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他驚訝的是與老周先生的交談當中,他得知法國最近也不太平,除了巴爾幹的局勢外,還有發生在法國的一件大事。
就在吳畏大敗亞曆山大四世,幫助葉卡捷琳娜統一俄國的時候,天主教會對他們的聖女貞德第一次進行了賜福禮。這是一個很明顯的标志,教會準備爲貞德封聖的傳言甚嚣塵上。
熟悉法國曆史的人都知道貞德對于法國的影響,但是這些人當中肯定不包括吳畏,他知道這位女英雄一定會封聖,還是因爲某件金發碧眼的烏克蘭女星。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周老先生說起了貞德的一些往事,包括她的洛林十字架和白百合軍旗。按照老先生的說法,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在美洲見到了這兩種軍旗。
吳畏很相信周老先生口中的這個人,因爲他也見到了這兩種軍旗。洛林十字架那是杜迪夫人的軍旗,而她的私人傭兵團名字就叫白百合,使用的軍旗也就是白百合軍旗。
現在他終于明白爲什麽杜迪夫人覺得他應該知道而他卻什麽都不知道的事情是什麽了,畢竟賀镕莊和陸一師的那些官兵現在就是白百合傭兵團的一員。
這絕對是一個讓吳畏感到感驚的消息,甚至讓他在周老先生的面前都表現得有些失态。好在周老先生隐隐猜到了吳畏與呂蘭清之間的關系,以爲吳畏的失态是因爲傷心呂蘭清的離開。說實話周老先生雖然不支持茶壺理論,卻也并不反對男人三妻四妾,畢竟他老人家自己也沒有從一而終。
不過傳統文人對于大英雄兒女情長還是比較容忍的,所以周老先生看看吳畏明顯心不在焉,也就識趣的告辭離開了。
呂蘭清當然也想不到吳畏在自己面前還能想着别的女人,想法和周老先生也差不多,雖然。
對于吳畏表現得神魂颠倒感到很欣慰,但是也沒打算慣他這個脾氣,三言兩語把吳畏掃地出門了。
要說起來吳畏自己也是個悲劇,本來已經訂婚的秀雲因爲身世的原因不肯嫁他,好容易有了肌膚之親的三個女人當中,葉卡捷琳娜不能嫁她,呂蘭清顯然不願意嫁他,就是不知道杜迪夫人是不是打算嫁給他。
要說起來,杜迪夫人雖然沒有葉卡捷琳娜那麽尊貴的身份,但是以她在商業領域的建樹,要稱一句商界女皇,也不算什麽出格的事。
克萊斯特的動作顯然很快,當天下午就親自來接吳畏,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換了便裝,先騎馬去了天津港,然後搭乘一艘小火輪出海,很快就在一片小島中間發現了停泊在那裏的巨大無畏艦。
在船上見到杜迪夫人的時候,夫人并沒有穿正裝,而是一身有些類似睡衣的長裙,露出雪白的脖頸。
吳畏有那麽一個時候,想過要先推倒她,日後再說。但是這個念頭一閃即逝,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吻手禮。
分手兩年的時間,似乎沒有讓杜迪夫人發生什麽變化,她仍然優雅美麗,黑發黑眸膚白勝雪。
兩個人在寬大的船艙中坐下來後,吳畏開玩笑的問道:“雖然我一直覺得您是一位英雄,但是可從來沒想過您真的是英雄的後代。”
“事實比那還不可思議。”杜迪夫人微笑看着他,“你現在知道我是貞德的後人了,但是你知道我這位先祖是什麽人嗎?”
