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那你,爲什麽可以把殺死人這樣一件事說得輕輕松松普普通通,還會擺出,剛才的表情呢?”
士道的疑問讓真那身體一陣,但是随即真那反問起了士道。
“兄長大人在說什麽啊?殺人幹這種事情的,怎麽想都是最惡的精靈夢魇,時崎狂三才會幹的事吧?而且,兄長大人你到底是指什麽?我有哪裏不對麽?”
真那的現在表情完全沒有剛才那種,像極了上了年紀的人才有的,對于現在所生活的一切的疲憊感,但是卻沒有一點厭倦感……沒錯,就好像習慣了殺戮一樣,這種表情說真的,士道在據說已經身經百戰的KRG戰士的臉上也沒有見到過。
士道想把這些話給說出口,但是卻不知爲什麽,這些話就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裏,無法說出來。因爲現在的士道對真那的了解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也就隻知道,
真那是自己的親生妹妹,同時也是DEM社的成員,現在已經退出,理由是因爲DEM社這個惡德公司私自改造真那的身體,使真那無法再活過十年。
不過現在是該知道的時候了。士道帶着如此的決心,向着真那發問。雖然那個答案可能……
“……真那,我想知道。對于時崎狂三,你的看法是什麽。可以告訴我麽?”
“兄長大人問我對于夢魇的看法?既然兄長大人這麽說了,我就回答兄長大人。”
真那的表情在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表情變得極爲可怕,要是用一種詞語來描述的話,可以用來形容的詞語就隻有冰冷吧。而且聲音也變得十分冷酷無情,讓聽着的士道不禁有點心痛和有點呼吸困難。
“不過,我想兄長大人也知道,你剛才就已經用錯詞吧?夢魇……時崎狂三可不是人類哦。她是精靈,是毀滅世界的災厄,人類的天敵。不過這麽說有點籠統。十香小姐雖然也是精靈,卻是個善良的精靈。然而時崎狂三和十香小姐完全不一樣,如果說是因爲現界時産生的空間震而殺死了人,這還情有可原,但是時崎狂三不一樣,兄長大人你也知道的吧。最惡的精靈!已知遭到她毒手的就有一萬名以上!而且這些還隻是估計數……”
說道這裏,真那看了遠處的狂三一眼,而狂三依然笑嘻嘻的沒什麽動作,相比之下更遠一些的地方,黃金DRIVE則和奏、士織及始穗三人戰作一團了,而更讓人有些意外的是,很快奏和始穗就有些力不從心,而士織變身的龍刃姬因爲也有高速移動能力才勉強能和對方抗衡。
不過士道的注意力到底還是落在了狂三爲什麽而笑這點上了。
“算了,這些事也不是兄長大人想問的,總之,我想說的就是,精靈——時崎狂三,就算在精靈之中也是特别的。”
“特别?原來如此,真那你指的是,狂三那死了卻會‘複活’的事吧。”
士道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真那指什麽,所以在把“複活”兩個字咬得響亮了一點,同時不着痕迹的望向了狂三。
真那繼續說了下去:“沒錯哦,兄長大人。死不了啊!無論殺上幾次,無論用何種方法殺掉。那女的,還是會像沒事一樣,必然出現在某處,一次次地殺人。”
“是麽……”
士道好像理解一般,輕微的點點頭。
“就像剛才說的一樣喲。要是再想要求更詳細的說明我也很難在說出什麽吧。”
真那輕輕吐了口氣,輕輕擡起下巴。
那表情就跟自己剛才看到的一樣,一副上了上了年紀的一樣,看起來非常疲勞。
“所以說,如果那個女人還要繼續殺人的話。我還會繼續殺下去。把那個女人。把。把時崎狂三給。我會一直追殺,無論幾次,不論幾次,不論幾次……反正……我都已經習慣了。”
真那帶着疲累繼續說道。士道的表情扭曲了。
“不對……!”
“哎?”
“真那——不要說習慣什麽的了。你的心……隻會日益磨損而已啊!”
士道說罷,真那微微皺起眉頭。
“你在……說些什麽啊?兄長大人。”
“夠了,住手吧,真那……你是我妹妹?那麽一次就好。請聽聽我的願望吧……”
士道祈願似的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那并非是妄想之類,心承受着負荷的話就會不斷磨損,而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到再也無法恢複時,心就會磨滅。
——被母親舍棄時的士道,就差點變成那樣。
——被人類持續投以敵意和殺意的十香,也曾差點變成那樣。
“……恕難從命喲,兄長大人。”
但是真那帶着幾分自嘲,說道。
“隻要複活、然後殺戮人類,我就不得不取下那女人的首級。不然,那女人還會殺掉更多更多的人。”
“不對!絕對不是隻有一隻方法!”
“兄長大人?你是指和封印十香小姐她們一樣的方法麽?但是我想不可能吧……”
真那說的斬釘截鐵,完全沒有一絲的迷茫。
“……不!絕對不是!真那你說錯了,狂三也一樣!!不論是什麽人,什麽精靈,誰都有得到救贖的權利!!所以真那!我不認同!如果你們不認爲狂三有救贖的權利的話,就由我來給與狂三救贖的權利!我來……保護狂三!!”
“少…少給我開玩笑了!!!對于根本不理解我們爲何支撐到這個地步的士道君……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對吧!我們!!”
