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逸飛第一次體會到人類社會中那種權柄通天“上面有人”的感覺的同時,封城市第一人民醫院内,副院長辦公室的門再次被同一個人敲開。
“二首領。”來人沖辦公室站着的人影微微欠了下身子。
“嗯。”後者點了點頭,但是看起來有些機械僵硬,來人看到他這樣子,眼中有些驚訝——他驚訝的是,二首領的傷勢竟然如此之重。
二首領究竟有多麽強大,别的寄生體可能還不清楚,但是他絕對知道的一清二楚。能讓他過去接近一天一夜還能連做個人類的基本動作都如此僵硬的傷勢,絕對是非常嚴重的。
二首領點頭的時候轉過身來,手裏拿着一個盒子,盒子是透明的——上面是那種非常厚的防彈玻璃罩子,底座是十幾厘米厚的金屬。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有一小把金屬白沙在瘋狂的運動着,那沙子在罩子裏面非常不安分,一會如同龍卷風一樣旋轉,一會組成各種形狀去攻擊罩子,還有一部分在侵蝕着下面的金屬底座。
盒子在金屬沙子的攻擊下,一直在搖晃并且發着“叮叮當當”的聲響。
“這是,沙粒之丘?”看到盒子裏面的東西,那人異常吃驚,“你竟然能抓沙粒之丘的一部分**?這是怎麽做到的?這不可能,你怎麽掙脫的電磁場,而且,他們脫離了主體之後不應該直接失去活性了嗎?”
“這種沙粒之丘,和以前的有些許不同……”二首領說話之間,擡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他左臂前半部分已經消失,“不過想抓走他們仍舊非常困難,隻不過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
“沙粒之丘變弱了?”
“應該是變強了,或者叫,他們變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二首領聽了來人的話之後,搖了搖頭,眼中現出了濃重的擔憂,“按照以前的習性,他們不應該會來的這麽快,也不應該繁殖的這麽快的,你仔細看這裏面的沙粒,能不能感覺到一絲的不同?”
“不同?”聽了二首領的話,來人低頭盯着瘋狂運動的沙粒仔細分辨,瞳孔不斷的變大縮小,終于在那比頭發絲還細的沙粒本體上看到了一絲絲的不同,“是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點……”
“這是他們的次級身體。”
“次級身體?”他顯然以前從沒聽過這個詞彙。
“是的,次一級的身體,不能形成智慧,但是卻和他們本體有完全吻合的電磁感應的次級身體……”二首領解釋道:“當然,這隻是我的初步猜測,具體事宜你把這些沙子送到三首領那裏,讓他來完成接下來的研究就好。”
說話之間,二首領把盒子遞給了那男子,後者透過透明的蓋子看那些沙子,發現金屬底座已經被侵蝕了一些坑洞……同時,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沙粒之丘從來不會寄生智慧物種,所以他們到達一個星球之後,很難在短時間内了解這個星球的文明。别說文明,就算學習本土星球的語言和思考方式,他們都要好久好久。這是他們的劣勢,也是他們這些進化體的優勢——進化體在寄生的那一刹那,就占據了本土智慧生物的記憶和一切思考方式,他們融入本土文明的間隙是零。
這也是他們得以和強大的沙粒之丘對抗的最大資本。
當然,無論是進化體還是沙粒之丘,他們都有着一個巨大的缺陷——繁殖。
蟲體很難繁殖,隻有母皇有這種能力——而同樣的,沙粒之丘繁殖起來也艱難,他們需要長時間的侵蝕金屬物質,然後電磁共融“孕育”許久,才會出現另一個個體……在他們壯大之前,進化體們就能掌控本土星球的智慧物種,然後利用這些智慧生物的資源制作出針對他們的武器。
可是現在,他們似乎繁殖能力大大增加,雖然這隻是一種畸形的繁殖,但有時候,數量的産生,就能提前解決很多問題。
“從其他城市傳來的消息說,他們似乎已經開始提前着手切斷人類的交通線了——隻要野外的公路,鐵路,管道運輸,全部被他們切斷,而大海又不敢路過的話,海陸空,隻剩下了運輸量最小的空運。”
“等他們做完這些,那人類的運輸能力将下降9成5甚至更多。”二首領繼續補充。
而來人聽到他的話,也陷入了思考。
提前讓每個城市孤立起來,城市的運轉将會舉步維艱,寄生體之間的聯系也将會被淡化到意識層面……
意識到這次的危機之後,男子臉上也凝現出濃重的擔憂,“我先去把這些沙粒送到三首領那裏,看他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
“嗯。”二首領點頭,在他轉頭的瞬間,又叫住了他:“嗯……讓人通知各部,從今天開始全市限電。用不了幾天,封城外面的電力系統應該就會被破壞。我們全市包括周邊的所有城市一半兒以上的電力用的是外面送進來的水電。城市外被提前破壞的話,我們也要提前做準備了,東郊那個火電廠的電力根本不夠全市使用的。從今天開始市民限電,無關的工廠讓他們停産關閉,電力主要供應給我們掌握的核心企業!”
