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派出去的人都還沒有消息回來,張逸飛一上午的時間就在健身房裏度過的,一上午他心癢難耐,甚至都想讓老葛去弄個望遠鏡過來,他離得遠遠的去找個高樓,看看廣場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最後思索再三之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毫無意義的行動。
僅僅是爲了滿足好奇心,去冒險的話,是真的有點犯不着。
但是一上午的時間,他不自覺的多看了幾次表,仿佛有些期待這次會面……劣種裏面的最強者和寄生體裏面的最強者的會面,鐵定非常精彩。
時間就在他一次看表中緩慢流逝:9點,10點,11點……
當手表指針來到12點00分的時候,他看向了卷閘門的方向,似乎想透過鐵門,看到遠處的情形……
市中心。
鼓樓廣場。
這裏在末日之前,是封城最熱鬧的廣場之一,以前全是小商小販賣零食夜市的,現在門面全部關閉,周圍也冷清了許多。
這裏周圍的樓層都不高,廣場很大,場地很寬闊。雖然已經沒了往日的喧鬧,但是由于地處市中心的交通幹道上,周圍來往的各色人等,也不見稀缺。
伴随着零零碎碎的人流,十二點整的同時,一個人從街道口邁進了廣場之内——這人頭發抹着蠟油衣服穿得一絲不苟,土黃色的西服土黃色的褲子,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
他來的不緊不慢,似乎每一步子都中規中矩,似乎從出發起,每步的距離和所用的時間都已經計算妥當,所以來到的時間也這麽的恰到好處——不快一分,不慢一秒。
當他從廣場這邊走來的時候,廣場另一頭也走來了一個人,不過和那一絲不苟男人的低調行事不同,那個人無論穿着打扮,還是手上拎着的東西,都不自覺的讓人側目。
他帶着一副京劇臉孔的面具,身上裹着一個鮮豔無比的大紅袍子,嘴裏哼着奇怪的歌曲,手裏拎着一把非常長的狙擊槍。
這狙擊槍的長度和造型都有些誇張,根本不像常規裝備,所以路人大多側目但并未有誰露出害怕的情緒——畢竟雖然現在市區亂成了一鍋粥,但是熱武器出現的情況很少很少,頂多也就是見見警察用手槍,其他的東西根本就看不到。
火器都難見到,更何況這麽誇張的大狙——每個人都當這是個玩具,而看那人的穿着打扮,也像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有些人看看就走過,有那好事的就駐足看起了他,甚至有亂民裏愛起哄的,還沖他吹起了口哨。
“喂,哥們,造型拉風啊。”有人起哄,就有人笑。
那人聽了之後似乎有些高興,哼曲子的聲音就更大了,一直到走進了廣場内,他才停下腳步,遙遙的和遠處那一絲不苟的男人對立在了一起。
“噢噢噢……”來了之後,紅袍人遠遠端詳了遠處那那男人兩眼,嘴裏發出奇怪的腔調後半蹲下了身子,“小的見過二首領。”
“我叫你來的目的你應該清楚吧?”和紅袍人浮誇的做派截然相反的,二首領沒有打招呼,沒有禮儀,沒有寒暄也沒有恐吓的直入話題,似乎對他來說,任何目的之外的東西都是累贅,是可以去掉的。
他直白的切入話題問了一句之後,甚至沒等别人回答,就繼續道:“沙粒之丘将至,我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對你的追捕如果想要見到成效,我想要兩個首領一同出馬,而且要費時很久,得不償失。我可以給你開出一個不錯的條件,封城下面的縣級市或者縣城,你随便選一處去處,可以帶上願意追随你的劣種。我們将會放棄那城市的所有權,并且承諾不攻打,讓那城市成爲你的樂園。”
“你看怎樣?”
“哦哦哦,好慷慨的條件……”那人繼續用非常浮誇的音調,甚至聽了之後“哈哈哈”笑了一陣兒,“這可不像你們的做派啊,對于劣種,你們不是向來趕盡殺絕的嗎?”
