷很重!你不會想象有多重!”
“不管你當時多重,你現在還能跑跳,就說明身體康複了!但沒康複的,是你的心裏!你可能忽視了一個東西——你的年齡,你還很年輕,恢複能力很強的!”黛比很堅定地說道。
“呵呵……年輕?你沒老過,不會懂的!”
詹偉瀚說完,擡頭看向黛比,黛比愣住了,沒明白詹偉瀚說話的意思。詹偉瀚立即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啊,開個玩笑!”
“呵呵……我能說它一點兒也不好笑嗎!?”
“走吧,跟我走,帶你去見見這個世界最好的骨科醫生!”
“哦?”一聽黛比這麽說,詹偉瀚頓時來了精神。自己确實有想法去醫院檢查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尤其查看一下自己的骨骼,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骨密度如果很低的話,那就很容易骨折。如果是易骨折的骨質,那自己還打什麽籃球了!
從酒店租了一輛車,黛比先帶詹偉瀚去附近的商場買了一部手機,然後直奔此行的目的地,到了一個特别建築的門口,下車。詹偉瀚看了一眼頭頂的名牌——邁阿密熱火體質監測中心。
詹偉瀚眼前一亮,問道,“黛比,這裏是?”
“熱火隊的體質監測、傷病治療和恢複的專門機構。相當于熱火隊的私家診所!”
“那我們到這裏?會接待我們嗎?”
“放心吧!”
黛比帶着詹偉瀚進去,來到三樓一間辦公室。黛比在前面直接推門進去,詹偉瀚跟在後面心裏納悶,怎麽不敲門就直接進去了,這樣有點兒未免太不禮貌了吧?畢竟此次是來求人家幫忙的。
進去,裏面一個戴着眼鏡、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模樣的男人正在坐在椅子上看着電子顯微鏡上的顯示,研究着什麽。見有人推門進來,一看是黛比,趕緊站起身,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瘋了沒有!”黛比狠狠地說道。
那個男人過來想擁抱黛比,被黛比推出去。那個男人看到後面跟進來的詹偉瀚,一個黃種人,便問黛比,“他是誰?”
“我的男朋友!新的!”
“我知道我們結束了……可是,你也不該用這種方式來讓我難過吧?”那個男人說道。
“我的前男友,傑尼斯.庫克!”黛比跟詹偉瀚介紹道。
詹偉瀚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哦,他就是你……”黛比趕緊沖詹偉瀚使眼色,然後伸出手,跟庫克握手,說道,“你好,我是黛比的朋友,我叫詹姆斯-韋伯-約翰遜!”
“嗯?哈哈……哈哈……你是霓虹人?還是中國人?”
“中國人。”
“那怎麽會有這麽長的名字?”
“我給自己起的。你可以叫我ZY!”
詹偉瀚想起了早上佩賈給自己起的簡稱,還别說,叫起來确實挺順口。反正總比詹姆斯-韋伯-約翰遜叫得省事兒多了。
閑聊兩句便進入正題,黛比跟庫克說,詹偉瀚前年出過車禍,大腿骨和肋骨都受傷了,現在還總覺得不敢特别發力,心裏對沖撞依然有顧忌,想确認一下現在的恢複情況和骨質狀況。
詹偉瀚覺得肯定是件非常繁雜的檢查,但沒想到,到了庫克手裏倒顯得很緊張了。
庫克讓詹偉瀚倒入一個龐大的設備中,兩面的門閉合後,變成一個封閉的空間。雖然空氣是足夠呼吸的,但詹偉瀚還是覺得非常壓抑。庫克通過對講機讓他一定閉上眼睛,然後藍光一閃,一道藍綠相間的光便從詹偉瀚的頭頂開始掃。詹偉瀚雖然閉着眼睛,也能感覺到有強光從自己的眼皮外慢慢掃過。
大約過了十分鍾,設備打開,電動床将詹偉瀚從設備中送出。庫克讓詹偉瀚從床上下來,并沒有任何熱情的臉上微微笑了下,冷漠地說道,“你的骨質非常好,已經很成熟了。25歲的年紀來說,應該是剛剛好!”
“25歲?”詹偉瀚問道。
“是的。說起來,現在的骨質狀态,應該是你這輩子最好的時候!”
“可是他才二十歲?”黛比在旁邊搶着說道。
“二十歲?”
庫克有點兒不太相信,扭頭疑惑的神情看向詹偉瀚。詹偉瀚趕緊露出笑容,裝作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的證件上是錯的!爲了進入NBA……那個,你們懂的!”
“哦,這很正常!總有人這麽幹!”然後又扭頭對黛比說道,“連人家的真實年齡都不知道就開始交往了!?”
“哼!跟你沒關系!他的床上功夫特别棒……我很享受!”黛比陶醉似的說道。
詹偉瀚的臉火辣辣的,這個小丫頭他已經沒辦法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趕緊離開她,要不,說不上什麽時候自己這座爲老伴守貞的心城就會被她攻破,而且,很可能是全軍覆沒!
從監測中心出來,詹偉瀚電話訂了一張下午飛紐約的機票後,便打算告别。黛比從卡夾中拿出一張名片遞給詹偉瀚,說道,“他是美國最好的私人訓練師,如果你想找訓練師的話,可以聯系他,告訴他你是我的好朋友,一定會給你優惠的。否則,他的價錢是非常高的。連NBA普通的球員都承擔不起,别說你這個窮小子了。”
詹偉瀚笑了笑,表示感謝,雖然訓練師什麽的,對自己基本沒什麽用。但“窮小子”這個詞兒,可好多年沒有人對自己說了。因爲大家都知道自己有錢,就是比較節省,也比較摳罷了。
告别了黛比,直奔機場。身邊沒有了這個漂亮丫頭的陪伴,詹偉瀚突然莫名的孤獨,心裏有些空唠唠的。好像有一種感覺,身體在路上,而靈魂卻還在黛比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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