“明白。”點了點頭,來人脫下外衣,包住那被囚禁起來的沙粒之丘次級體,快步離開了這所醫院。
…………
東郊。
鄉巴佬肉食廠。
打發走了警察之後,天已經徹底黑起來了,屍體那些警察根本沒取走,留給了張逸飛銷毀證據。
這些事情交給手下的人處理之後,他開始組織人管理工廠了。
這食品廠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之一,不能亂了。
“老葛,去叫你的人把工廠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叫過來一下,就叫到……”張逸飛說話之間沖着後面的人吼道:“誰知道會議室在哪?”
“那邊,我剛才追人的時候路過了!”人群中一個大漢應聲指向一個方向。經過剛才的事件,這些人都看清了張逸飛的實力,戰鬥的實力,尤其是那通天的關系——這些都是聰明人,知道自己沒有選錯地方後就收了心。出來混,跟誰混有肉吃,是最關鍵的。
“嗯,就叫工廠負責人去那邊會議室裏,我給他們開個會。”
“好嘞。”老葛點頭。
“客氣點,被給人吓着了!”
“放心吧,我做生意還是可以的,生意是生意,打殺是打殺。”老葛笑着再點頭,轉頭離開了這裏。
“辣馍,你去把剛才受傷的兄弟都送去醫院,你自己也去弄下你手臂……”張逸飛轉頭看向旁邊,傷筋動骨一百天,辣馍估計得打三個月石膏了,“最近醫院不好進,人太多,你注意點。”
“嗯。”辣馍聽了張逸飛的話猥瑣的笑了笑,“我認識不少護士還有女醫生呢,你要相信我這方面的能力……”
說話之間他就掏出了剛才打架時竟然沒摔壞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劉姐啊,我小李啊,對,您還值班呢……”
辣馍的說話聲音裏透出那種極緻的猥瑣,他就是那種唱歌吼得最大聲,打架沖到最前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把玩女人的性子。不過人講義氣,而且腦子不笨,這些年也算混得開,隻不過賺來的錢十塊倒有九塊半是花到了女人身上,沒什麽盈餘。他在那邊跟相好的打電話,張逸飛也不去管他,又叫來了自己的另一個兄弟。
棍于。
他的朋友不少,兄弟不多,就三五個人,有兩個因爲家裏的事情并不願意跟他到這邊,來的三個兄弟裏面,棍于是最後一個。
棍于自然姓于,初中時代因爲喜歡吹牛逼炫耀自己的老二大,才有了這麽個外号。不過這人雖然愛吹牛逼,但是卻是這些人裏心最細的一個。
“老于,你心細,這些天裏你就混到工人裏面打聽一下消息,跟幾個人混熟點,問問這工廠裏面,哪些是原老闆的嫡系親屬,把他們都找出來,省得搞破壞拖後腿……這事兒可能一兩天辦不利索,時間長點沒關系。”
“哥辦事,你放心。”棍于拍了下胸口,一副打包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