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日本史學家普遍認爲這标志着日本在中日大戰戰敗後,重新在世界政治版圖内占有了一席之地,并且堅定了時刻緊跟共和國的政治理念,是日本國得以在新時代發展的關鍵。所以将此後每年的三月八日定爲國慶日,舉國歡慶。
中日友好互助條約簽訂後,西園寺政府立刻在東京宣布加入中俄同盟,對英、土、保等國宣戰,并承諾派出不少于四十萬人的海陸軍參戰。而在此之前,中俄聯合艦隊就已經在大量征召日本民間水手,特别是在日本戰敗後失業的海軍官兵來充實自己的部隊。
東京政府宣布參戰後,英國泰晤士報發表了一篇資深記者莫循理寫的評論,認爲吳畏的上台,标志着東亞政治進入強人時代,認爲這樣一個沒有受過教育,僅僅知道揮舞武器的人主宰共和國,隻會讓亞洲和全世界陷入災難當中,并在文中号召世界列強放下成見,再一次組成聯軍推翻這個遠東國家的獨裁統治。
對于日本參戰,他在文章當中辛辣的諷刺道:“據說日本戰敗後,中國人收繳了日軍的所有武器,就連賣菜刀都要鄰居聯保。但是即使重新生産步槍,天皇和首相大人也完全等得及他的士兵們得到足夠的武器,因爲他們準備戰鬥的敵人遠在世界的另一邊。”
迅速平定國内叛亂後,吳畏并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來等待自己的人民熟悉新的秩序,而是命令各支部隊按照原定命令掃蕩各省,強行成立軍政府,對于不服從國有化命令者一律就地處決,沒收資産。
在這種強力幹預下,雖然國内各地不斷發生小規模的反抗,但是以葉黛和秋衛卿主持的國有化小組的工作仍然迅速推進下去。
三月二十日,吳畏任命原奉天省長張雲輝爲政務院總理,葉黛爲第一副總理兼任全國計劃經濟委員會主任,秋衛卿爲第二副總理兼任國有化辦公室主任,時人諷爲“陰人執政時代”。
三月二十一日,吳畏在重新召開的國會上面發表講話,稱世界已經進入了一個新的時代,共和國必須抓住這個機遇,爲此需要集中全國的力量來辦事情,他稱這種方式爲“國家社會主義”,并且号召全國人民行動起來,毀小家爲大家,爲國家建設無私奉獻力量。
三月二十四日,阿拉斯加宣布獨立,但是美國政府已經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件事了,因爲墨西哥聯軍偷襲駐紮在紐約港的美軍艦隊成功,第二次美墨戰争爆發。美國民主黨發起對總統羅斯福的不信任案,獲得南方多個加盟州熱烈響應,新澤西州州長伍德羅。威爾遜公開宣稱不會爲美墨之間的這場石油戰争出一個人或者一塊錢。
與此相對的是羅斯福政府指責威爾遜接受墨西哥财團賄賂,試圖分裂美國。
在一片混亂當中,第六師主力和平進駐拉薩,宣告共和國政府正式将世界屋脊納入統治當中。
第六師不是吳畏的嫡系,所以很多事情他沒辦法明說。就算他天不怕地不怕,有些事情也不敢留下切實的證據。所以他對第六師緊急發來的戰報并不覺得高興。對于他來說,那片高原上的土著武裝的戰鬥力絲毫不值一提,真正困擾他的是把這塊土地納入實際統治後的問題。
在大多數人看來,對于宗教氣氛濃厚的地區,尊重當地習俗顯然是長治久安的一個辦法。但是在吳畏看來,所謂的宗教,不過是選出一個偶像來讓其他人寄托自己的願望而已。對于這種習慣了服從強者的民衆群體來說,服從哪一個人其實并不重要。隻要操作得當,用政府的權威來代替他們心中的神并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要達到這個目的,是不可能通過和平手段完成的。而現在高原上已經重新恢複了和平,他再不滿意,也隻能另找機會。
國會雖然重新開門,但是在吳畏的淫威下,基本上就隻剩下蓋章的份兒了。議員們發現從前葉知秋時代自己指點江山,嘴炮無敵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傳說中現在的京城當中遍布密探,四處刺探人員的隐私。自從幾個對吳畏不滿的議員莫名消失之後,大家終于學會了沉默是金。
不過終于如願接過楊堅白議長位子的康南海當然不甘心從此成爲一個圖章機器。所以從國會開門之後,跑總統府就特别勤快,隻可惜吳畏基本沒什麽時間來見他。
聽說康有爲又來求見,吳畏本來準備打發他走,但是轉念一想,又讓人把康有爲請了進來。
這是吳畏悍然解散國會之後,康有爲第一次見到他。三月的北京氣溫仍然很低,但是總統府的辦公室裏當然不會寒冷。吳畏穿了一件白色的陸軍制式襯衫,兩個袖子高高挽起,風紀扣也沒有扣。看到康有爲進來,他很熱情地起身迎接康有爲,後者有些受寵若驚的和吳畏握了握手。
康南海第一次和吳畏見面的時候,吳畏還隻是一個普通的陸軍軍官。但是以後每一次見到他,吳畏的地位都像坐火箭一樣的升高。現在終于成功登頂,坐上共和國總統這個寶座。康南海知道以吳畏的能力和心性,一旦掌握到了絕對的權力,就再不可能有人能夠有資格成爲他的對手。
坐到沙發上後,他看了一眼吳畏桌上攤開的京華時報,在心裏微微打了個突,向吳畏說道:“這種報紙,不看也罷。”
京華時報作爲京城第一大報,就連吳畏當年都曾經在報紙上寫過連載小說賺零花錢。如今在康南海這裏混了個“這種報紙”的稱呼,當然是有原因的。
吳畏既然要實行軍管,當然不是讓士兵們進城就算完事。所謂的軍事管制的真正含義其實是物資與人員的定額分配。換句話說,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軍隊中的一員,配發物資,指定任務。
對于一真掙紮在社會底層的人來說,社會制度有什麽改變都沒什麽卵用,怎麽變他們也還是得爲了三餐奔波。軍管之後,反倒有人給他們分派工作和食物,隻要肯幹活,日子比從前還好過了不少,但是對于文人們來說,事情就不是那麽美妙了,特别是對于習慣了無冕之王的記者們來說,讓他們遵守這些嚴格的規矩簡直就是要命。
其它報刊就算有膽大不怕死的記者要寫文章罵吳畏,總還有不想同歸于盡的老闆或者同僚攔着不能盡情作死,偏偏京華時報裏有誰也管不了的兩位大記者,根本不怕這種事。
肖媛還要好一點,她畢竟了解一些内情,雖然對于吳畏軟禁葉知秋以及他的施政方式很不滿意,多少還能給自己的外甥女婿留點面子。鍾笛就根本不管這些了,直接就攻擊吳畏的人品,指責他陰謀篡權,背叛葉和秋,橫刀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