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文本,弗雷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中國有句老話叫做先下手爲強。”莫循理說道:“我想這位吳将軍就是這個意思。”
弗雷疑惑地搖着頭,“很顯然,這位即将上任的總統不是一名合格的政客。”他斷言道:“輕易将自己的國家陷入戰火這不是負責任的行爲。”
莫循理聳了聳肩,喝了一口紅茶,似乎是覺得這件事其實并不需要讨論。
與此同時,楊堅白也看着手中同樣内容的文本,譏笑道:“他以爲這是從前帶兵的時候?那時候萬事都有總參頂着,他隻管下命令就行。這種混亂的時候要人打仗賣命,沒有開拔費,加雙饷,區區一份電報,怎麽可能有人聽命?”他搖頭笑道:“看來這位是沒機會坐上總統的寶座了,咱們走着瞧吧。”
與弗雷和楊堅白抱着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大家都在等待着看吳畏的笑話。更有很多人在充滿惡意的思索着自己在即将到來的這場混亂當中怎樣牟取足夠的利益,或者幹脆就趁着這個機會往上挪一挪。
古人說什麽來着了?皇帝輪流坐,吳畏這樣的大頭兵都能當總統,大家也不是就沒有一點機會不是?
而在這次風波當中,真正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各地的軍隊領導人。
對于士兵們來說,進行戰争準備并沒有什麽太多值得考慮之處,無非就是上官指哪打哪就是了。
但是對于軍官們來說,執行吳畏的******顯然就意味着自己在即将到來的政治鬥争當中站隊,而且這次選擇立場之後,不但會面對真刀真槍的戰鬥,還可能會萬劫不複。
通常來說,軍隊可以沒有思想,但是軍隊的指揮員們顯然不可能是完全的站在超然的立場上考慮問題。
此時已經隐隐作爲全軍戰力之首的第二十八師,此時正在師長于澄海的領導下在長白山下秣兵厲馬。
雖然說日本和俄國兩個方向在短時間内都不可能再有戰事,但是于澄海并沒有放松對訓練的要求。
他雖然是空降第二十八師來當這個師長,但是久在部隊,帶兵的資曆足夠,手腕和方法又全都不缺,很快就已經在二十八師當中樹立起了自己師長的威信。
此時他看着手裏的通電文稿,一臉苦笑地向副師長李述田說道:“這是催命符啊,這個吳畏都要當總統的人了,怎麽火氣還這麽大。”
李述田在二十八師幹了十年副師長,甚至一度給年紀資曆都遠不如自己的王啓年當副手,要說心裏沒有怨言那是假的。早就幹得有些憋屈。要不是于澄海過來,他都已經在打退休的主意了。
于澄海到二十八師後,對他倒是甚爲倚重,總算讓李述田找到點翻身做主人的感覺。而且最重要的是,于澄海比他年紀大,無論于澄海高升還是退休,他都有望坐上二十八師師長的位子,起碼比起王啓年的時候能看到一些希望。
所以此時聽到餘澄海主動詢問,他倒是很用心的思索了一下,然後勸道:“這件事情的确需要從長計議。”
于澄海老神在在地看着手中的文稿,半晌才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就算我們想靜,也得看人家給不給我們這個機會。”
李述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頭笑道:“我們二十八師兵強馬壯,爲國防軍幹城,隻要守住本份,誰能有膽子主動來撩撥我們?”
于澄海看了他一眼,突然問道:“吳畏是二十八師出身的,你覺得他有沒有這個膽子?”
李述田下意識的就想否認,但是話到嘴邊,心中流過吳畏從軍後的所作所爲,頓時“膽大包天”這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出現在腦海當中,于是到了嘴邊的答案就卡在嗓子眼兒裏出不來。
他皺眉說道:“可是他憑什麽?”
于澄海歎了一口氣,轉身看着身後懸挂着的東亞地區的地圖,輕聲說道:“這就要看你們王師長馭下的能力如何了!”
他來二十八師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已經知道二十八師當中有一批吳畏當年帶過的軍官都成長起來,如果沒有外力影響,這些人還翻不起什麽風浪,但是如果真要是有個風吹草動,就很難說這些人會有什麽反應了,而最大的變數自然就是吳畏嫡系的陸一師了,這些部隊如果頗有一些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感覺,一旦回國,必然會引起一串的連鎖反應。現在也隻能希望他們也能夠按兵不動了。
于澄海口中的王師長,自然是指如今駐日占領軍總司令王啓年中将。要說王啓年這些年來也算官運恒通,如今已經官至中将,坐鎮日本。手下兩師精手,更有威名赫赫的陸一師,名副其實的日本太上皇。
隻不過他左右逢源的能力比上吳畏還要差着很多,膽子也沒有吳畏那麽大。所以在日本的地位雖然超然,卻并沒有涉及到具體的利益當中。
此時他默默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着門外魚貫而入的高級軍官,皺眉說道:“你們來幹什麽?”
參謀長張操一臉尴尬的看着他,“吳團長他們有事情要向您報告。”
王啓年對于自己的這個參謀長并不是特别滿意,張操這個人能力是有的,但是性子太軟,堂堂師參謀長卻連手下的團長們都搞不定。
但是他是空降到陸一師來的,在這裏毫無根基。而且他手下這幫驕兵悍将可是曾經制造事端槍殺過前任師長的。王啓年再自負,也沒覺得自己可以吊打全師,當然需要借助本地力量來壓制基層官後,張操的性子軟一點,對他來說倒是正好。所以他平日裏對自己這個參謀長還是很給面子的。
所以此刻聽到張操言不由衷的話,他隻是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擡頭向跟着張操進來的吳晨等人說道:“你們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