她看着吳畏迷惑的神情,知道這個問題的确難住他了。要說這世界上最了解吳畏知識結構的人,恐怕就要算杜迪夫人了。
葉黛聽吳畏講過很多未來的事情,但是她多半是當作科幻小說來聽的,就算是吳畏談起這些東西的時候,也都隻是泛泛。
程斌或者秋衛卿與吳畏雖然都曾經就某一個方面深入讨論過,但是隻有深度沒有廣度。也隻有杜迪夫人曾經親自看吳畏參加過多場專業沙龍,看吳畏同與會的專業人士們侃侃而談,在不經意之中折服這些牛人。
所以杜迪夫人雖然仍然不清楚吳畏究竟有哪些長處,卻至少知道他在世界人文曆史方面有所欠缺,恐怕根本弄不懂盤根錯節的歐洲史。
于是她很簡單的向吳畏說明,她的先祖是法國國王查理六世的皇後與奧爾良大公私通的孩子,從理論上來說,貞德是法王查理七世的姐姐。
“可是,她被處死時還是處女。”吳畏說道:“我知道我應該相信你,但是這件事太影響我的三觀了,簡直颠覆常識。”
杜迪夫人并沒有因爲吳畏的幽默而發笑,她很嚴肅的說道:“既然有這樣的背景,你仍然相信她會被燒死嗎?”
她看着吳畏,淡淡說道:“英國人不同意赦免她,所以在行刑前,她就被調包了,條件是她不能再回到戰場上。”說到這裏,她攤了攤手,“可笑的是,即使這樣,英國人最終也沒能赢得這場戰争。”
她看着吳畏震驚的表情,又說道:“後來我的這位先祖嫁給了盧森堡大公,這就是我其實姓塞舍爾的原因。”
她看着吳畏,輕聲說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名吧?我叫蘇菲。塞舍爾。奧爾良。我是奧爾良和盧森堡領地的繼承者。”
吳畏瞪着她,半晌才長出了一口氣,撫胸說道:“說實話,你吓到我了。”
“我不覺得這些毫無意義的頭銜會吓倒一個統一了俄國的男人,特别是這個男人在征服了那個國家的時候,也征服了那個國家的女皇。”
“如果你是想讓我覺得你在吃醋。”吳畏說道:“那麽你成功了。”
“我當然不會和那個來自巴伐利亞的小姑娘争奪男人。”蘇菲說道:“當然我也不相信你會屬于她。”
她看着吳畏,慢慢說道:“羅斯福是我讓人刺殺的,殺手還是你訓練出來的人。”她贊歎道:“不得不說,無論是殺手還是戰士,你訓練出來的都是最好的。”
“我不知道賀镕莊辦事這麽實在。”吳畏不悅的說道。
蘇菲笑了起來,“這很簡單,隻要我向他暗示自己是你的女人。”她攤手說道:“這真的很簡單,他們狂熱的崇拜着你。爲了你,他們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死。”
吳畏皺起眉頭,“你知道這不是我送他們去美洲的用意。”
“當然不是。”杜迪夫人說道,“所以我并沒有濫用這種崇拜。”她看着吳畏,說道:“還記得我們的朋友托馬斯。伍德羅。威爾遜嗎?他能當選新澤西州長據說還是拜你所賜。”
她得意的笑了起來,“好笑的是,還是我介紹你們認識。”
吳畏皺起了眉,“他是民主黨人。”
“沒錯。”杜迪夫人說道:“因爲和美國的大公司競争,我已經把共和黨得罪光了,所以我幹脆資助了托馬斯。現在美國的民主黨正在發起動議,要求共和黨爲戰敗負責,解散現政府,重新選舉總統。”
“而托馬斯就是民主黨的候選人。”吳畏說道。
“還有南方七個州的選票。”杜迪夫人微笑着說道:“在這方面,我雖然沒有你那麽驚采絕豔,但是至少也能做一點事情。”
“是啊。”吳畏已經明白過來,點頭說道:“競選總統,本質上就是比誰花的錢多。”
“這是你告訴托馬斯的,然後托馬斯又告訴了我。”杜迪夫人笑道:“幸好我是個女人,女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花錢,而我剛好有很多錢可花。”
她看着吳畏,輕聲說道:“做爲回報,我要了阿拉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