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軍總醫院也隸屬于軍事系統,自然對這位國防軍中的軍神大名如雷貫耳。
所以當吳畏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畢竟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已經快成爲傳說的軍神大人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他真的是吳畏,那麽剛才他說的那些經曆的确,對于他來說稀松平常。
如果要給吳畏寫一個大事記表的話,那麽占領日本活捉天皇的經曆也隻能算作其中比較顯眼的一項,風頭絕對沒辦法眼袋掩蓋其他項目。
而他這份履曆表中的任何一項如果攤到其他某個人的身上,都足以讓這人受用終生,而在吳畏的履曆當中,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看着面前因爲疑慮而突然沉默下來的人群,吳畏搖頭說道:“我一直告訴我的士兵們,面對敵人我們要比他們更兇殘的,但是我們隻對敵人兇殘。”他指了指身邊的内田詩織,“如果你們把她這樣的人當做敵人,我隻能替你們感到羞愧。”他失望地搖了一下頭,“更何況,她現在也是國防軍中的一員,是你們的兄弟姐妹。如果你們隻能這樣對待自己戰友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那麽我隻能說,你們這樣的人不可能在戰場上存活下來。”
士兵們沉默了一會,剛才那個上尉軍官喊了一聲敬禮,所有士兵和傷員都七手八腳地讓自己保持立正姿勢向吳畏敬禮。
吳畏還了一個軍禮,擺手說道:“都散了吧!”他說道:“感謝你們的英勇戰鬥,我爲你們感到自豪。”
“将軍,我有個問題想問。”那個第四師的軍官向吳畏說道:“今天早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吳畏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這件事等通報吧,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隻要記住,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
幾個有文化的軍官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突然說道:“将軍,我們能嬴嗎?”
“不是已經嬴了嗎?”吳畏淡淡說道,然後他看了看大家,笑道:“再說,我什麽時候輸過?”
衆人頓時大笑起來,又和吳畏說了幾句話,這才紛紛散開,露出人群後站着的幾位總院高官。
吳畏看着一臉詫異的院長,向他點了點頭,然後對站在院長身邊的韓桦祖笑道:“又見面了。”
韓桦祖看起來有些心神不甯,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
吳畏指着自己身後的内田詩織說道:“這是我日本時認識的朋友,剛才拉住她說了幾句話,耽誤了時間,請院長見諒。”
院長大人看了一眼内田詩織,已經在心裏把手下人罵了個底朝天。他當然知道内田詩織是從日本總院回來的。甚至風聞這個女孩子的弟弟在日本是個反抗組織的首領。
院長一直沒想明白爲什麽内田詩織有這樣的弟弟,居然還能留在駐日占領軍總醫院,隻能猜測在駐日占領軍當中有人罩着她,嫌疑比較大的當然就是醫院的幾個高層。
雖然從級别上來說,陸軍總院院長并不比駐日占領軍總院院長的級别高,但是雙方不相統屬,既然沒人給他打招呼,自然不用主動去攬這種人情。
他倒是聽說内田詩織在醫院裏和韓桦祖關系暧昧,所以成了醫院裏女人們的公敵,很是受了一些委屈。隻是這件事第一沒有公開暴露出來,第二韓桦祖自己就是副院長,内田詩織受了委屈,自然也能給她撐腰。直到現在才知道,内田詩織的後台竟然是吳畏。
這下子所有的疑惑就都得到了解釋,别說内田詩織的弟弟是日本反抗組織首領,就算是北海道日本流亡政府的首相,也沒人敢找她的麻煩,也就自己醫院裏這幫不開眼的女人們會來觸這個眉頭。
現在吳畏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承認内田詩織是他的朋友了,總不能等着他主動來問自己處理結果。所以院長很果斷的向内田詩織身邊的中年婦女說道:“你從現在開始停職,接受調查。”
那婦女剛才就已經吓壞了,現在看到院長不分清紅皂白的直接對着自己來,早沒了剛才的氣勢,呐呐的竟然不敢開口。還是内田詩織心中不忍,焦急當中又找不到合适的話語,隻好連連向院長鞠躬,順便希望吳畏能幫着婦女說幾句好話。
在場的人都很清楚,誰有問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吳畏高興,别說這個婦女身上不幹淨,就算她身上和兔子一樣白,那也沒用。
可惜吳畏一點主持公道的意思都沒有,他從來就不是濫好人,對于和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人的死活并不關心,更何況剛才這婦女的作爲也實在過份,超出了正常的同事間傾軋的範疇。剛才内田詩織打散的是一盒青黴素,吳畏很清楚這種藥品現在的市場價格,如果算到内田詩織的頭上,她被直接開除回不了日本都有可能。
看到吳畏閉着嘴不說話,醫院裏的人難受兔死狐悲,畢竟中年婦女就醫院的老員工,内田詩織隻是過來受訓的,還是個日本人,孰近孰遠自然很容易分清。
不過這個時候,可沒人敢出來觸這個黴頭,看院長的意思,誰敢出頭,基本上就和這個婦女一樣待遇了。
沒想到就在大家都放棄希望的時候,有個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來,叫道:“等一下。”
一個身穿護士服的女孩子從人群當中擠了出來,向院長說道:“就算是打碎了東西,也用不着處理這麽嚴重,更何況究竟是怎麽回事還要問清楚。”
說完她轉向内田詩織,問道:“内田,你說說是怎麽回事。”
内田有些驚慌的看了這人一眼,明顯有些猶豫。吳畏歎道:“韓護士長,你這不是難爲她嗎?”
“那麽你想替她說嗎?”這個站出來的人正是總院外科的護士長韓雅穹。
吳畏自然知道要讓内田詩織來說這件事,無論怎麽說以後都沒辦法在醫院裏呆下去了,隻好親自把看到的情景說了一下,又向韓雅穹說道:“你可以問問這位護士,我說得有沒有錯。”
那個中年婦女看到有人撐腰,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勇氣,呐呐說道:“我不是故意的。”然後她看到吳畏的眼神,聯想到吳畏的兇名,心中一驚,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吳畏向韓雅穹搖頭說道:“我知道你不想冤枉人,也相信她不是故意要打翻盤子的,但是亂世用重典,矯枉必過正。以我看到的情況,你們醫院内部的人事關系已經差到了一定的地步,不殺一儆百,以後隻會越來越亂。”
說到這裏,他向院長點頭說道:“言盡于此,我不會幹預您的工作,不過今天我要忙婚禮,借用内田護士一次,請您準假。”
院長看了韓雅穹一眼,心說吳畏居然能和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又是一個惹不起的主。不過倒是沒有像對内田詩織那麽驚訝。畢竟大家都知道韓雅穹曾經随同獨立團野戰醫院和吳畏一起到過俄國,誰知道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
看着院長點頭,吳畏向内田詩織說道:“走吧,還記得葉黛嗎?她前幾天還和我說起你。”
看着他和内田詩織的背影,院長這才突然想起葉黛是誰,心中更是大吃一驚,忍不住向韓桦祖蔓延道:“内田小姐的事,你怎麽不和我說一下。”
韓桦祖看着親妹妹剛才頂撞吳畏,臉上卻沒有什麽擔心的樣子,反倒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嗯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向院長點頭說道:“我得去準備藍副參謀長的手術了。”說完轉身就走。
把院長晾在了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