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畏心中隐隐覺得不妙,就算程斌再忙,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婚事忘了。再說這樁婚事現在已經牽動了整個共和國官場,就連各國駐京使節都會參加,一些和共和國關系比較親密的國家元首還派了特使祝賀。日本首相西園寺公望甚至親自來到北京祝賀。就算程斌想把這事忘了,外交部的人也能讓他瞬間再想起來。
葉黛顯然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她有些慌亂的向吳畏說道:“我們必須去見我父親。”她說道:“我需要你扮成我的侍女,跟我一起去見他。”
“很有創意的想法。”吳畏說道:“雖然我很懷疑你能找到适合我的衣服。不過你确定你的侍女當中有人長成我這樣的?”
葉黛看了吳畏一眼,也隻好頹然放棄了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
吳畏的相貌雖然還不至于扮成女裝後傾國傾城,混個帝國三大美女什麽的。但是至少還能糊弄的過去。隻是他的個子太高了,長這麽高的女人要想不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也不可能,吳畏又不會精神魔法,當然不可能在别人的注目禮之下還能保持僞裝。
看着葉黛失望的表情,吳畏忍不住笑道:“既然我們不能去見他,那麽可以試試讓總統來見我們。”他看着葉黛,笑得有些高深莫測,“畢竟你是她的女兒,女兒要出嫁之前,想見見父親說說心裏話,是很正常的事。”
讓吳畏吃驚的是,聽到消息後,葉知秋很快就過來了,一起過來的居然還有程斌,隻是兩個人的樣子看起來都有些憔悴,黑眼圈再大點就能直接扮滾滾了。
雖然說迎親的時辰還沒有到,新郎就已經出現在新娘的家裏未免有些不不合規矩,但是此時自然沒有人敢于提出異議。事實上滿院子兵的一個好處是,大家都比較善于服從命令,而不是像老夫子們那樣習慣叽叽歪歪。
對于葉黛來說,葉知秋和程斌都不是外人,所以過來後,就直接進到了葉黛的房間裏。
看到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面前,葉黛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愣了一下,飛快地關上房門,在父親和丈夫吃驚的目光注視下,低聲說道:“有人在組織政變。”她向葉知秋說道。然後又拉住程斌的手,“我一直找不到你,快要擔心死了。”
“抱歉。”程斌很罕見的柔聲回答。
葉知秋則看着葉黛,皺眉說道:“你見到吳畏了?”
“是的。”葉黛說道:“他給我通了消息。”
葉知秋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看着程斌說道:“毫不讓人驚訝,是嗎?”
“是啊。”程斌歎了一口氣,回答道:“他就是這樣,總是會出現在最關鍵的時刻。”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覺得在老丈人面前擁抱自己的妻子顯得有些輕佻,所以隻是雙手合攏,把葉黛的手夾在中間,然後真誠地向葉黛說道:“他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把你卷進來。”
“什麽時候了還說這個?”葉黛有些惱怒的說道:“我們現在應該制定對策。”她轉頭去看葉知秋,“您一定已經知道是什麽人了對不對?我不會讓人趁我的婚禮來搞什麽陰謀詭計。”
葉知秋的臉上露出苦笑,他慢慢坐到椅子上,搖頭說道:“已經晚了。”他慈祥地看着葉黛,“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婚禮進行下去。”他說道:“我老了,不能再保護你了,所以你以後需要程斌的保護。”
“他能保護我?”葉黛在心裏有些不以爲然,但是并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吃驚地看着葉知秋,“您還是共和國的總統。”他說道:“至少吳畏還在等待您的命令。”
葉知秋苦笑着搖了搖頭。程斌在葉黛身邊問道:“吳畏現在在哪裏?他在總統府裏嗎?”
葉黛的臉上罕見的露出猶豫的神情,任何時候向自己的丈夫坦誠,在自己的卧室裏還藏着另一個男人,顯然都是一件需要勇氣的事情,特别是現在自己的父親也在這裏,對于自己和吳畏之間的關系上面,葉黛在自己的父親那裏總是有一點心虛。
程斌顯然誤會了葉黛的猶豫,他看着葉黛的雙眼,很認真的說道:“他不讓你說出他的行蹤?”他搖頭說道:“這個家夥總是搞得如此神秘。”
“現在重要的是挫敗陰謀。”葉黛終于作出了決定,吳畏說過他隻會在需要的時候出現,自己應該相信他的判斷。于是她向面前的男人說道:“這次我要和你一起面對。”
葉知秋輕輕咳了一聲,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然後他向程斌說道:“難道你想瞞着她一輩子嗎?”他說道:“我不覺得你有這個能力。或者說,我的女兒不可能有這麽笨。”
葉黛愣了一下,轉頭去看程斌,“你們有什麽事瞞着我?”
程斌苦笑了一下,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我隻想證明,我是深深愛着你的。”
葉黛皺起雙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生氣地看着程斌,“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說道:“有什麽話就快一點說,我不覺得我們現在有時間可以浪費。”
“好吧。”程斌說道,他也是一個行事果斷的人,既然這件事總經說明,那麽現在也許就是最合适的時間,“的确有一個陰謀。”他看着葉黛,“但是和你想象的不同,我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
葉黛的臉色慢慢變了,她求助似地看了葉知秋一眼,然後又把目光轉回到程斌的臉上,抿了抿嘴唇,緊緊盯着程斌問道:“你知道多久了?”
“三年了。”程斌苦澀的說道:“還是在中日戰争結束的時候。在那之前,我雖然猜到了一點,但是并不知道全部。”
他看着葉黛,深情說道:“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在欺騙你。”
葉黛顯然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她憤怒的看着程斌,“所以我也是陰謀的一部分?”她說道:“包括這場婚禮和……”她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說了出來,“我肚子裏的孩子。”
她痛苦的說道:“你還說不是故意在欺騙我?”
“當然不是。”程斌斬釘截鐵地否認道:“這隻是一個意外,我還沒有這麽無恥。我剛才說的是真心話,我愛你,我要娶你爲妻并且和你終生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