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招呼自己的士兵們都到身邊來,一面向炮手大叫道:“開炮。”
炮手也知道這短暫的平靜機會難得,而且有了剛才那一發炮彈的經驗,臨時給他打下手的士兵也算是知道了自己應該幹什麽。于是很快兩個人又打了一炮,臨時工組裝炮彈的時候,炮手伸着脖子向遠方看炮彈落地的火光,來估計彈着點。
剛才的爆炸太給力,他根本沒看到第一發炮彈落到哪裏去了。
張榮鋒身爲高級軍官,也學過簡單的炮術,說不定水平還比這個炮手要強一些。看到炮手的樣子,罵道:“你還指望能打到人家的隊伍當中去?給我封鎖路面就行了。”
正說着,幾個士兵架着兩個受傷的騎兵俘虜跑了過來,把兩個人重重扔到地上,叫道:“營長,這倆家夥還沒死。”
張榮鋒呸了一聲,看着身邊遍布的屍體,恨不得把這兩個人槍斃十分鍾。他先吩咐人去把後面闆車上攜帶的水冷機槍組裝起來,這才俯身撿起一柄馬刀,向兩個人問道:“你們是哪部分的?”
兩個騎兵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罵道:“我們是俞師長的騎兵營,和我們作對,你們死定了。”
張榮鋒嗯了一聲,随手一刀砍掉了這人的腦袋,然後心中一愣,心想看不出這刀還真快。
能夠被人抓了俘虜,兩個士兵自然是不想死的,剛才那個士兵隻是習慣性嘴硬一下,結果遇到張榮鋒這個二貨,直接給斬首了。
剩下的另一個士兵頓時被吓壞了,連聲大叫“饒命”。然後很快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張榮鋒這才知道,這夥騎兵出現在這裏,是因爲奉命去天津阻截一個大人物,這個大人物剛剛回國,身邊有第一師的警衛營護送。雖然并不知道張榮鋒這隊人是準備進京平叛的,但是考慮到回程的時候再遇到是個麻煩,就想順手消滅掉他們。沒想到一口啃到了鋼筋混凝土上面,還沒見到任務目标,就已經被崩掉了滿口牙。
張榮鋒三言兩語知道了這些事情,心中頗爲煩躁。因爲吳畏的關系,他對共和國政府高官沒什麽好印像,因爲某個不知道是幹什麽的高官,和這樣一支騎兵隊死磕,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舉刀捅進這個騎兵的肚子裏,把他釘在地上,然後看着雙手扶住刀身,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看的騎兵,罵道:“老子可沒說饒你不死,你們殺了我這麽多兵,不把你的肉割來下酒,就算是獎勵你了。”
說完他再不理會這個人,正想去看機槍,就看到兩個士兵從車隊後面跑過來,扯着脖子叫道:“營長,後面又有人上來了。”
張榮鋒心中一驚,連忙拉住細問,這才知道張偉在車隊後面也組織了十幾個人,本來是準備接應前面退下來的士兵,沒想到張榮鋒居然帶人頂住了騎兵的沖擊。
張偉是吳畏從前特務營的兵,參加了一九零一年春節偷襲日本朝鮮駐屯軍前指的戰鬥,并且身負重傷。說起資曆來,他一點都不比張榮鋒差,沒準還要強上一點半點。
隻不過那次戰鬥當中,他身負重傷,一條小命差點交代在冬季的鴨綠江中,回來後又差點被二十八師醫院的醫生判了死刑。幸好接着中日大戰就爆發了,總參從關内招募了一批西醫過來支援野戰醫院,一位北京教會醫院的醫生執刀給張偉作了兩次手術,才算是把他的小命保住。就算是現在,每逢陰雨天,張偉的肚子還會痛。
因爲在醫院裏躺了一年多的時間,再回部隊就沒趕上大批升官,所以張偉才屈居張榮鋒之下。就算他嘴裏不說什麽,心裏難免别扭,所以這次張榮鋒跑到他的連裏來參于指揮,他就幹脆落在隊伍的後面,圖個眼不見爲淨。
發現張榮鋒頂住了騎兵沖擊後,張偉正想帶着人增援上來的時候,就發現後面的馬路上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顯然是有大股的人馬在移動。
發現腹背受敵後,張偉立刻命人過來通知張榮鋒,自己則向後建立防禦,不過按照他的估計,到了這個份上,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公路撤退。
張榮鋒剛聽俘虜說起這些騎兵的任務,現在聽說後面出現了一支部隊,立刻以爲是第一師護送高官的隊伍。
第一師在天津模仿陸一師進行軍制改革的事情他也知道一點,對這支部隊也沒什麽好感,招呼了一聲,讓身邊的士兵們保持防線,一面提着步槍往後面跑。
經過第四輛車的時候,車上的士兵叫道:“營長,機槍沒問題,裏面沒水啊。”
張榮鋒沒好氣的罵道:“你TM和我說有個屁的用處,老子又不是龍王,哪裏給你變水去,你自己想辦法,撒尿吐吐沫,也得給我把機槍弄好了。”
一面說,一面繼續向前跑去。
那幾個士兵互相看了看,認命的開始解褲子。
張榮鋒一口氣跑到車隊的尾部,就已經能夠聽到後面傳來的腳步聲。前面打得炮火連天,這支突然出現的部隊不可能不知道,已經熄滅了火把,估計是作好了戰鬥準備。
張榮鋒遲疑了一下,總算沒有直接命令放棄防線,撤下公路。
從腳步聲中判斷,這支部隊應該是在跑步前進,考慮到他們正在進入到情況莫測的戰場當中,這種行軍方式顯然并不怎麽合适,這讓張榮鋒對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有些輕視。
張榮鋒趴到張偉的身邊,低聲說道:“你到前面去,這邊打起來,你就帶人撤下公路。讓他們狗咬狗去。”
張偉看了他一眼,知道張榮鋒不會讓自己留在這裏,于是點了點頭,爬起來向前跑去。
很快腳步聲慢了下來,張榮鋒知道對方的尖兵肯定已經推進到自己的附近,隻不過因爲夜色所以才無法察覺,于是扯着脖子喊道:“什麽人?口令。”