“嗯?……”
因爲聽到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話,士道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但是下一瞬間。
“什麽……”
士道和真那的聲音完美的重疊在了一起。
無數的白色的手,從狂三那奇異變大的影子中冒出。徐徐地在地面上現出了其全貌。
“什麽……啊…這種……!!”
真那不禁從喉嚨裏擠出了喊聲。
但是那也是當然的,因爲,那些白色的手全員都是“狂三”。
幾乎要埋沒了寬廣的樹林空地,多到數不勝數。身穿靈裝的時崎狂三們,從影子當中出現,一個一個都帶着瘋狂的笑容和淚水。
“是啊。”
“沒錯呢。
“就算是士道君,這也話也說得過分了哦。”
“啊啦啊啦啊啦。”
“來玩吧?”
“看起來很美味呢。”
“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吃下去呢。”
“來吧?”
“試試看?”
“呼呼呼呼呼呼!”
無數的狂三在笑着,說着,哭着。一個接着一個,一個接着一個……
“這個到底是……”
真那出聲道。手握着槍的狂三張開雙臂揚起下巴。
“嗚呼呼!!怎麽樣?壯觀吧?這是我的過去。我的履曆。是處在不同時間軸的我的形态哦,”
“什——”
“而第一次和士道君接觸的我,也是分身中的一個呢,隻是可惜被折紙同學殺死了。對了,士道君,我可不是分身,是真的哦。”
“啊啦啊啦,不用以爲我會對真那做什麽的啦!對我來說,最重要的目标果然還是士道君呢。”
“嗚呼呼——而且說到底,‘我們’不過都是我的分身,過去的再現體而已。雖然可以召喚出靈裝和武器,但是不能像我一樣使用天使,士道君等人也安心吧。”
狂三繼續說道。
“真那,懂了嗎?你絕對殺不了我的理由。”
真那屏住了呼吸,而且士道也是一樣,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少嚣張!!”
在真那使用顯現裝置再次攻擊狂三之前,有個人先站出來了,并阻止了真那的進攻。雖然真那一旦攻擊有可能是會作死。
“夠了!真那!”
士道低沉的聲音傳入了真那的耳裏,而真那也是下意識的暫停了攻擊。因爲真那從士道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猶如荒洪猛獸一般的氣息!
但是這股氣息馬上就消失了,快得讓人懷疑剛才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真那,狂三。我啊,并不打算回收剛才我說過的話……”
士道這麽說着,真那臉上的疑惑和不解是越加濃郁,而狂三們身上那瘋狂的殺意也越加洶湧!但是,狂三們的剛停止不久的眼淚,繼續開始流了下來。
“我啊,想要理解狂三,想要保護狂三。想要知道,狂三到底是爲了什麽而這樣做……雖然這樣說有點蠻橫,但是,在我知道狂三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之前,我不會讓别人,在此奪走狂三的……任何一次生命!”
“人類還真是無聊的生物……說什麽救贖的權利?保護異端、異質者的下場就沒有考慮過嗎?終有一天你的理想會被現實撞得粉碎,就像我們一樣啊!”
突然一個兇狠中帶着無奈的聲音強行插入進來。
“誰?”聽到這個聲音的士道和真那不由都扭頭朝那個方向望去。
不遠處一棵合抱粗的大樹後面,走出了一個渾身除了眼部和胸口爲紅色外全身都是黑色的怪人——惡魔三劍客之一的薩坦。
“惡魔!?”無論是誰見到他的樣子都會忍不住這樣叫的。
“沒錯……我是惡魔!過去曾經守護人類的惡魔薩比旦,但是現在的我叫薩坦(撒旦),既然你已經覺醒了,那麽就在這裏解決掉你!”
“什麽覺醒?”
士道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少裝蒜!”
薩坦突然張開了雙臂,同時雙肩發射出無數的光彈襲向士道。
“兄長大人!”真那連忙擋在士道的前面,但是她身上的顯現裝置也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轟擊,被炸翻在地。
“真那!”士道悲憤地大喊道。
“我……沒事……”倒在地上的真那勉強地擠出一句話。
此時狂三準備阻止薩坦的進一步行動:“我的獵物絕對不會讓别人搶走!”同時衆多的狂三一同舉起雙手的老式槍瞄準了那個惡魔。
“精靈,有什麽好嚣張的!沒有靈力的話……”
薩坦打了一個響指,和三人交戰中的黃金DRIVE把能追上自己的士織狠狠地一拳打飛出去,然後以高速移動甩掉了奏和始穗,在衆多的狂三也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沖到了本體的近前,緊接着和上回一樣伸出數條觸手攻擊。
狂三的本體想要躲避,但是發現自己這次有些失誤了,因爲自己的周圍全是分身,實際上是把躲避的空間都占去了,所以還是被觸手纏繞住了一隻手臂。
“沒有靈力又怎樣!”狂三本體将分身全部收回補充了一些靈力,然後從自己的影子中召喚出了DRIVE腰帶,戴在自己的腰上,“有這種力量也足夠了!變身!”
“交給你了,黃金DRIVE!”
薩坦說了一句之後再次逼近了士道。
“是人類教育我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什麽救贖,太可笑了!”
就在這個時候,士道挂在脖子上的那個金色羽毛吊墜突然發出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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