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他剛剛錯開身子,身法已經用老,沒辦法再繼續躲閃,隻好舉手格擋。
吳畏本來力氣就大,再加上向前沖的力量,這人屈臂竟然沒能擋住,被吳畏連他的胳膊,一起砸了回來。
這人雖然及時側了一下頭,沒有被吳畏當頭一棒,但是仍然被吳畏的手臂波及,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最主要的是影響到了自己的視線,再看不清吳畏的動作。
這人的反應也是極快,發現不妙,急忙向後退去。因爲是主動後躍,速度可比剛才那個鷹爪功的兄弟快得多了。
這樣一來,吳畏倒是追之不及,但是出現在他身後的同伴也來不及躲閃,兩個人頓時撞在一起,雖然都有功夫在身,不至于滾成一團,卻也狼狽不堪。
這個時候還有攻擊力的就剩下剛才硬接茶桌的那個壯漢了。
他看到吳畏追上來,大叫了一聲,揮拳向吳畏打來。
吳畏也同樣一聲暴喝,揮拳迎了上去。兩拳相遇,發出一聲悶響。那個壯漢身子一震,右臂酸痛。身形立刻就慢了下來。
看到吳畏又一拳砸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想用右手迎接,卻覺得整個手臂又酸又麻,根本不聽使喚。最終隻看到吳畏的拳頭在面前越來越大,最終占據了整個視野。學某個紅頭發的家夥用臉出招,隻是人家好歹還能得分,這位就隻能上演屁股向後平沙落雁了。
吳畏主動出擊,轉眼間就連續擊退了四個人的進攻,還打傷了其中的三個。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真正意識到,不敗軍神這個稱号意味着什麽?
吳畏可是實打實從從士兵一步步在軍隊當中爬上來的,每一份軍功靠的都是浴血拼殺得來,他不但可以像黃有爲那樣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也可以十蕩十決斬将奪旗。
像吳畏這樣純粹的軍人,信奉的是絕對的實力,他也有足夠的實力。任何花哨的技巧,在他面前都沒有意義。而四個人當中唯一有能力硬抗吳畏的人,現在還躺在地上等待他的王子。
吳畏擊退四人,心中豪情漸起,隻覺得非常痛快。于是也不追擊,停在原地活動了一下拳頭,看着面前還在苦苦支持卻已經面露懼色的三個人——那個用臉打吳畏着拳頭的兄弟還躺在地上。
吳畏招手笑道:“再來一次?”
三個人下意識的就想搖頭,總算及時醒悟。互相看看,都看到彼此心中的猶豫。從剛才短暫的格鬥當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三個人再上一次回來得估計更快。所以這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始在腦子裏轉要不要掏槍的主意。
吳畏打得正高興,自然不會給他們拖延的時間,長嘯一聲,正要采取主動,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一直站在牆角觀戰的陸溢光不知什麽時候取出一支轉輪手槍,對着吳畏扣動了扳機。
吳畏愣愣的看着他,伸手捂住了胸前中彈的地方,艱難地說道:“你竟然開槍殺我?”
“抱歉。”陸溢光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說道:“如果我不能說服,就必須除掉你。”
他看着吳畏,搖頭說道:“你的本事太大,我們不能讓你,再救他一次。”
看到陸溢光開槍,别說吳畏這個當事人不敢相信,另外那三個人也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态,剛才陸溢光還在口口聲聲說不要用家夥,怎麽這麽快就開槍了?這是“隻能我來”的節奏嗎?
倒是那個被吳畏打暈過去的壯漢在槍聲中清醒過來,茫然問道:“誰在開槍。”
吳畏用左手捂着中槍的胸口,艱難的退了一步,伸右手扶住了身邊的牆壁,看着陸溢光,搖頭說道:“我以爲……不會這樣。”
這句話絕對是真心的。在玉龍觀外的時候,他擔心秀雲的安全,所以才會對兩個哨兵下殺手,但是發現秀雲很安全,就連溥覺其實都沒遭什麽罪之後,他就隐隐猜到了真相,所以才會克制着沒有殺死那幾個漢子。要知道以吳畏的手法,殺不死可比殺死難多了。
即使在陸溢光出現之後,吳畏都沒能緊張起來。畢竟在半個月前的招待宴會上,他已經發現陸溢光和趙運铎是一夥的。憑良心說,這兩個老家夥對他都不錯。吳畏還不能拜托熱血青年的标準思維方式,對于曾經幫助過自己的人很難保持充分戒備。
說實在的,吳畏的确不打算幫助陸溢光這邊,但是也不等于他要去幫葉知秋。這次和前幾次不同,雙方之間隻有矛盾沒有仇恨,葉知秋成功了可能會清算,陸溢光這邊雖然不知道頭兒是誰,但是想來隻會逼迫葉知秋退位,并不會危害他的安全。吳畏自然也沒必要在兩者之前選邊站。
而且吳畏當然已經察覺到葉知秋對于他布武全球目标的不贊同态度,所以心裏未嘗沒有盼着倒葉之後,換一個進取心更強的領導者。
所以這一次,他其實是想要袖手旁觀的,甚至在與四個人搏鬥取勝的情況下,都沒想過趁勢追殺,這對于他的性格來說,實在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陸溢光竟然開槍了,而且是對着自己的心髒,顯然沒打算留下活口。
看着吳畏吃驚的表情,陸溢光慢慢收起槍,搖頭說道:“我這一輩子,學到的最重要經驗就是不要心軟,如果打算和誰反目,那就一定要盡全力對付他。”他惋惜的看着吳畏,“真可惜,你本來會是一個很好的同伴。”
吳畏慢慢垂下頭,看起來他已經無法支撐住身子,但是又不想倒下,所以把整個身子都靠到了牆上,低頭笑道:“很好的經驗。”
他說道:“前幾天有個朋友告訴我,政治就是不斷的背叛。那時候我還以爲自己可以一直遠離政治。直到現在我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陸溢光看着他,搖了搖頭:“你的朋友說得很好,如果有機會,我會建議讓他在新政府裏發揮作用。”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吳畏輕聲說道:“不過不需要麻煩你,還是我自己來提拔他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空着的右手裏已經多了一把小巧的黑色手槍,接着清脆的槍聲就在小小的客廳當中響起,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