說完這句話之後,紅袍人左看看,右看看,最後道:“來,讓我想想,按照你們傳統的做派,這時候應該發生什麽事情呢?哦哦哦,對了,此時周圍應該突然跳出來一群執事,然後把我打殺在地才對,這才是應有的劇本嘛!”
“不要說沒用的話語浪費時間,如果真的有埋伏,你還會出現嗎?”這麽多天來都抓不到紅袍人,甚至追蹤不到他一丁點的蹤迹,這已經不光是躲避能力的問題了,他的反偵察技巧或者類似的能力,應該也非常高超。
如果今天真的是個圈套,二首領笃定他不會出現。
“噢,這樣。”紅袍人點了點頭,“不過你提的建議似乎并不是那麽好呢。你們在全世界作威作福,我們就隻能被圈進一個很小很小的,那叫什麽來着?對,豬圈之内。隻能叫豬圈,出了籠子就要被宰殺的豬圈,所以你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可惜你們隻有這些談判的本錢,如果這次談判破裂,我會親自參與追捕行動,甚至再聯合三個首領和半數執事,三天,隻需要三天的時間,如果你還在城市之内,我肯定讓你橫屍當場!”二首領的話很強硬,但是語氣并不強硬,就好像一切都是數據計算之後的結果,1+1等于2,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
這比單純的唬人,更讓人不寒而栗。
但是紅袍人卻絲毫不害怕,反倒又大笑了起來:“噢噢噢,我信你說的是實話。畢竟劣種從來沒有首領的存在,我們是背棄母皇的雜種,我們血統低劣,通常情況下,一個執事級别的劣種,就算是異變體,又怎麽敢和首領叫闆?”
“可惜啊,可惜。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有個變數。”說話之間,紅袍人拿下了他臉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副青黑色的面容,那面容猙獰恐怖,皮膚褶皺在一起,如同有無數的蟲體在臉頰下面包裹着血肉和神經在不斷的蠕動着——如果張逸飛在這裏,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爲當日二首領對戰沙粒之丘的時候,就是這幅面容。
“這……”看到紅袍人的這幅面容,二首領眼皮睜大,第一次露出了十萬分驚駭的神色,“這不可能!”
“爲什麽不可能,就因爲我們沒有你們母皇的眷顧?”紅袍人繼續說着話,又大聲的笑了兩聲,似乎讓二首領意外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不過他這邊高興,周圍所有看熱鬧的人在他取下面具的那一刻,看到那惡心又恐怖的面容,卻真正害怕了起來,四散奔逃之下——有那膽小的,甚至驚叫出聲。
“好像,有點吵。”看了眼周圍的觀衆全部逃跑,紅袍人招了招手,紅袍内飄出了十幾柄不帶刀把的飛刀,飛刀旋轉飛出,速度快到肉眼幾不可見,飛刀飛去又飛回,周圍的數十人連帶着遠處人都全部噴血倒地。
身邊萦繞着十幾柄飛刀,紅袍人拎起狙擊槍對準二首領的腦袋,“額外贈送你一個消息,我們不但有了首領,還有了母體。雖然是不完全的母體,但是我想吸收了你們的大首領之後,大概就有了生育能力。看時間的話,這會那小女孩應該已經死了。”
說完這句話,紅袍人扣動狙擊槍的扳機,穿甲彈從槍膛之中飛射而出。雖然是反器材狙擊,雖然是穿甲彈,但是理論上,這種級别的子彈對二首領肯定無效,但是子彈在脫膛而出之後,周圍的空氣壓力驟增,地磁感應之下,子彈飛行距離上的周圍所有空氣都以肉眼不可見的态勢扭曲變形成了一個增壓器一樣的東西,周圍壓力很大,中間壓力很小,子彈來到空中就如同進入了另一個空氣構造的膛線之内,速度不斷增加。
子彈速度越來越快,理論上當一個東西速度快到一個極限的時候,水珠都能穿透鋼闆。
雖然這子彈塊不到水珠穿透鋼闆的程度,但是二首領再不敢怠慢,在它脫膛而出的一瞬間就閃開了彈道,同時向着西南方向想逃離現場。
“想去救母體,不晚了點嗎?”飛刀攔住二首領,紅袍人“哈哈”一笑,再次放出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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